第三章:光之雨

　　下午3点，天空中狂舞的雷蛇渐渐开始平复下来，一直到近五点时才彻底消散，张牧眼中的天空终于不再是赤金之色。
　　然而随着雷霆的消散，原本应该恢复蓝天白云的天空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副模样。
　　阴沉沉的天空中，一道肉眼可见宛若伤疤的大裂缝横旦在整片天空，自东向西绵延不知多少万里。
　　张牧定了定神，目光投向那无边无际的大裂缝，里面暗沉沉的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酝酿。
　　记忆中那金色的雷霆消失的画面也开始一点点慢放一般出现在脑海中。
　　这是张牧重生后发现的能力，只要是他刻意留心的记忆，只要他想就能在脑海中一遍遍的观察其中的细节，这个慢放功能也是其中附带的能力。
　　记忆中那金色的雷霆并非是消失，而是那放出雷霆的源头不再有雷电喷出所以才导致金色的雷霆消失不见。
　　至于那源头自然就是眼前那横旦在天空苍穹中的大裂缝。
　　“光之雨，便是从那裂缝中流漏出来的吗？”
　　张牧喃喃自语道。
　　时间缓缓流逝，那黑暗深沉的大裂缝中似乎终于酝酿完毕，一点流光开始溢出，渐渐的越来越璀璨越来越刺目。
　　直到某一刻，如银河一般的光芒便开始从天而降，如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烙水一般倾泻而下。
　　“来了。”
　　张牧心神一紧，眼睁睁的看着那璀璨的雨滴将自己淹没。
　　“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似乎那光之雨原本就不存在一般。也对，普通人根本就应该看不到这光之雨才对，也只有重生的我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才能看到这很可能与天地法则一个层次的东西。”
　　“不过，这光之雨真的与资质有关吗？或者根本就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
　　“资质……后世改变资质的东西并不是没有，但每一件都是天地奇珍……”
　　“资质，悟性……”
　　“算了，原本就计划好的，这场光之雨无论如何先淋完再说。只是就这么一直傻站着也不是办法，还是练练拳吧。从昨天回来就没动弹过，倒是真的很不习惯。”
　　“国术，军体拳。”
　　张牧想都没想，上手就是一套军体拳。
　　这套张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基础格斗技巧，几乎已经在十年的时间里化作了一种本能。
　　弓步冲拳，穿喉弹踢，马步横打………
　　一招招一式式如行云流水般使出，却又不疾不徐举轻若重。
　　张牧的拳法很流畅没有丝毫滞塞，但一套拳打下来却花了足足三分半。
　　比之原本只需半分钟就可以打完的十六式拳法，张牧的速度可以说是慢如老龟。
　　但就是这么一套拳打下来，张牧整个人却仿佛从热水中捞出来的一般，浑身大汗淋漓，热气蒸腾，却不见丝毫疲惫，只觉畅快无比。
　　甚至他能感觉到自己对于军体拳的理解已经晋升入一个全新的阶段，这是前世修习的十年军体拳之后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此时，张牧也反应过来有些不对，他将目光投向天空中的光之雨，如果说这不是光之雨的作用说什么他都不信。
　　“要不再试试聚元功？”
　　后世武学有内外之分，也有神凡之别。
　　所谓内外自然指的的是内功，与外功。
　　内功者打坐参禅，以天人之感应窃取阴阳之造化成就一口真气，然后不断的打磨壮大，是为内功。
　　而外功则是以外练武学，强健体魄，聚化精血以外达内，练就真气。
　　至于神凡之别……
　　指的则是功法本身。
　　这军体拳就归于外功一途，以强健身体，搬运气血以至于内壮成就一口真气，至于聚元功就是这内功了，虽然也是极为粗浅基础的内功心法。
　　“聚元功最是粗浅不过，因此通过聚元功所修之真气说不上多精纯，浑厚。但也正是因为此功法行功路线简陋，却最是安全。虽然现如今的我并无气感，也没有内气，但运功行气的感觉都在，入定也不过瞬息之间，倒是可以试试是否能在这光之雨中练出一丝真气。”
　　张牧在楼道中寻了一张厚纸板铺在楼顶上，盘膝坐下，心神归一，开始默念聚元功口诀。
　　“天地有元，聚于我身，天人交感，化作有形，行气运气，气随我心……”
　　有前世入定的经验，聚元功的心法口诀又烂熟于心，因此仅仅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张牧便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张牧不知道的是，随着他入定，聚元功运转之下，方圆数十上百米内的光之雨似乎就陷入了一只无形的大漏勺，疯了一般往他身上汇集而来。
　　刹那间，张牧便被璀璨的光之雨完全包裹在了其中化作一只无法直视的强光灯。
　　而在张牧本身的感知中，随着他入定，神魂缥缥缈缈，昏昏沉沉，天人交感之下竟是连一丝一缕的天地灵力都不曾感受到，更被说汲取一丝天地之灵力炼化成真气了。
　　如此情况下，张牧又尝试了好一会儿，最终才不得不放弃。
　　随着张牧从入定的状态中退出，漫天飞舞的光之雨一阵混乱，随后恢复如常，不再以漩涡般的姿态环绕在他头顶。
　　“居然连一丝一缕的真气都无法感应到，难道说灵气都是极夜之中才开始出现的，毕竟新元之初便出现了诸多觉醒者和武者。”
　　“本来还想着看看是不是有机会，趁着这光之雨练出一丝气感。”
　　沉吟了许久，张牧才再次开始练起拳来，只不过这一次他练的不是军体拳，而是太极拳。
　　比起军体拳太极拳更加舒缓平稳，重意而不重力。
　　作为有名的内家拳、养生拳法，太极拳在于内功生养上更具优势。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初一上手，张牧便感觉不对，太极拳本就是慢，此时的他却感觉更加的慢，一举一动都如陷泥沼变得迟滞晦涩起来。
　　“这是……”
　　张牧一惊随即大喜，因为他看到无数的光之雨，正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并不断的融入他的身体之中。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张牧实在受不了那刺目的光芒，索性闭起了双眼。
　　眼睛虽然紧闭，手中的太极拳架却没有撤去，而是仍在缓慢的练着拳。
　　光之雨融入体内并没有带给张牧任何异样的感觉，至于这光之雨为何会受到太极拳的吸引，张牧也一无所知。。
　　时间很快流逝，张牧这一趟拳足足打了个把小时才算结束，没有军体拳时的酣畅淋漓，也没有修炼聚元功那般昏昏沉沉，有的只是无比的平静。
　　仿佛重生回来的不安，忧虑都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