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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死小孩也要当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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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曦身下垫着一块没有雪的石板,微微欠起后跟的脚点在石板上。她脚下瞪着一双浅色鹿皮短靴,身上搭配件海棠色漆皮夹克和一条奶白色格斗长裤,浮动着别样的青春和灵动,后肩上披着一条呢绒坎肩。
  她环起胳膊抱住并起的双腿,小巧的下巴抵在膝盖上,侧耳听着阿斯兰的故事。瞳孔深处亮起了平和安静的光,像是躲在灌木丛中的小鹿对人放松了警惕,缓缓探出头来。
  很多时候人总是很宽容地愿意倾听对方向自己讲述过往,就像对一个陌生逝者的同情,那是人生来就有的对逝去时光的感怀。
  “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怪啊?小霸王什么的,听起来蛮中二的。”跟晒太阳似的躺在地上的阿斯兰自己乐了,睁开眼朝洛曦笑,嘴角的线条温和柔软。
  “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往事不堪回首’吧。”洛曦的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冷硬了。
  “难得师姐你也会调侃,”阿斯兰一副孺子可教的点点头,“每个人都有害怕却又总是忍不住追忆的曾经,就像是一块永远无法愈合的疤痂,每次用手去触碰它总是会弄得重新鲜血淋漓,当你想要忘记时它却不安分地搔痒着你的神经。”
  洛曦轻轻抿着嘴没有说话,将两只小靴子的圆头鞋尖抵在一起轻轻地摩擦着,在细绒表面划出浅浅的白痕。她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挺欢乐的童年往事阿斯兰要用这种文艺悲伤的非主流语录来做结尾,只觉得树荫婆娑,影影绰绰,心头像是被风吹过的枝条点在水面上泛起波纹粼粼。
  “每个人都会有么?”她轻轻说,像是问阿斯兰,又像是问自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谁小时候吃粥没被烫过几次的。”阿斯兰一垮脸,瞬间恢复了白烂。
  “那你呢,你心中也有这样的疤痂么?”洛曦飞快地反问。每次阿斯兰的思维总是跳的很快,像只胡乱打洞钻出地面的地鼠,而洛曦则能迅速地反应抓到他话题的重心点,拿起木槌把这只贱兮兮的地鼠敲晕拎走。
  “戳到我痛处了师姐,”阿斯兰一脸痛苦地捂住胸口,装着被箭矢射中的模样,“我刚才有说过吧,我当上了村霸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觉得我不牛逼。”
  他很大度地没有隐瞒,撑起身来拿起一根小木棍,在地面一片积雪上随手划拉,“那些打输了的孩子才牛逼,他们回到家扑到爸妈怀抱里哭,总有人安慰他们,总有人知道他们心中的喜怒哀乐。可是我没有,我打赢打输我妈都不会知道,唯一替我高兴为我笑的人是我自己······听说过东方有句古语叫‘坐井观天’没——你肯定知道啦你这长相就是个东方人——讲的是一只青蛙坐在井底,以为世界只有井口那么大小,所有人都嘲笑它目光短浅、孤陋寡闻,却没有人知道其实它也很孤独。因为没有人了解它,它的喜悦它的悲伤它的一肚子烂话,只有自己知道。那只青蛙的世界里只有它一个人······蛙,所以它的世界其实就那么点。”
  “所以······”洛曦犹豫着组织语言,试图安慰一下阿斯兰。
  “所以不要把自己困在那座井底啊妹子!人总是会用尽各种方法来逃避外界对自己的伤害,但躲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独自面对孤独同样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是吗?”阿斯兰再次话锋一转,打断了洛曦的话大声说。
  洛曦被他吓到了,直木木地盯着他,浅樱色的嘴唇抿成一道缝。
  “我去找找师兄,这么久不回来,指不定被哪头狼给叼走打牙祭去了。”阿斯兰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洛曦的肩站起身,往索诺离开的方向去了。
  洛曦抬起头看着他腰扭肩膀歪的背影,晃晃悠悠,逆着太阳披了一身光粉。
  原来一直都是都在说自己么,躲在灌木丛的小鹿,浑身颤抖着龇起牙来虚张声势,对着每个过往的人都竖起自己小小的尖角。结果一只贱兮兮的地鼠从土里钻出来,一脸臭屁的想要喊她出来。
  其实到最后阿斯兰神经般的转折她还是没反应过来,她一直以为阿斯兰在说自己,却没想到原来是在撩拨包围住她的荆棘。
  洛曦把头深深地埋在了膝盖里,像一个也会有心事的普通小女孩一样,两只湿漉漉的眼睛微微眨着。刚才阿斯兰的话她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表情跟不上了内心激烈的活动。那面小小的心湖已经不再有淡淡波纹,而是喷泼四溅的巨大水花,因为那只地鼠一头撞了进去,把里面搅得天翻地覆。
  阿斯兰走到离他们休息地方不远处的一棵圆杉树下,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上贴在身前,用不是很大的声音自言自语,“这棵树上好大啊,不知道一脚踹上去能掉下多少雪来。”
  “哎哎哎,别别别!”树上突然传来一阵小声的叫喊,索诺一个翻身从上面跳了下来。他一脸紧张,结结巴巴,“刚才······上厕所······被一只松鼠砸了脑门,我想教训教训它来着,就追到了树上。”
  阿斯兰没有理他,晃晃头看了看四周,思索似的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
  “什么。”索诺一瞪眼,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对方搞什么名堂。
  “塞巴斯呢?”
  “塞巴斯······在阿贝尔小姐那里吧,好久没见它了,真是个没良心的家伙。”索诺还是舒了一口气,随后装作很愤慨的样子。
  “喂师兄,没开玩笑吧?你是说试炼你自己一个人来?将军可都说了可以带驯兽的啊!”这次轮到阿斯兰瞪眼了,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摁住索诺的肩膀就要摸索诺的额头。
  “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你们都是自己上,就我带着一头蠢狼,很没面子的好嘛!”索诺一巴掌将阿斯兰的手拍开,满脸不耐烦地翻着白眼。
  阿斯兰收回手,不放心地打量了下索诺全身,看看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可你没有星辰心脏欸,这样的话你就是完全用肉体力量来对付冰雪精灵,很容易受伤的嗷,死要面子活受罪欸!”他还是不死心的说。
  索诺赌气似的倚在树干上,把手垫在闹后面,“那又怎么样,你们都觉得我没有星辰心脏······”
  “不是觉得,事实就是没有。”
  “听我说啦!”索诺突然变得很暴躁,像个发狠的死小孩满脸扭曲。
  “你们觉得我不会魔法,是个独一无二的E级废柴,所以需要照顾,处处像群保姆一样替我着想。但好歹我也是西泽尔老师的学生,名副其实的准圣职部精英好嘛,其实我很能打的,我实战格斗课是S欸。每个人都有孤注一掷的理由嘛,你不能因为他很弱就要他一直躲在最后面,那样很不公平欸。你觉得有危险,你冲上去了,你很英雄,让我在后面鼓掌。那凭什么我就一定要鼓掌嘛,我也很想当英雄的。”索诺有些出神地说。
  他浑身打了个哆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话,像是偷看了一本中二病合集,然后情急之下把上面的东西原原本本都背了出来。
  是因为看到阿斯兰跟洛曦的相处想到了爱丽莎和林姆么?本该满腔嫉妒的他心底却泛起了一丝丝的温暖,觉得这样的场景不应该让它消失,他想竭尽自己所能把这份温暖追回来,交还给爱丽莎和林姆。他不应该依靠任何人,狼也不行,塞巴斯的生活就应该是围在阿贝尔的裙下卖萌撒娇耍横,如果他将塞巴斯拖进来,那他就太自私了。
  空气突然被静谧的阳光和尴尬灌满,阿斯兰满脸惊愕地看着索诺,一如刚才洛曦那样看着他。一只松鼠从树上蹦下来,落到索诺的鸡窝头上,警觉地撒摸向四周,然后飞快跳走了。
  “想笑就笑好了。”索诺突然泄了气。
  随后阿斯兰真的憋不住笑了出来,他捂着肚子扶住索诺,笑得额筋微突太阳穴猛跳。
  “对······对不起师兄,虽然我很想鼓励你,但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很像中二剧男主角,尤其是······你那句‘我的实战格斗课是S欸’,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说不定是西泽尔老师给你打黑分呢,你脸皮也太厚了吧!”阿斯兰眼角淌泪,脖子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一脸痛苦地大笑。
  阿斯兰挣扎着在索诺怀里扭动,咯咯的笑声像只公鸡玩命打鸣。索诺被他搞得很难为情,悬在半空中的手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喂,废柴也有废柴的尊严好么······哪怕是个死小孩也要当英雄的。”索诺恼羞成怒,却只能无力地辩驳。
  “你说的喔,师兄,”阿斯兰突然不笑了,他挺起身子,捏着索诺肩膀的手微微用力,“哪怕是被人嘲笑,也不要忘记死小孩也可以当英雄哦。”
  “喂,什么意思啊。”索诺突然觉得自己鼻子有些酸。
  “情感大师嘛,总要替人排忧解难。”阿斯兰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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