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荒少年

　　晨曦微露，暖风袭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霭霭的浓雾照耀在苍茫大地。
　　大荒内群山万壑，勾勒纵横，不时传出阵阵凶兽的嘶吼声，咆哮声震动山江河流，树木惊颤，绿叶碎碎散落。
　　巍峨的群山下，大雾弥漫，氤氲雾气起伏不定，而就在大荒外围的一片空地处，坐落着几家茅草盖的房子。
　　鸡鸣声响起，茅草屋内燃起一丝晦暗的光亮，没多大会儿，几名壮汉扛着锄头从屋内走出，开始新一天的农耕。
　　天刚蒙蒙亮，群山的东方升起一抹鱼肚白，地面上的村庄开始嘈杂起来。
　　村庄紧靠着大荒，村庄外边尽是些开垦的土地，土地上种满蔬菜和粮食，大片的农耕倒也能让村民维持温饱。
　　村庄内一片寂静祥和，几名孩童迎着朝霞，自动围成一团，拿着手中的竹简，盘坐在一名白须老者身旁。
　　虎头虎脑的孩童看似只有五六岁的年纪，小手紧攥着竹简，仰起稚嫩的小脸看向白须老者，眼中满是希冀。
　　白须老者身穿一身长衫，看上去有七八十岁，却仍精神抖擞，捋着花白的胡子端坐在中央，手掌不停翻阅书卷，对着孩童谆谆教导，看起来学问颇高。
　　听闻白须老者以前是附近小城里的读书人，自诩学问渊博，村里人也就都都信了，花碎银子雇他当个教书先生。
　　而孩童之中，坐立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用一块破布蒙着双眼，穿插在孩童学堂，让他显得格格不入。
　　少年身着一身朴素衣裳，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坐在一架废弃已久的马车架子上，抿着嘴，饶有兴趣的观摩书卷。
　　奇怪的是，少年虽蒙着双眼，却又好像能看清书中字迹，读懂书中意味。
　　“顾曦，你看什么呢?”白须老者在教导之余，注意到少年的举止。
　　“先生，没看什么啊……”
　　顾曦狡黠一笑，随即挠了挠头，一脸憨厚，顺手将书卷藏于马车架子上。
　　白须老者轻叹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摇了摇头便继续扭身教导孩童。
　　老先生的秉性早就被他摸的一清二楚，顾曦对此早就见怪不怪。
　　他打出生以来就被父母丢给教书先生，一直跟了十六年，但是期间不少跟他同届的少年都走出大荒外出闯荡，反倒是他，一直待在村落里默默无闻。
　　顾曦也想跟寻常少年一样，踏足千山万水，眼观大千世界的繁华景象。
　　虽然他从小就向往外面雄伟昌盛的城池，但是父母之命不可违。
　　怎奈家中男丁多，他头上的两个兄长待在附近的小城里不温不火，家里人也就断了让顾曦外出的念头。
　　对于大荒外的世界，顾曦也只能从二哥过节带回来的书籍中知晓一二。
　　其中，他对于兵书和书籍中的旁门左道甚是感兴趣，闲暇之余，顾曦反反复复读着为数不多的书卷。
　　阳光刺眼，透着破布看书，顾曦只觉得一阵睡意袭来，渐渐闭上双目。
　　“哥醒醒，娘让咱去捡些木柴。”
　　不知睡了多久，顾曦听见耳畔传来一阵阵奶声奶气的呼喊，睁开睡眼。
　　旁侧，十岁的女娃子正一边背着竹篓子，一边推搡着呼声阵阵的顾曦。
　　这乖巧的女娃是顾曦下头唯一一个妹妹，脸蛋长的白净可爱，甚是惹人喜欢，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
　　“霞儿啊，你等会儿哥。”顾曦顿时睡意全无，立马纵身从马车架子上一跃而下，拎起脚边的竹篓子背在身后。
　　“三哥，再过几个时辰二哥估计就能到家，给二哥抓只野鸡去?”顾霞仰起小脸，忽的想到什么，提议道。
　　“对啊，差点忘了，今天是二哥二嫂回家的日子。”听了妹妹的提醒，顾曦拍了下后脑，猛地想起。
　　顾曦笑着点头，摸了摸顾霞的小脑袋，拉起顾霞的小手朝着大荒走去。
　　……
　　村子于大荒外围，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进村的道路。
　　原先游离在村子周边的凶兽都被村里的壮汉联手诛杀，从那之后，也就没有多少凶兽敢盘踞在村子外。
　　大荒密林中潮湿气息很重，春季清晨的朝露滴撒在树叶上，地面上鸟兽尸体腐烂的腥气扑面而来。
　　顾曦像往常一样，顶着烈日炎炎的太阳，表情十分恰意，走在最前面，低头捡树枝，背后竹篓里已经堆满木柴。
　　顾霞小手抓着顾曦衣角，紧跟在顾曦身后，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着四周。
　　“霞儿，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要乱碰，跟紧三哥。”顾曦回头嘱咐。
　　他们村落生存在大荒几百年，自然知道其中危机四伏，毒物草虫隐蔽，就算是成年人一不小心也会殒命于此。
　　而顾曦虽然熟悉，但只敢带着妹妹在村子周边转悠，根本不敢走进大荒。
　　据传闻，大荒内藏有呼风唤雨的凶兽，更有甚者块头与群山齐高，挥手间可断沧海，弹指间可灭山岳，跟远古时期掌控天地的神魔一般无疑。
　　但这些，都是顾曦闲来听村里的老一辈闲谈时说出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有时顾曦独自一人立在山丘上，放眼望着参差不齐的群山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树丛，他真想走进大荒，看看大荒内究竟藏有何物……
　　“三哥，你眼上的破布什么时候能取下来，看起来好奇怪啊！”顾霞抬头看向顾曦，疑惑问道。
　　打她记事开始三哥就蒙着眼，她很纳闷三哥为什么要蒙眼蒙上十几年。
　　“我也不清楚，娘亲说是我孩童时被青峰鸟啄伤了眼睛，不能见光，摘下破布眼睛会瞎，不过不碍事，三哥我蒙着破布也能看清。”顾曦开口笑道。
　　一路上说着家常，顾曦背着满是木柴的竹篓子带着顾霞回到村庄。
　　“霞儿，木柴拿去给娘亲，三哥去打点野味，晌午前回来。”顾曦笑着把竹篓交给顾霞，扭头疾步跑向大荒。
　　“三哥，小心点！”
　　跑出大约几百米，顾曦忽的听见背后小不点扯着嗓子冲他大喊。
　　窜出去的顾曦嘴角微微上扬，猛地一头钻进大荒丛林，不见踪迹。
　　……
　　大荒内，距村庄十里外
　　十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对于村庄的村民来说，十里已经是个临界点，此处一般无人问津，就连村里身手好的后生都不敢轻易闯入。
　　而顾曦此时却轻松穿梭在密林中，手里还提溜着两只死去多时的野鸡，看起来像是鱼儿游水一般自由。
　　打小他就瞒着父母偷偷闯荡大荒外围，村庄方圆二十里的路和小道早已熟记于心，说起来和自己家后花园无疑。。
　　“还有一个多时辰，不急。”顾曦背靠在树上，悠闲的望着悬在空中的太阳，啃了一口树上结的浆果。
　　陡然，顾曦眼珠一转，向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