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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林茨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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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拉图学院·操场】
  裴羽仰头探望深邃的蓝色天空,希望死去的天空之龙布利亚戈能将它的智慧挥洒在空气中,指引他走上正确的道路。他的内心无比焦急,希望在他仰望天空时,改变局面的关键人物悄然现身。
  柏拉图学院的操场上,整齐划一的帐篷挤满了褐色的塑胶跑道,公民们挤在帐篷下,观看着绿色足球场内的场景。原本熙熙攘攘充斥欢声笑语的足球场内,几位普通人身穿天使的服装,头顶神圣的光环,背部挂着雪白的翅膀,神情庄重,吟唱圣歌。他们的身后矗立着高大的灯柱,炽热的光芒射向足球场中心,那是裴羽经常坐的开球点,现在上面坐着他的朋友——杨非凡。
  毫无疑问,杨非凡获得了大地之神皮尔戈的力量,这是某种处于因果链之外的力量。
  例如种下一棵果树,它在长大之后会在秋天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结出果实,期间会经历一段漫长的时光。一个心情急切的人,不会为了吃一个苹果而买一棵苹果树苗种下,然后等待几年结果,他愿意直接从水果商那里买到苹果。大地之神皮尔戈所具有的力量,能够快速地让一个事物诞生,但他需要诞生这个事物所需要的物质,而这些物质,就来自于大地。
  于是杨非凡被选中了,他即将成为神话时代的救世主,这是在昨天的元老会议上决定的。
  裴羽无奈地合上眼睛,会议上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准备完善的局,等着善良的杨非凡入局点头。
  庇兰教授首先站出来,告诉大家他在检查完神话时代的地质条件后,得出一个结论——神话时代面临崩溃,已经无法继续存留了,它将在三道界线的夹击下毁灭。
  接着当值主席哈希姆·因提醒众位元老,这不是一个法庭,在法庭中应当考虑什么是适当的和公平的;这是一个政治议会,需要考虑的问题是怎样做对神话时代最为有利。
  最后他煽动杨非凡发起誓言,虽然校长看破了他的阴谋,但善良的杨非凡毫不犹豫地踏了进去,成为了元老院选定的救世主。
  他的确起到了拯救神话时代的作用,从他踏进法阵开始,神话时代上空飘落的血红而又滚烫的雪花就消失不见了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愿意说,刚刚我希望杨师弟能够被娜娜带走,再也不回来。”说话的是神原,他和裴羽站在一起,对突如其来的命运感到手足无措。
  “是吗?如果牺牲你的生命而拯救整个神话时代,你会一走了之吗?”裴羽语气中带着嘲讽,不仅是反驳神原,也是在嘲讽自己,原来这就是哈希姆·因所说的,因为某些正确的选择而不得不牺牲一些东西!
  “我当然不会,我十分愿意。我害怕自己的死,却害怕别人的死,我无法决定让杨师弟代替我们去死。”神原说着情真意切的话,这是他的痛苦,他的生命就是别人放弃了生存换来的。
  他望着那个亲切的身影,深切地体会到了绝望。神能拯救世人,是因为神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情,但杨非凡就是一个人不是吗?人们怎么能让他献出生命,做出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呢?
  “我们还有机会吗?”
  “台上有五位大臣,实力深不可测,周围比我们强大的数不胜数,我们没有机会的,只会和杨师弟死在一起。”神原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你怕了。”
  “我不怕,只是我还有未完成的事情。”神原说,但他来不及和裴羽解释,因为他看到一个身影从帐篷群里窜出,迅速地跑到了杨非凡的身边。
  “明石?”裴羽皱着眉毛轻轻叫道。
  “你回去吧。”杨非凡朝明石挥手,他站在发球点上,四周的白线组成了法阵,他担心这个法阵突然启动,伤害了明石。
  “杨非凡~”明石走到杨非凡面前,她抱住杨非凡,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只有当分别的时候,才知道对一个人的爱有多深。
  “我不会忘记你的,我们俩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会永远记住的。”杨非凡抚摸着明石的头发,抱紧她,安慰她。
  帐篷内的公民们被足球场内的温馨而又动人的画面感动的热泪盈眶,只有少数公民还没搞清楚,娜娜就是其中一位,她的脸上愁眉紧锁,不知道她的姐姐是什么时候和她的徒弟有了如此亲密的关系。
  明石离开杨非凡的怀抱,她突然拔出藏在身后的千断,令台上的大臣们大吃一惊,杨非凡也被她吓了一跳。四周的天使们停止吟唱圣歌,掏出细长的圣剑,整齐划一地指向明石,警示着她。
  杨非凡还未开口劝明石放下刀,台上的第一公民瑞娅·西尔维娅站起来,冰冷地训斥着她的女儿:“放下武器,立马回去!”
  母亲的训斥在明石的身上没有起到效果,她固执地握紧千断,左手拉紧杨非凡,要把他从法阵中拉出来。
  内政大臣挥手示意,天使们向前踏出脚步,形成向明石前进的包围圈,锐利的圣剑一步步地向明石逼近,阻拦她做出任何破坏法阵的举动。
  公民们把心提到嗓子眼里,他们观看着足球场上的紧张情况,希望那位总是为爱情犯傻的姑娘赶紧丢掉武器离开。和热心的公民们不同,裴羽察觉到隐藏在空气中的细微变化,四周刮起轻微的风儿,带来了熟悉的味道,一种咸湿的气味。
  一道亮光闪过,所有武器全部折断。
  伴随着亮光出现的,是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
  “林茨!”内政大臣无比震惊,他从席位上站起来,俯视着这个令神话时代追索的少年。
  林茨在众目睽睽之下,宛如一个幽灵,出现在法阵中,将天使们的圣剑全部折断,他环顾四周,最后把视线投放在高高在上的大臣们身上。
  “牺牲一个人而拯救整个世界?”他怀着无限的鄙夷,发出刺耳的嘲讽:“神话时代还真是一成未变啊!”
  “这是崇高的、荣耀的,是你这种逃避责任的人所无法理解的。”内政大臣慷慨陈词,他站在智者的高度,教训着顽固的少年。
  “这是我的生命,不是你们的。你们想对我的生命指手画脚,真让我感到可怕与可笑。”林茨苦笑着摇摇头,他挥挥手,身旁的林依寒赶紧跑到杨非凡身边。
  “目的既然高尚,手段便无可非议。”内政大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但林茨已经不愿意和他对话,他望着杨非凡,脸上露出高兴的微笑,他看到杨非凡也流露出惊喜。
  朋友之间的重逢总是令人喜悦的,但这个场合不允许他们开怀畅饮、叙说友情,他嘴角上扬,对着杨非凡扬起眉毛:“呦,没想到吧,我还活着呢。”
  面对林茨的嘲讽,杨非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林茨不允许他继续说话,林茨向杨非凡下着不容拒绝的指令:“离开这里,立刻!”
  “系好你的安全带,因为道路颠簸不平。”林茨转换视线,看着明石,对她说:“快带他走。”
  他又向林依寒示意,催促着少女跟他们一起离开。
  三个人竟然在公民们和大臣们的注视下,隐匿形体,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裴羽感觉到一丝诡异,大臣们竟然无动于衷,这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你知不知道,你第二次令神话时代失去了机会?”内政大臣在高台上厉声问责,但他再次遭到了林茨的无视。
  林茨在帐篷群内搜寻着什么,最后他找到了那个人,并掏出一件东西,扔给他。
  “老朋友,久别重逢,送你的礼物!”
  裴羽瞄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脸色剧变,《神话时代起源录》!
  “她在帕玛尔君主国,那里正发生宗教叛乱——”
  “林茨!”内政大臣忍无可忍,他无法忍受林茨目中无人的姿态。
  “我知道!”林茨扭头回应,他露出厌恶的表情,说:“破坏公共秩序者,应当被关进钟楼。可是,你觉得你们有这个实力吗?”
  林茨狂傲的姿态令在场的公民们心生不满,他能感觉到四周涌起的敌意,但他不会畏惧,他有着无人匹敌的力量。林茨一一望着台上的大臣们,他想知道这些大臣,会怎样应对具备压倒性力量的他。
  林茨张开双臂,一股澎湃的力量从远处袭来,在即将到达他的掌控下时,突然消失不见了。
  法阵!
  是法阵,这些用白漆绘制的线带,竟然有着惊人的约束力,林茨暗暗惊讶,平稳自信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些不安。
  “法阵对杨非凡有用,对你同样有用。”首席大臣一锤定音,他从未显露过惊慌,台下的反叛少年的狂妄丝毫不影响他的计划:“况且,这原本就是为你准备的法阵!”
  这句话点醒了裴羽,他终于明白大臣们为何对逃走的杨非凡不管不顾,林茨才是他们的目标;裴羽露出惊骇的表情,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茨的身边。
  希西莲娅!
  她一直被林茨隐匿着,当法阵起作用时,她才显出身形。
  紧接着,另一个身影也显露出来,那是林依寒!
  “你怎么回来了!”林茨流露出慌乱的情绪,他大声吼着林依寒,想让她离开这里。。
  但林依寒做着相反的事情,她往林茨这边跑来,她看见林茨的四周燃起胸胸烈火,惊慌失措的她不顾一切地往林茨跑来。
  “什么东西总是铸成恶?什么东西总是铸成善?”北方大臣低声吟唱着,被裴度收入耳中,他细细思考这两句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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