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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宫墙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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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彩楼猛然回头,相比之下这个人更是高手,属于可堪单战的那一类。挑落明夕堂,步彩楼自信没有压力,但眼下三大强手合攻,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掌握之局。
  那个“帮手”,只会一边大笑一边乱射,真是不曾见过的人才。
  “古扬啊!你他娘的是死了吗!”
  轰——隆——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彻底震醒了碧洛城。
  此声之大,好似暗夜惊雷,好似陨火坠地,好似蕴着无穷的愤怒。
  瞬息之后,碧洛城犬吠如滔,大街小巷无数寐中人披衣恐望。大地在震颤,与此同时,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谁都知道这是天大的事情。
  不多时,许多人都得到了消息——
  酒画天廊,炸了!
  初成的骨架被炸成废墟,半个多月的努力化为乌有。
  乱斗的三生园,顷刻死一般沉寂。此中之人,都是顶尖杀手,但绝不是只有杀手思维。
  酒画天廊被毁,温酒入画面临搁浅,东方九万海、明夕堂背后的筹备都将没有意义。赤流飙等同洛王手臂,这巨大的威慑信号是始料未及的,下一步,他完全不知踏向何方。
  更重要的是,酒画天廊出自大雍圣谕,王侯达贵蜂聚之地、亿万民众凝目之所,若不成行,不知要迎来多少口诛笔伐、多少弱国阴谋。
  一片猎猎青衣、无数开合骨叉,青骨堂的人不多时出现在三生园。
  洛国乱象杂丛,南方的潇国寒彻入髓。
  王宫的墙角下,悉悉索索,好似夜鼠噬骨、草蛇吐信。
  牧野神色如常,只是眼球比往常红了一些,“在暴露的那一刻,我们便已输了。”
  “世子,碧洛城中只有北冥杀手活动,一旦得手,丝毫不影响我大潇起兵!”
  “笔谋”季渊,匍跪于地。
  “从前信誓旦旦,现在却说一旦。”牧野面色渐寒,“一旦取了季先生人头,不知可否平复北冥殿之火?”
  “世子!容属下详探崇烟阁,此间谋划必有强人!”
  “杀手之强,不过北冥殿;谋士之智,止于崇烟阁,这过分蛊惑的俗语,还要骗天下人多久?”
  “世子殿下!我奉国主十余年……”
  “你之一命,抵云鹰月鹰,却也超乎所值了。”
  “我与国主有拜亭之交,亦是崇烟正统,世子殿下若想杀我,容我最后一见国主!”
  牧野抚着棕色乌龟,忽然笑了,“人情世故,不及一兵一卒,我该说你太聪明还是太愚蠢呢?”
  “我是杀你的刀,却不是举刀之人,你因何而死,崇烟阁不会比我看得还短浅吧?会有更强的谋士为崇烟阁出这口恶气,在那些大谋士眼中,这是你的临死一计也未尝可知呢!”
  季渊蓦然抬头,牧野的笑像烟鬼齿缝的褐黄,像赌徒眼中的红赤,他忽然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看清这个人。
  三日后。
  潇国悖逆大白天下,与此同时,“东方四国联书”出现在大雍皇帝面前,主张以沅水为界,重塑西土格局,楔国为辅谋,割四城于四国。
  事已至此,输赢看上去格外分明。
  只是很多人在想,包括四国谋士也在想,楔国有“崇烟柱石”坐镇,北冥殿为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这一局,是不是胜的太容易了?
  连日来,洛国好事频频,以沅水为界,意味着当初为了天剑阁而牺牲的半个沅国,回到了洛国手中。此外,北炎战事已趋明朗,“洛炎联盟”守住了炽火关,又将驭兽族赶至西境,收复六城已然可期。
  惟一的变数,就是酒画天廊了。
  古木坊与西煞宫匠师宫前请罪,跪了一日便被驱回。
  三生园的书房里,只有古扬与牧襄二人。
  牧襄今年十六岁,比同年龄的人不知老成多少倍,时而会目露恍惘、时而自顾发呆,纵使面临生死,他也是出奇地安静。
  “父皇曾多次告诫我,不可做宫墙内的帝王,他不曾见过大雍的山川湖海、飞鸟走兽,让我代他看看。可我走出皇宫,看到的只有利益交错、阴谋算计,你是极聪明的人,应是乐于其中的角逐吧。”
  “相比之下,真正的乐趣仍在名山大川,只是我与殿下一样,无奈有所背负。”
  “不管怎样,你两次救我,如果可以不去深想,你还是个好人对不对?”
  不愧是出身帝王家,这个年纪的问话,已让古扬不知如何作答。
  “你应知道,现在属于大雍皇室的土地只剩一座牧火城,东方五国各个都想侵入牧火城。若不是翎王叔当年神策御国,造成均衡联制之势,今时哪里还有大雍之名。”
  古扬静静听着,这牧襄不言则已,言便惊人。
  “翎王叔之子牧遥乃是我的兄长,我与他素未谋面,但他承翎王叔风骨,应是皇家不二的风姿。白马斋之众威名极盛,牧遥兄长比我更有倚重,若能结束这七国纷乱,承续大雍,当是天佑皇家。”
  古扬微微侧目,这话谁人都可说,但出自当朝太子之口,让人心神难安。
  “前日之事,我还看的明白,洛王不会真杀我,但白马斋不同。”
  “殿下心念万民乃大雍之幸,但当今形势非任何人的意志可以决定,皇帝陛下不能,七国之主也不能。”
  牧襄摇头苦笑,“我何尝想过决定,但求一些改变罢了,无论是我还是牧遥兄长,古先生总不会站在七国的队伍中吧。”
  牧襄似乎只想停于表面,不去在意背后的一切,他也不想知道更多,更愿意相信纵使处处真真假假,总有深藏再深藏的执念。
  古扬不语,只因无可言语,于这天下,“站队”是一件有些可笑的事,就好比惊涛骇浪中的无数舟楫,今时你我相靠,甚至同舟共济,但没人知道风浪的方向,当被巨浪冲开,会有人在天险中寻找曾经的队友吗?
  况且,如若古扬应了下来,说到了牧襄的心坎中,他真的就信了吗?更有可能,他会以为这是在搪塞吧。
  他日相别,山高水长,几多情谊,日渐薄凉,更何况一次相逢。
  嘭!风林儿撞开了门。
  见他大跑小颠,进屋便蹭到牧襄身边,“大哥哥,我建了超大规模的木城,你快来看看,挡不挡得住千军万马!”
  风林儿当真是生冷不忌,才认识三天,便是这副从小玩伴般的亲昵。
  牧襄面露笑意,这个天真伶俐的小家伙让人生不出拒绝。不等古扬说话,风林儿拽着牧襄便走出了书房。
  一片空地上,风林儿排出好大的阵仗,三丈见方的地面插着几十把小红旗。其上有木城、有土丘还有泥巴捏成的兵马,列成一个个阵型。
  “大哥哥,只要人手足够,我的这些房子,半天就能拆完,一天就可拼出。”风林儿颇为自得,“假如这就是我们所在的城,大可以把敌人放进城中,这些房子可以安置大量的机关弩,不用和他们交锋,一座空城就能把他们打败,而且就算他们毁了城,不过是再拼一次而已!”
  牧襄惊望,“林儿,你是说,这些房子是专门为了安置机关?”
  “那当然,我又不是盖房子的,木城就是木制的机关术,城只不过是掩饰,这里面门道可大了,机关弩只是其一。”
  “也就是说,你可以平地盖出一座城,把敌人引进来,然后用机关对付他们?”
  “对对对!就是随时随地可以设伏!”
  “可是一次两次尚可,屡试之后,敌人怎么会轻易入城?再者说,带兵之人无不深谙地形,这平地出现一座城,焉能不引起怀疑?”
  风林儿嘿嘿一笑,似是早已料到牧襄会有此疑,随后指向兵马,“木城是死的,兵马是活的,只要他们忌惮木城,兵马的胜算便更大,我可不止会请君入瓮这一招!”
  “你还懂兵法?”
  风林儿一脸小小幽怨,“不瞒你说,别人识字读典论,我识字看的都是兵法……”
  牧襄不由笑出来,但不由得细望了几眼风林儿,他惊的并非这种的推演,而是这个十岁的少年已经把自己看做领兵打仗的将军,真不知是怎样的培养与何等的天赋,才能得出这样的神奇少年。
  更奇的是,他能在几个眨眼便拼出城楼、客栈,片刻之间便能改变一个阵型,还能头头是道讲出改变的缘由,甚至拿出史上的经典战役作为辅证。
  对于各类机关术,他更是异常娴熟,寥寥几句便可讲清原理,几个奇形怪状的木块一拼,竟然真的能射出箭矢,让人大呼怪哉。
  牧襄虽知自己阅历有限,但他不相信以后还能遇到这样爆棚的天赋。
  五年后、十年后,该如何想象他的样子。
  “林儿,你随我来。”
  风林儿不明所以,随着牧襄走到他的寝舍,从一个包裹中,牧襄拿出一叠黄纸。
  这黄纸异常之薄,舒展开来长宽足有一丈多,风林儿顺之一望,立时睁大双眼。
  这是一幅极为完整清晰的大雍地图。
  完整到山川标着高度,凹地标着深度,天下各大城池、各国边境展现得异常清晰,甚至东原、西渚、南屿、北炎都涵盖在内。
  风林儿把地图铺在地上,然后跪在其上,一点点挪着身子,缓缓看着大雍世界,一丝一毫都不想落下。
  一边看着,一边在手心划着,似是在记录什么。
  牧襄笑出声来,“不用这么着急,这幅地图送给你了。”
  “你再说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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