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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云桥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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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沈歆才吐出一个字,小音已经看不见身影。
  她一跺脚,生气地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这笔账我记在心里,等会再算,哼!”
  沈歆玉白的手指,摘下秀发间的蝴蝶发卡,红唇轻动:“我要你变成红色。”
  这时候她全身由上到下,发夹、衣服、鞋子,全变成红色。沈歆转过身,红色的眸子微微转动,注视着苏槟。
  幸好后者睡着了,不然肯定被沈歆现在厉鬼般的模样,吓到灵魂颤抖。
  “这云桥,我不知道该怎么走。要是你掉了下去,说不准我也会被拉下去。”沈歆吐了吐红色的舌头,看了看两人之间透明的绳子。她心思一动,绳子慢慢变为红色。
  “先谢谢你,让我成为引渡人,让我看见红色,我名字叫沈歆。这云桥关于许愿人的资格,我不知道是什么,但希望你能有。过了云桥后,希望能听到你介绍自己……接下来,我带你上去。”
  沈歆说完后,眼神静静注视着熟睡的苏槟。她慢慢转过身,“是福是祸,全看造化了。”
  沈歆往前走,苏槟慢慢跟在身后。她望着前方只有一小段桥面,往后就是云海。
  沈歆犹豫再三,难不成要飞过去?可是小音不在,自己不会飞啊。
  “唉……”沈歆硬着头皮,右脚踏上桥。原先轰鸣的水流声渐渐消失。断桥发出“轰隆隆”的低沉声响,似乎要塌陷破碎一般。
  随着声音改变的,却是沈歆红色的眼眸里,世界的颜色变得缤纷。沈歆的所见所感,一下子变得多姿多彩。
  远处蓝色微紫的天空上,松松软软的白云,一点点被拉长。
  浅黄的桥面上,有绿色的草,粉色的小花儿。沈歆睁大双眼,红色的瞳孔一点点缩小,呆呆的注视着这些变化。
  “桥上有个大惊喜在等着你。”脑海里回响起小音的这句话。
  沈歆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迎面吹来一阵大风,一顶白色的宽沿女士帽,由远处飞近,不偏不倚,正正撞了过来。沈歆抬手便将其拿住,整个人如触电一般,白皙的手指用力将帽子抓紧,动作显得十分僵硬。
  “噢~美丽的红小姐,欢迎来到云桥。”
  一位英俊的陌生男精灵,出现在桥面上。他穿着淡粉色的长礼服,将右手放在胸前,微微低头施礼,举止十分绅士,微笑着说:“您是第一次到云桥,请容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李帅,是云桥的守护人。”
  沈歆一只手抓着帽子,目光里露出疑惑的神色。
  “淑女是不会把帽子这样紧紧地抓在手里,尤其它还是我送给您的礼物。”李帅轻笑着说道。
  “你是小音变的吧!故弄玄虚?”
  李帅摇摇头,“小音他是像您这样的红衣……第一次成为引渡人的负责引路精灵。用你们的话来说,小音是我的同事,只不过等级及权限要比我高一些,我只负责守护云桥。”
  沈歆狐疑地看着他,也不接话。
  “您现在能看到除黑白红其它的颜色,也能切切实实感受到手中帽子柔软的触感,对吧?”李帅微笑着说道。
  “是的,为什么会……”
  “您先别急,带您的许愿人上桥,我慢慢解释给您听。”
  “他不会掉下去吧?”
  “这我也不知道,即便他掉下去,美丽的红小姐,您肯定不会掉下去。曾经您和您的引渡人走过云桥,只不过那时候,您像他一样睡着了,并没有这里的记忆。”李帅说道。
  “许愿人通过的资格是什么?”
  “可能是看桥的心情吧!”李帅轻轻一笑。
  “你说的,是真的?我觉得……这并不好笑。”
  “抱歉,我开玩笑的!资格的评定,我没有权限知道。”李帅收回笑容。
  “为什么这个灵魂的世界,会有守门人,守桥人?难道有什么敌人吗?”沈歆紧接着问道。
  “这和现在的您没有关系。”李帅微微摇头,“难道您不想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您,能看到丰富的颜色,并且拥有真实的触觉。”
  “我不想知道。”沈歆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心情平复下来。她回过头,轻声对苏槟说道,“希望你能走过去。”
  沈歆大步向前走。李帅脸上再次带上笑意,身子往旁边一靠,让出路来。苏槟默默地跟着沈歆走上桥。
  这时,前方的桥面向前延伸,变成了土黄色,并且有些凹凸的路面。远处的云里,隐现出半个太阳的身影。随着沈歆继续往前走,原本桥两侧的小石墩,变成浅黄色的栅栏。栅栏外的虚空,变成草地。
  天空飘起凉凉的细雨,沈歆戴上白色的帽子。
  草地上,一颗颗绿芽破土而出,随着雨水的滋润,快速的长大。有的长成小树,有的长成绿草从,有的长成低矮的灌木。
  沈歆放缓了脚步,脚下有些泥泞,衣服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她望着道路的两侧,满是生机的植被,神色有些恍惚。
  很快雨停了,天空放晴。阳光穿过树叶稀疏的间隙,一束束照射下来。
  沈歆秀发间的蝴蝶结,忽然轻轻颤动,活过来了。
  它扑扇着红色的翅膀,飞入到丛林中,轻盈的穿梭在绿色草丛里。绿草生长出花骨朵,低矮的灌木上紧接着冒出一颗颗似繁星的骨朵。
  沈歆停住脚步,望着红色的蝴蝶缓缓落到,一朵刚盛开的花上。
  就在这时,所有植被上的花朵竞相盛开,刹那间整片丛林变成花海。数以千计的蝴蝶,在其中翩翩起舞。
  “欢迎您来到春季!”李帅慢悠悠说道。他扇动着雪白的羽翼,慢悠悠飞到丛林中。落到草地上,轻轻摘下一朵粉艳的花儿,雨珠轻轻从花瓣上滑落。然后他再次飞到沈歆的身边,慢慢伸出右手,将花儿送到沈歆的面前。
  “您流下眼泪了。”李帅语气柔和,抬起左手。
  “啪!”沈歆直接把他的手档开,“谢谢你的关心,但是……”
  “小学老师,难道没教过你,要爱惜植物?妈妈没教过你,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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