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书城少女

　　看着两人走远，华靖逸慎重道“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书家也是有圣人境存在的”。
　　“他书家就一个圣人境而已”玉满堂不服道。
　　“书家，只护一城，一个圣人境足矣”华靖逸镇定道，然后对着围观的人们喊了一声“大家散了吧”。
　　随着众人散去，几人才回神仔细瞧着这位不知是何原因、从书城而来的少女，只见她五官清秀、面色苍白，凄楚的眼神中满含着浓浓的绝望之色，身形消瘦、腰肢纤细不堪盈盈一握，再观其一脸凄容，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片呵护之心。
　　“这姑娘……”战雄咧咧嘴，吞吞吐吐。
　　“什么这姑娘？懂礼数么？”玉满堂傲然一句。
　　“啊！这、这”战雄结巴道。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玉满堂温柔的看着少女有礼道。
　　凄容少女怯生生道“小女子书莹，来自书城，有劳公子相助……”边说着边用她那凄楚的眼神对上玉满堂望来的目光，四目相对，瞬时擦出一片莫名的火花。
　　“书莹，好名字”玉满堂并未收回目光，低吟一句，“你孤身一人来到王城么？那书家的小子为何要为难于你”？
　　“我家本是书城的名门望族，只因我父亲不满书城城主书和善的所作所为，便暗地里联络其他几大家族共同对抗书城城主，不料被小人事先告发，引来书和善报复，我是在家父与众多家卫的拼死保护下才逃了出来，一路乔装打扮、几经波折来到王城，本想去求助于家父的昔年好友全忠义全大人，不料他不顾当年恩情，将我赶了出来，我只得流落街头，不巧又碰到了……”
　　“书莹姑娘，你受苦了，以后你便跟随于我，有朝一日，我定为你报得杀父灭族大仇！”华靖逸凝视着书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
　　听闻此言，那女子凄楚的眼神中少了些许绝望之色，多了一些异样的神采，“承蒙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愿余生侍奉公子左右，还望公子不要嫌弃。只是不知公子名讳？”书莹温文尔雅，柔声道。直至此时，两人的目光依旧交织在一起。
　　“我叫玉满堂，玉树临风的玉，春光满面的满，相貌堂堂的堂，声名赫赫的金华五少之首便是我……”玉满堂滔滔不绝的说着，“对了书莹姑娘，为何自从我见到你之后，特别是看到你的这种眼神之后，心里便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什么感觉？”书莹疑惑不解，轻声问道。
　　“一见钟情么”战雄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对，就是这种感觉”玉满堂肯定道。
　　“玉公子，这……”书莹这才收起注视着玉满堂的目光，缓缓低下头去，轻咬嘴唇，一双纤纤素手瞬时不知如何安放，只得紧握着腰间的衣摆，显得局促，苍白的俏脸上渐渐涌现出一抹绯红，凄迷的双眼渐渐变得清澈，而后眼神中又流露出些许羞色，这番模样，着实惹人喜欢，只是其嘴角的一点鲜红与眼角那尚未完全干涸的水雾，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玉满堂扯下一块衣角，靠近书莹，一手温柔的扶着书莹香肩，一手轻轻的用衣角帮书莹拭掉眼角泪痕，再粘了粘嘴角鲜红。“书莹姑娘，随我去琼楼吧，那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全凭公子安排”书莹羞涩道。
　　玉满堂伸手一招，就从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书莹姑娘请上车吧”玉满堂彬彬有礼道，然后扶着书莹上了马车，待两人坐稳，车夫一声轻喝，马车木轮便缓缓转动起来。
　　“书莹姑娘，待会回到府中，我先命人前去备好美味佳肴，再带你去挑选几套合适的衣服”。
　　“多谢公子，以后公子叫我莹莹就好”书莹那轻柔的声音响起。
　　“那你也别叫我公子了，叫我满堂吧”。
　　“是，公子”。
　　“嗯”？
　　“啊，公……满、满堂”书莹的声音越来越小。
　　“哈哈，这就对了，莹莹，待我以后富甲天下，定许你万世繁华，让你余生免受流离之苦”。
　　“满堂、我……”！
　　随着车子渐渐远去，两人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难以耳闻。
　　“这、这……”战雄睁大眼睛，张着嘴。
　　“这什么这，你想什么呢？”雲伶走了过来，扬起手就往战雄后脑勺上抽去。
　　“啪”一声响起，战雄浑然未觉，只顾喃喃自语“有了，看我的”战雄忽然惊呼一声，周围几人均是不明所以，只见战雄向着不远处一个妙龄少女跑去。
　　“姑娘，我叫战雄，战无不胜的战，雄霸天下的雄，今日我对你一见钟情，只要你跟随于我，待我以后征遍天下，定许你四方为家”战雄一口气说完，然后瞪着眼睛，盯着女子，静候答复。
　　妙龄女子瞬时后退几步，愣了数息，满面疑惑的瞅了瞅战雄，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远。
　　“唉，这两个家伙，一个自以为是万人迷，一个自以为是万人敌，实则是没脸没皮”雲伶拍拍额头，无奈道。
　　“三弟，四弟，五弟，那姑娘怎么跑了？你们说说，这、这是为什么”？战雄转过身，冲着华靖逸几人喊到。
　　“我先回趟王宫，提前安排一部分御王亲卫为日后的事情做准备，不过想要调动亲卫得经过我父王准许才行”华靖逸看也不看战雄，径自离去，夏风长歌、雲霄雲伶相继离开。
　　“喂！喂！你们先别走，回答我啊！”战雄见无人搭理自己，只好大喊一声“我也得回战府去准备一下，等我一起啊”然后追了上去。
　　“五弟，你觉得那女子如何？”华靖逸随口问到。
　　“颇有心计，深谙伪装、察言观色之道”雲霄道。
　　“哥你为什么这么说？”雲伶好奇。
　　“若是没有心计，怎能逃得出杀机四伏的书城？又怎能孤身来到这与书城相距万余里的王城？”雲霄随意说到。
　　“那她为何没能留在全府之中？全忠义人如其名，忠义两全，所受滴水之恩皆铭记于心，只要那女子稍微有点心机，也不会被赶出全府，而且可以安稳度过余生”华靖逸沉声道。
　　“只怕她想要的不是安稳，她何时来到王城，何时进入全府，这些我们并不清楚，但是王城之中有不少书和善的耳目，这是事实，她若留在全府之中，早晚难逃一死，还不如闹点风声，离开全府，这样不仅可以保全全府中人，还能引得他人注意，毕竟这王城之中还是有人可以与书和善抗衡的，而且也不缺爱管闲事之人”雲霄翘起嘴角，淡淡一笑道。
　　“这不就说的是我们金华五少么！”战雄嚷嚷一句。
　　“可是她刚才的言行不像是在作态”雲伶道。
　　“所以说她善于伪装”雲霄道。
　　“若是有心机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便相信了大哥的三言两语，随他离开？”华靖逸不解道。
　　“战府、夏风家、钟府，都保不了她，王宫内庭深院大，人员繁杂，说不准也会有书和善的爪牙，况且王城和书城早晚都得撕破脸皮、生死相向，谁能断定书和善不会铤而走险，灭了她这个仇敌之后，斩草除根，以儆书城其他心怀不轨之人？唯一能保全她的，只有玉家”雲霄随口道。
　　“她又是如何得知金华五少，如何了解我们五兄弟的身份？如何知道我们之中哪个姓玉？”华靖逸道。
　　“金华五少的名声小么？就算是小，全忠义会不知道、不了解？既然了解了，以那女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岂能分辨不出哪个姓玉？”雲霄道。
　　“这么说来，今日的事情定然是人为安排。方才听书涣与悠悠的对话，本来他今天是要和悠悠去城外的，能出现在那里估计也是被人刻意引去。我们会路过那里，她也是事先知情，而且以我们的行事风格遇到此事必然出手相助。可是即便如此，她又如何断定大哥一定会带她离开？”华靖逸还是感到不解。
　　“去年战伯伯荡平王朝北境乱匪，凯旋而归，帝王曾宴请群臣以示庆贺，那日我们也都去了，大哥当时醉酒后说了一番话，你们可还记得？”雲霄问到。
　　华靖逸、战雄、雲伶三人都摇了摇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放浪形骸、风流成性？其实不然！我心里清楚，那些女子靠近我，只是因为我的家世，我与她们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若是有一天，我遇到一个不明我出身，还能对我另眼相看、青睐有加的姑娘，那我一定对她全心全意。”一向沉默的夏风长歌这时轻声道。
　　“对，就是这句话。那时处于我们身旁的还有两桌，一桌是帝王与国戚，另一桌就是朝堂重臣，其中刚好就有全忠义全大人”雲霄道。
　　“怪不得刚才我和大哥二哥三人出手相助，那女子眼中只有大哥一人，莫说是对我和二哥言谢，甚至是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我和二哥一眼，原来是明白大哥心中所想。”华靖逸静思数息，“这女子厉害，全大人可怕啊”！
　　“三哥安心吧，全大人能将这女子推至大哥身边，也是为了金华王朝着想，不必害怕”雲霄淡淡一笑道。
　　“这与王朝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为了保全那女子罢了”华靖逸沉稳道。
　　“以那女子的心机，若是只想保全自身、安稳度日，那她离开书城之后，有无数种方法皆可得到想要的结果，大可不必千辛万苦的来到王城，既然能来到王城，还如此行事，定是为了报复，借玉家之手，除掉书和善。这样一来，既能报了那女子大仇，还能替王朝除了一祸”雲霄道。
　　“那不就是在利用大哥了么？刚才你为何不出言阻止？”华靖逸凝重道。。
　　“为何要阻止？英雄救美这种机会本就不可多得，况且书和善自私自利，作恶多端，为祸一方，早晚得除掉他”雲霄郑重道。
　　“这么做不是给大哥带去危险么”华靖逸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