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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卖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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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青接连好几日都没出门,因为陆剑元闭关疗伤前特意叮嘱过他,没事暂时不要外出,以免被敌人盯上,遭遇不测。
  几日下来,他觉得身体都快要发霉了,养气的事急不来,书又看腻了,只能修习那两道小术法。他有找过福伯,想要学剑来的,福伯担心他贪多嚼不烂,没答应。他只好去找刘牧,结果刘牧说自己不是剑修,没办法帮他,倒是怂恿他去找管家张春来试试。
  “找管家有用?我记得他也不是剑修呀,陆家这些人里头,我爹除外,就只有福伯和孙起供奉是剑修,福伯不肯教,孙起供奉我不熟,刘叔,我是信得过你才来找你,你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听到刘牧让自己去找张春来,陆青顿时翻起白眼,严重怀疑这家伙忽悠自己。
  刘牧鬼祟地左右瞄了一眼,防贼一样,低声道:“少爷你有所不知,老张那家伙不简单,他其实是长生道、剑道双修。”
  陆青吃惊,“竟有这回事?这事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刘牧哼了一声,道:“这就是老张这个人的阴险之处了。”
  陆青好奇心大燃,忍不住八卦道:“怎么说?”
  刘牧的八婆心也在陆青的捧场中熊熊燃烧,开始揭张春来的老底,“少爷你应该不知道,老张跟我还有福伯不一样,我和福伯很早就追随老爷,老张呢,其实是夫人的人。”
  陆青很惊讶,这一点他的确不知道。
  刘牧继续说道:“老张是随夫人来到陆家的,他以前是云侠山庄的人,听说是郭庄主一手栽培出来,保护夫人的死士,当年夫人不在后,他竟然没有离开陆家,这点倒是让人很意外。”
  陆青心里一动,这么说,张春来还是很可靠的,关键时刻也是一个可以托命的人。
  刘牧继续八卦张春来,道:“既然是死士,自然是极擅长杀人,因为保护一个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斩杀敌人,所以,老张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专注剑道的剑修,而且极厉害,他的长生道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让人误以为他是修为不高的练气士,在对敌中,这样的误判绝对是致命的。我曾偶然听到老爷漏嘴提过一回,那时候老爷还没修出本命剑,说老张能刀斩本命剑修!”
  “刀?”
  陆青疑惑,不解地问:“管家用的不是剑?”
  “所以我才说老张阴险。”
  刘牧一副长舌妇的嘴脸,似乎很不满张春来的行事作风,酸讽道:“连剑都不用,为了迷惑人,真是费尽心思,城府重得吓人,这种人最可怕。”
  陆青笑道:“你这么在人家背后说坏话,就不怕被他听见,找你麻烦。”
  刘牧嗤笑,不以为然,道:“我用得着怕他!”
  陆青心里憋着笑,看刘牧这副嘴脸,绝对在张春来手上吃过亏。
  刘牧自顾自地道:“老张这人不怎么样,不过他的剑道造诣绝对不简单,即使以刀代剑,也是很不一般的,所以你如果想要学剑,可以去找他,当然,他肯不肯教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陆青忽然想到一句话,忍不住嘴角微翘。
  五花马,千金裘,公子佩刀任侠游。
  这么风流侠气的事,岂能不做!
  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跟张春来学刀,不为什么,帅呀!
  两人正聊着,绿珠远远走来,道:“少爷,李公子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李公子?
  陆青皱眉,问:“谁呀?”
  绿珠还没说话,刘牧就插嘴道:“还能有谁,李轻侯呗,朝歌城里除了他还能有谁找你这么勤快。”
  陆青恍然,想起来了,他的死党,李家七少爷,一个有严重中二病的胖子。两人从小玩到大,加上陆李两家利益一致,在朝歌城众多势力的角逐中唇亡齿寒,两家交往甚密,因此,两人的关系也是很铁。
  陆青到了大门口,果然看到李轻侯的专属马车停在路边,一个圆脸胖子站在一旁,手执一把白玉骨扇,装木作样地摆姿势,结果挨了过路的女子妇人一顿白眼。
  陆青走过去,奚落道:“你好歹也是堂堂李家七少爷,在这搔首弄姿,也不怕丢人,要是传到你家老爷子耳里,不揍你才怪。”
  李轻侯手一抖,啪的一声收起白玉骨扇,脸上一副你懂个屁的神情,不以为然道:“我上面有四个哥哥两个姐姐,一个个优秀出众能干,出头长脸的事轮不到我,我丢人一些也没人当回事,你就不一样了,陆家就你一个独子,你要是干丢人的事,那才是丢人丢到家。”
  “有事说事,没事滚。”
  陆青不想理这家伙,他还要去找张春来学刀的。
  李轻侯斜瞥,神色不善道:“听说你已经快有一个月不出门了,你在干什么?”
  陆青满口胡言乱语,道:“我在家读书,准备当教书先生,将来开设私塾,教书育人,十年后,我陆某人就桃李满天下了。”
  李轻侯狂翻白眼,“你忽悠鬼呢!就你还好意思教书育人,误人子弟就有你的份。”
  陆青张嘴就来,“你还别不信,你别得罪我,小心日后我叫徒子徒孙收拾你。”
  李轻侯嘬牙花子,冷笑道:“师父也不过如此,交出来的弟子能有个屁的出息,将来我一个杀千个,灭你道统。”
  这回轮到陆青狂翻白眼了,他就随口一说,这死胖子还喘上了,简直中二!
  “到底有事没事啊,没事别来烦我,最近我都不想出门。”他不想待下去了,这家伙有毒,中二病能传染人。
  李轻侯皱眉,朝陆家大宅里面瞅了几眼,然后勾搭住陆青的肩膀,挤眉弄眼道:“是不是金屋藏娇了?是哪家的仙女,快让兄弟瞧瞧。”
  “离我远点!”
  陆青很嫌弃地推开那张凑到面前来的胖脸,道:“你猥琐的样子真欠揍,怪不得李璇真从小就看你不顺眼,要我说呀,该!”
  李轻侯黑着脸,气呼呼地道:“别提那男人婆行不行,一提她我就来气,早上出门的时候碰见她,劈头盖脸就对我一阵数落,实在是欺人太甚,哼,要是我打得过,绝对拿拳头喂她,而且还要一日一小顿,三日一大顿!”
  “等你有那本事再说吧。”
  陆青泼完冷水,不耐烦地道:“你不说事我就回去了啊,忙着呢。”
  李轻侯一把抓住他胳膊,一边往马车上拉,一边道:“有事有事,上去说。”
  陆青本想挣脱,转念一想,自己在家里也憋久了,出去走走也好,在这朝歌城里,敌人应该不会太猖狂。
  ……
  微颠的车厢里,陆青听完李轻侯的话后,脸上神色微异,王寅要跟别人比剑?
  他知道王寅这个人,却接触不多。
  王家是朝歌城三大氏族之一,王寅在家族的众多小辈当中,根骨资质不算最好,但他是最勤奋刻苦的那个,这与他沉默寡言的孤僻性情有关,因此,他的进步速度是最快的。
  李轻侯道:“最新消息,王寅已经完成淬剑,不过还没将自己的剑收入体内气窍,啧啧,这家伙简直是个修炼狂人,三年就修炼到淬剑境上品,一年一个大境界啊,不得不服。”
  陆青也很服气,剑修练的是肺宫金气,第一步引气,将肺宫金气引入气窍,快慢因人而异,取决于个人根骨资质。第二步养剑,用金气蕴养自己的剑,与走长生道的练气士养气一样,只能循序渐进,需要时间。第三步淬剑,以自身的精气神淬剑,使剑与自身血肉融合如一体,然后收剑入体内气窍中进一步蕴养。
  王寅只用三年时间就走到淬剑境上品,足以证明他的过人之处。
  李轻侯忽然道:“听说王家要选出五个人,举全族之力培养,日后这五人会直接进入兵山,称为兵山弟子,我想,王寅这么拼,应该是与这件事有关,他要争进入兵山的名额。”
  陆青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
  “他的对手是谁?”他好奇问。
  “你绝对猜不到。”
  李轻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却也识趣,没有继续吊陆青的胃口,直接揭开谜底,“是卖酒姑娘林潇潇。”
  陆青一脸迷糊,不知道是谁。
  此时,马车停了,李轻侯笑眯眯地请陆青下车,然后指着不远处那间坐落在街角处的小酒肆,示意陆青看那位正在忙碌的绿萝衫少女,道:“就是她,意外吧,任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长相水灵的卖酒女,不仅是一位剑修,不久前还突然登上了朝歌城的剑修青云榜,虽然排在最末位,但她却是唯一一位以淬剑境巅峰登上这个排行榜的人,可想而知她的厉害了。”
  陆青知道青云榜,是朝歌城各大势力共同弄出来的低端剑修实力排行榜,上榜的剑修都是第四步的铸芒境,也就是已经将剑收入体内气窍,并且转入离宫,铸炼出剑芒的人。
  以淬剑境巅峰上榜,的确不容易,也说明这个名叫林潇潇的卖酒女不简单。
  “她什么来历?”他问。
  李轻侯摇头,道:“不清楚,只知道她爹是散修,父女俩刚搬来这里没多久,城内各势力对他们了解不多,喏,你看,那个就是她爹。”
  陆青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小酒肆门前的墙角下,倚坐着一个酒鬼,仪容还算干净,身上也比较整洁,就是烂醉如泥的样子,看着让人皱眉,也不知已喝了多少酒,此时手里还抱着大酒坛子,一口一口地灌。那位卖酒女也不管,只在忙碌的间隙,抽空走出来,用一条湿布巾帮醉酒的男人擦嘴抹脸,完了又进去忙活。
  在两人的说话间,一群人出现在小酒肆门前,有少年少女,有像陆青这样年纪的公子哥,放眼望去,一个个身穿绫罗绸缎,锦衣长袍,神气高傲。
  街道两头,也相继出现不少身影,三五作伴,朝小酒肆走来。
  也不知这些身份尊贵的少爷小姐们进去说了些什么,小酒肆里的客人很快就走光,整间小酒肆被包场。
  卖酒女不闹不怒,对为首的少年少女道:“二十两银子。”
  对方也不废话,财大气粗的扔下一颗银锭,足有三十两。。
  卖酒女也不客气,守好银锭,走出小酒肆时,手里多了一柄剑,隔空看向五丈外的少年,清声道:“跟我比剑的规矩,是生死自负,过后绝不许追究!”
  少年面无表情,道:“我同意你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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