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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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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梁易安的眼里,原本晴空万里的先贤村突然仿佛笼罩上了一层白纱,心脏莫名的悸动了一下,就好像是有什么气浪直接击打在心房上一般。
  “可可,你有没有感觉天空不太对劲?”
  萧可可抬头望了望天,“没有啊,哪里不对劲了?”
  “那你刚才有没有一瞬间被电击,不,一种被气流冲击的感觉?”
  “刚才么?没有啊。易安哥哥,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萧可可关切的问道。
  “哦,可能吧。”
  梁易安依然感觉浑身不舒服,“难道真的是太紧张了?”
  今日的考核是“执剑之智”的考试,分为笔试及面试,笔试进行三天,中间没有休息。通过笔试的考生需要依次接受面试。整个考试往往能够持续月余。重点考察对“联盟律法”的掌握程度。执剑人的一项最重要的职能是“断案”,酷似地球上的法官,因此“执剑之智”的考试也被称为古蓝星的司法考试,由“万族部落联盟”直接出题,面试考官也是由联盟直接派人到地方。每一名考官配备一名执剑人,以保证考试的公正。很多心怀抱负的年轻人都是倒在这一关上,与古蓝星万族精英同时竞争,执剑之智考试的通过率之低令人发指。
  此次参加考试的足有千人,附近其他人族部落的少年们也都来参加考试。宏伟的圆形竞技场中,考生们身着统一的白衣长衫、整齐有序的盘膝席地而坐,膝盖上放着类似画板的书写板,手持毛笔,眉头紧锁。每一名少年旁边都有一人多高的试卷。从高空俯瞰,场面也蔚为壮观。
  接下来的三天,考生不能吃喝,亦不能上厕所,执剑之智的考试同时也是对少年们耐力、耐心、修炼成果的检验。少年们只能通过呼吸吐纳灵气保持身体的正常运转。即使是有灵气的帮助,经过测算,三天,往往是二十岁以下少年身体的极限。现场的担架、医生,时刻处在戒备状态,防止有少年出现生命危险。
  考试开始后的半小时内,是允许迟到考生入场的。时钟跨过三十分钟,圆形竞技场响起巨钟轰鸣,这意味着最后的考生通道已经关闭。而梁易安右前方的位置依然空缺,那里本该坐着小胖子胡天一,此时却空空如也。
  梁易安内心的不安已经到达极致。
  一千余名考生的头顶上方悬停着同等数量的多旋翼无人机,这些由古蓝星地底工业基地生产的无人机上搭载着高清摄像机,少年们的考试动态被一帧不落的直播向全球。甚至考生在试卷上的作答也被清晰的拍摄。
  此时圆形竞技场的观众席上空空如也,等到后面三场考核执剑之力、执剑之艺、执剑之心开始之后,这里将成为这个星球上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各个部落万人空巷。竞技场圆心上方800米的高空,运用磁力技术悬浮在云端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内部环形分布着虚拟成像设备,下方每一名少年的考试情况在这里以三维立体影像的方式被清晰的呈现。
  巨大的房间里只有三个人。一人隐在暗处,右手时刻握在未出鞘的剑柄上。一人的眼睛不断在影像之间掠过,寻找考生中的佼佼者。最后一名中年模样的黑袍男人,盯着一组影像,内心翻滚着焦急的情绪。画面上正是梁易安,虽然他的作答几近完美,然而不时的抬头望向右前方的空位及竞技场门口的方向、眼神中的不安、紧握着毛笔的手、紧绷的肌肉、细密的汗珠,都被黑袍中年人梁佑城清晰的看在眼中。
  突然,梁易安放下手中的毛笔,指了指右前方的空位,朝上方做了一组手势,像是示意着什么。一直关注梁易安的梁佑城,并没有打扰其他两人,安静的离开圆形房间,奔小胖胡天一家的方向而去。
  父亲,永远是让梁易安心安的人。梁易安用了只有他和父亲能读懂的“手势密码”,希望父亲能去调查小胖为什么没来参加考核。他相信父亲一定能够看到。
  梁易安暂时放下自己不安的心,望了望头顶的蓝天,清风阵阵,偶尔有苍鹰掠过。他轻轻舒了一口气,开始专注于试卷上的内容。“不管怎样,笔试结束之后再说。”
  雪白的长袍,轻轻挽起的发髻,清秀可爱的脸庞没有一丝杂质,考场上的萧可可也是其他男孩眼中一道靓丽的风景。坐在梁易安右后方,萧可可一直在关注着梁易安,也不时的看看胡天一的位置,眼神中充满忧虑。看到梁易安身体放松下来开始专注答题,可可终于松了一口气。
  时光飞逝,考试开始已经四个小时,到了中午时间,考生们陆续放下写字板,开始静修吐纳灵气,恢复体力,大脑也能得到休息与放松。萧可可伸了一个懒腰,轻吐一口浊气,五心向上,开始闭目恢复体力,并疏通早已麻掉的腿脚的血液。
  只有一个男孩儿还在奋笔疾书,显得十分突兀。男孩儿周围的试卷以可见的速度减少着,他好像不知疲倦,如一台精准工作的“永动机”。
  “梁易安,你这个小混蛋,你写字带起的风把我的试卷都吹倒了!”濮一凡咬着牙小声喊道!正可谓冤家路窄,坐在梁易安旁边的正是濮一凡,考试开始之后见到梁易安惶惶不安,幸灾乐祸了一番,此时见他下笔如风着实让濮一凡即嫉妒又生气。
  梁易安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形成的气场犹如旋转的小宇宙,将自身与环境完全隔离开来。神奇的是,男孩儿周边一米的区域里如同黑洞般在疯狂的吸纳天地灵气。天地大道居然都在帮他!
  此时的梁易安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这是一种人类专注力提升到极致后才有可能进入的状态,古史记载将其称之为“庖丁领域”。这种状态,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于是鲜有听闻。身处领域中的人,将如庖丁解牛般游刃有余,任何难题都能迎刃而解。“庖丁领域”受天地大道青睐,对修行亦是极有好处。
  “庖丁领域?没想到老夫终其一生居然能见到活生生的庖丁领域!真是不枉此行!这个叫梁易安的小伙子不得了!这是奇才,奇才呐!老夫要亲自教导他!”
  “莫师,那也等他能通过后面的考试再说。”
  “你们这些执剑人,就是太死板,老夫不管了,今次考试结束,老夫就带他回‘帝都部落。’”
  黑袍老者盯着梁易安的全息影像,就仿佛是饿狼盯着肥羊。
  “......”
  “易安哥哥没事儿吧?这都第三天了,怎么一次都不休息。”可可望向身处奇怪状态的梁易安,内心不知该是喜是忧。毕竟真正了解“庖丁领域”的本就少之又少,况且是见到。
  “咚、咚、咚、咚”。
  暮鼓响,考试终。
  不论作答情况如何,几乎所有考生都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该死的考试终于结束了!”
  “是啊,这也太折磨人了!不管这次能不能过,我可再也不想经历这种地狱折磨了!”
  少男少女们一边吐槽,一边离开圆形竞技场。
  直到巨大的考场只剩下孤零零的两个人,一人盘膝而坐,五心向上,看神态显然进入了深度的入定状态。而另一个则是俏生生的小姑娘,萧可可。当可可发现无法叫醒梁易安的时候,就一直守在他身边。
  “小姑娘,你回去吧。我们来等他。”
  萧可可回过头,是一名黑袍老者,老人白发白眉、慈眉善目,眼角的褶皱彰显出岁月的痕迹,站在身边就能给予人一种平静祥和的感受。
  “老师您好!他没事吧?”
  “真是聪明的孩子。他没事,只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状态,我毕生也是第一次见到。等等吧,相信等他醒来,这次悟道将对他一生受益匪浅。”
  “我想陪着他。”可可的眼神里流露出异常的坚定。
  “有我们守着,他肯定安全,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老者挥挥手。
  “我要等他。”
  空气安静的死寂,老者佯装生气般注视了萧可可一分钟,发现她眼神中的执拗丝毫没有减退,只好无奈一笑,“你们这些小朋友啊!好吧,那你在这里等吧。我去叫你的家人给你送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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