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神秘电话

　　夏天的夜晚，凉爽的风儿吹的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繁星璀璨、万里无云、烘托出一轮温润如玉的满月，明朗的夜空下，这座小山村处于一种沉重气氛中，与这美夜格格不入。
　　向远处眺望去，一辆汽车向村头行驶过来，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人，男子站在村口向远处望去，冷峻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双眼。
　　“方队，你怎么知道这里死人了？”女子问道。
　　两个小时之前，方磊正坐在办公桌前审阅着卷宗，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一名男子用低沉的口吻说道：“平原村死人了。”便匆忙挂断了电话，方磊感到一头雾水，可电话回拨过去，便不再有人接听。
　　一般来说，只有接到指挥中心警情他们才会出警，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报警电话直接打到特案组组长方磊的私人号码上，虽然感到奇怪，方磊还是遵循着“有警必出”的原则带上了组里的“格斗女将”张华来到了这个离市区一百多公里的平原村。
　　方磊没有回答张华，指着一处灯火朗朗的平房说道：“你看。”
　　张华朝着方磊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房，唯一不同之处是门外聚集了很多人。
　　车到了村口便不能再往离开，两人只好步行朝着平房走去，还没靠近平房，一股糊味钻进了两人的鼻子里，这种糊味，对于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方磊来说太熟悉了，这种味道是燃烧纸钱散发出来的味道！
　　门外聚集了很多人，他们大多穿着朴素，男女老少都有，见道两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好奇，大晚上村子里突然冒出两个陌生人换做是谁都会好奇。
　　“方队，你猜得没错啊，这里果然死人了。”张华有些嘲笑的说道，这看起来仅仅是普通的农村葬礼罢了。
　　而方磊并不这么觉得，如果这仅仅是一场普通的葬礼，那那个神秘的报警人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难道仅仅是逗他玩的？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你们是谁啊？”男子问道。
　　方磊打量着这名男子，大约四十多岁，黝黑的皮肤，脸上布满被刀刻出来的似的皱纹，他奇怪的看着两人，方磊推测他就是这家的主人，方磊观察到他的头上并没有披戴麻布，按照农村的传统，一般家里长辈去世晚辈都会披麻戴孝以表孝心，由此看来，去世的应该不是老人。
　　“我们是..”张华正要回答，却被方磊打断了：“我们是死者的朋友。”
　　男子一听，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这一瞬间，恰恰被方磊捕获到，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方磊的洞察力和判断力都异于常人。
　　“噢，你们是小刚的朋友，进来吧。”看的出来男子有些不情愿，不过哪儿有将死者朋友拒之门外的道理，更何况有这么多乡亲在场。
　　两人走进门内，一台原木色的棺材引入眼帘，棺材放置在院子的正中央，显得有些惊悚。
　　在场的人都盯着这两个素未谋面的人，这样被人赤裸裸的盯着，方磊心里有些发毛。
　　“叔，小刚是怎么死的？”方磊试探性的问道，他怀疑躺在棺材里的人并非正常死亡。
　　男子看了看方磊，故作心痛的说道：“小刚有先天性心脏病，今早我回来叫他他怎么也不回我，我走进一看，没想到他..”
　　“那为啥不送医院呢？”张华突然问道，方磊转头看了看张华，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似乎也看出了些端倪。
　　男子楞了一下，突然暴躁地说道：“人都死了，去医院干啥？”
　　张华只好闭上了嘴巴。
　　方磊思索了一会儿：“小刚真的是心脏病发身亡的？”
　　“你说什么呢？我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吗？”被方磊这么一问，男子的情绪有些失控，蹲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你两是干啥的？我怎么觉得你们不像小刚的朋友？”这时围观的乡亲中有人问道。
　　“是啊，你们是来闹事的吧？往老刘伤口上撒盐？”
　　“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人们开始为老刘开始打抱不平，可方磊的心思被没有在这些人身上，他在想。如果想要知道小刚的真正死因，必须开棺验尸，可就这样无凭无据贸然开棺，想必会被这些村民打的半死不活，而且如果自己判断失误了，那可够特案组喝一壶的。
　　有什么办法，既能验尸，又不会造成警民冲突？
　　这时老刘站了起来，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走吧，我不管你们是不是小刚的朋友，我不怪你们了。”
　　方磊一听，愣在了原地，心想这老头还真会装好人。
　　“我可不可以再看一眼小刚，毕竟朋友一场。”方磊问道，只要能让他接近尸体，就很有可能找到破绽。
　　老刘摆了摆手拒绝了方磊的要求。
　　“如果我说小刚是被人杀害的....”方磊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刘一听，怒骂道：“你放屁。”
　　见老刘这么大反应，方磊明白自己的判断十有八九是正确的，正常人一听自己的亲人是被人杀害的，第一反应该是惊讶，而不是发怒。
　　“这两人明明就是来捣乱的，咱们把他们赶走。”众人说道，便朝着两人走了过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院子的角落里传出一个声音：“小刚哥是被人杀的，我看到了。”
　　众人朝着声音望去，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说道，他的语气中夹杂着胆怯，清秀的面孔上更是遍布着惊慌，他的声音很小，但却清晰的传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真的，今天早上我来找小刚哥玩，透过门缝看到小刚哥躺在地上，身边都是血。”说到这里，小孩的眼神中显得更加惊慌。
　　方磊一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要有人证那就好办了。
　　方磊掏出警官证：“各位乡亲，我们是省厅直属特案组的警察，接到报案才来到这里，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棺材里的死者非正常死亡。”
　　众人议论纷纷。
　　“张华，打电话叫法医和物证科的人过来。”方磊吩咐道。张华点了点头。
　　这一刻，刚在还底气十足的老刘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居然是警察。
　　警笛的响声划破了这个小山村的宁静。
　　第二天一早，法医何燕华走进了方磊的办公室：“验尸报告出来了，死者刘刚，死因是被钝器击打头部致死。”与此同时张华也走了进来：“方队，昨晚那老头交代了，他早上去乡里卖菜，回家和死者刘刚发生争执，一气之下抬起板凳将刘刚拍倒在地上，就这样把他给拍死了。”张华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双手。
　　“凶器呢？”方磊接过闻讯报告问道。
　　张华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也忘了是用哪根板凳拍的。”
　　“这不可能，死者的伤口呈锥形，应该是用锤子之类的钝器击打致死。如果是用板凳，平面击打不可能造成规则的锥形。”何燕华肯定的说道。
　　“何姐，死亡时间是多久。”方磊问道。
　　“应该是13号早上八点到十点之间。”
　　方磊点了点头，急匆匆带着张华便出门了。
　　“方队，我们去哪儿？”张华一头雾水的说道。
　　“那个老刘在说谎，人不是他杀的。”方磊冷冷的说道。
　　“啊？为什么？”
　　“死亡时间是在八点到十点之间，可他的问讯笔录上写着他十点半回到家和刘刚发生争执，如果人是他杀的，他既然已经承认杀人了，为什么不如实交代？”方磊解释道。
　　张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还以为破了最快破案记录呢。”
　　方磊苦笑道：“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去一趟平原村，查一查老刘究竟是几点回家的。”
　　两小时后，方磊站在了刘家院子里，此时的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放在院中的棺材也空空如也。方磊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现场已经被物证科的人勘察过一遍，不过很有可能会有新的线索。。
　　据老刘交代，他回到家和刘刚发生争执，一气之下把刘刚杀死，如果他没说谎，究竟有着多么大的争执能让老刘对自己的亲儿子痛下杀手？虎毒焉不食子。方磊百思不得其解，开始在院子里踱步。方磊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另有其人，老刘只是为了帮那个人逃脱法律的制裁才这样做，但究竟是谁才能让老刘心甘情愿去为了他顶罪？昨晚了解了刘家的家庭状况，刘刚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两父子相依为命，今年刘刚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一直在家待着，可这也不足够成为两人之间的导火索。方磊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谁能比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还要重要？难道是那个陌生号码？方磊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忽略了那个陌生号码，看来，这个号码的主人，就算不是凶手，肯定也会知道很多隐情。
　　就在这时，刘家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大门发出的吱吱声打断了方磊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