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绿头毒

　　我们闻声赶到独眼镖的身边，我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翼，没有气息流动，我看了一下老大：“好像是没气了！”
　　老大将独眼镖翻转过来，将手指在他背后一摸，沾在他手上的是一种类似植物茎叶中的绿汁，略带一些血丝。老大将手指凑到鼻尖一闻，略带忧虑地说：“这个人中了绿头毒，也不严重，我去下面找点草药，你们看着他点。”
　　老大快步朝着亭外走去，几步就消失在黑暗之中。老二摸着脑袋问我：“老三，什么是绿头毒啊？那独眼镖还有救吗？”
　　对于绿头毒我倒是了解过一些，在古行中，很多人都将一些年代非常久远的古董称作绿头。人类社会最早使用的是青铜器，而出土最古、有价值的古董也是青铜器之类的。那个时候古董表面多少会附着一些绿色的青铜锈，但是出于习惯称呼，人们就慢慢地将一些年代久远的古董称为绿头。
　　而绿头毒，顾名思义就是绿头上面的毒。因为在古代的一些官宦贵族在会将自己最心爱的宝贝随自己一起下葬，在下葬之前，他们会将这些宝贝浸在毒液之中沾上毒，以防后人窃取。
　　至于毒性，就看当时那些人给那些绿头喂的是什么毒了。但是再厉害的毒液，随着时光的流逝，也会慢慢退却。所以这种绿头原本喂的毒性在经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之后，已经是微乎其微了。最厉害的绿头毒，是这些绿头里面的一些细菌群，这种细菌能够在绿头里面繁衍生息，而且经久不衰。这种细菌能分泌出一些毒素，这些毒素才是真正让人受害的罪魁祸首。绿头毒的说法也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至于到底是什么细菌能够在古董里面生长？靠着什么来维持生命的？科研界和学术界一直都存在争议。我对绿头毒的了解也就这么多了，至于独眼镖所中何毒？怎样才能够解毒？我一概不知。捡了一些我了解的东西跟老二解释了半天，他总算是明白了。
　　老二说：“这个独眼镖大概就是中了这种绿头毒了吧，那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挂了啊？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将他弄出来，不会都白搭了吧！”
　　我摇摇头：“这个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们都不懂这个，还是安心地等老大吧。”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老大捧着一束狗尾巴草样的东西回来了，我想那应该就是他要采的草药，但是除了草药，老大还带着一个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约莫着五六岁，虽然月光不是很亮，但我们还是可以看的清楚。她穿着一身镶满碎花的短布小衫，略微泛白的小女仔裤外加一双手工绣制的布鞋。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圆圆的小脸蛋由于爬山路而涨的通红，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盯着我跟老二。可能是我们陌生，她眼中露出些许怯意，停住脚步不敢向前。我跟老二都极为惊讶，因为这个小女孩长的很水灵，但是这身打扮却搭配的极为不和谐，而且老土至极，真不知道这边的人审美观是不是有些问题。
　　我忍不住地问：“老大，你大半夜的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孩子啊？”
　　老二咂咂嘴：“老大，这也太意外了吧，这个不会是你在这边的私生女吧？这次趁机过来你们父女相认？”
　　还没有等老大开口，那个女孩嘟着嘴说：“我爸爸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不是这个哥哥！”说着她用手指了指独眼镖，一副可爱样，看的我们都恨不能去捏捏她的小脸蛋。
　　老二叹了口气：“哎呀呀！你说独眼镖这个大老粗，怎么就能够生出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呢？哎呀哎呀呀！”
　　我知道老二这样哎呀故作惊讶的时候，肯定又想到了什么坏段子，我赶紧抢过话说：“老大，药你都采好了吗？这个独眼镖间歇性地没气，快点动手医治吧，万一晚了一步，等下弄得这个小妹妹没有爸爸，那多可怜啊！”
　　“爸爸！你不要死啊！爸爸！我不要没有你。”我刚说完，那个小女孩便冲到独眼镖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我赶忙将她拉住，安慰道：“小妹妹，你爸爸不会死的，看到那个哥哥没？他手里拿着治病的药，帮你爸爸敷上就没事了！”小女孩眼泪汪汪地看着我：“大哥哥，你不骗我吗？”
　　我拍着胸脯说：“当然不骗你，等下你爸爸就醒了！”
　　“那拉勾勾”她伸出小指套在我的手上，我也弯曲小指跟他拉住，“一百年不许变！”
　　“真有你的，哄小孩的功夫还是听到家啊！”老二笑着对我说。
　　我瞪他一眼：“去你的，快去帮老大办正经事。”
　　老大正将刚才拿回来的狗尾巴草一样的东西揉碎，沾着水抓成团，挤出墨绿色的水滴在独眼镖的伤口上，他让老二帮忙扶着独眼镖坐着，便挤水边对我们说：“这个小女孩不简单，刚才我采好药准备上来的时候，看见了她趴在石头上。我上前一问，她说来找她爸爸，说她爸爸只有一只眼睛，我估计她就是来找独眼镖的，就这样把她给领上来了。我问她不怕吗？她说她是最勇敢的妞妞，她爸爸经常这样夸她。”说到这里老大笑了一下，“确实是一位勇敢的小姑娘。”
　　“可以啊！小不点，我跟老大混了这么久，他从来都没夸过我，你一见面就博得了老大的夸奖。佩服佩服！”老二说。
　　“人家本来就很勇敢的！”小姑娘说。
　　“哎哟哟，小鬼头还挺自恋的嘛！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妞妞，他们都叫妞妞！”
　　老二觉得好玩，就又问：“那你妈妈呢？这么晚了还让你一个人出来啊！”
　　妞妞突然吸了一下鼻子，用小手揉弄着自己的衣角：“我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爸爸说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
　　老二看了我一下：“啊！难道独眼镖的老婆死了？”
　　老大瞪他一眼：“少说点话，快点将独眼镖扶起来。”
　　我跟老二分别搀住独眼镖的腋窝，用力一提就将他架了起来，老大将独眼镖的衣服拔去，用草药往伤口上用力搓。很快他的伤口上便流出一股股墨绿色的液汁，最后流出艳红的血渍。独眼镖“哎呦！”一声，终于慢慢转醒。
　　我们都长长出了口气，这番努力还算没白费。
　　救醒独眼镖，老二突然说：“哎呀，我差点忘了，我刚才也被射中了几箭。老大，我有没有生命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