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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次免刑,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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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现场,白度被押送回潭城交警支队,上次那名圆脸宽额的警察见到他后也是惊愕不已,在得知白度依然犯的是醉驾肇事,便直接关押在审讯室进行审问笔录。
  此时白小凤得知白度出事的消息,方才觉得这件事存在蹊跷,她这一次没有再打电话通知白度的父母,毕竟哥哥姐姐远在大洋彼岸实在经受不住三天两头的折腾,白小凤直接拨通了交管大队侯云生候队长的号码,侯云生也觉得不可思议,当即电话联系了支队负责人,让他们火速将尸体送往鉴证科的佟方。
  佟方接到侯云生的电话后丝毫不敢怠慢,当天晚上便将尸检情况向侯云生做了汇报,报告与白发妇人的化验结果基本一致,死亡时间都是在一个礼拜之前,意味着在出事当天白发老头就已经死了一个星期,而且还有一个更为振奋的消息,就是死者的身份已经得到确认,先前死的白发妇人和这名白发老头是货真价实的两口子,二人本是相约来凤桥村游玩的旅客,在上周的时候不幸失踪,受雇佣的旅行社报案声称走丢了两名旅客,警方到该旅行社去核实,发现这两名老夫妻果然是该旅行社走丢的成员。
  侯云生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让佟方进一步检验死亡原因,佟方因为隶属于交通鉴证科,而先前又有人口失踪的报案,现在两夫妻的尸体都已找到,就由不得鉴证科再插手此事,但是佟方告诉侯云生,他会托人紧盯这件事,一有结果就会告诉他。
  白度又被关进了潭城看守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心境,不再是荒凉和悲切,他没有沉沦,反而对这一个礼拜发生的事有了一丝头绪。
  其实所有的一切如果用科学来解释,难免会让人迷茫失措,白度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已经将脑海中坚守的真理抛开的一干二净,只有相信了鬼魂的存在,身边遭遇的这一切才能自圆其说。既然自己承认人死灯灭、执念残存,那么鬼魂也就顺理成章的存在。俗话说存在即合理,既然鬼魂找上自己,一定是有他们各自的诉求,无论是方九朵,还是那对白发夫妇,就算白度一百个不愿意,他们也会千方百计的找寻自己,白度甚至在想,也许就在这一时刻某个阴暗的角落内,就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盯着自己。
  正在这时传来一阵铁门开启的声音,白度连忙正襟危坐,白天已经有几批警察向他询问事发情况,而他的如实回答显然不能让警方感到满意,他已经从警察的脸上读到不耐烦的情绪。
  “谢谢警察同志,我就给他送点衣服,马上就好。”
  是小姑!白度心头一阵温暖,这么晚了,想不到小姑还来这里探望自己。白度急忙站起身趴在铁窗前,结果发现并不止小姑一个人,身后还跟着魏泽明和贺芳芳。
  “你们怎么都来了?”
  “白度,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扶着贺芳芳去附近的卫生间呕吐,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和车都已经不见了,要不是白阿姨通知我们,我们还真不知道出了这么大件事。”
  白度也是一阵内疚,说道:“泽明,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车现在怎么样了?”
  “车在交管部门扣押着,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这人百无禁忌,不就是撞过人的车吗?我是一点也不在乎。”
  贺芳芳伸出纤细的胳膊撞了魏泽明一下,示意他不要提这件事,魏泽明急忙堆出憨直的笑容,白度反而心里更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他,魏泽明的车也不会被警察扣留,更不会变成一辆事故车。
  白小凤看到白度有些气馁,便打气道:“白度,你不要灰心,小姑小心你是无辜的,上次那件事其实我都没来得及告诉你,潭城交警大队的候队长曾经告诉我,先前被你撞死的那名白发妇人,其实在事发的三天前就已经去世了,所以警方才同意你取保外出,现在候队长已经在着手帮你调查此事了,相信很快你就会没事的。”
  “小姑,我爸妈知道我又蹲大狱的事儿吗?”
  “没通知他们,连你姑父我都没多说什么,总之小姑答应你,一定尽快将你弄出来。”
  “其实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挺好。”白度说的倒是真话,有些人因为空间拘束便会得什么幽闭症,可他觉得这样的空间反而是更安全的地方,毕竟铁笼之下,自己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间屋子。
  “老白,有件事必须跟你说一下,你听了以后得有心理准备。”
  “你说吧。”白度心中一紧,便觉有事发生。
  “孟总在今天的例会上宣布,将你开除了,其实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对吧?这家文化公司做的都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工作,我也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
  “行了,泽明,你不用宽慰我了,我真的也无所谓的,你知道我的家境,本来就衣食无忧,老孟不是常说我出来工作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吗?现在不就是被老板炒鱿鱼吗,不就是离开这个破公司吗?真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贺芳芳也安慰道:“白度,你不是一直想开家属于自己的菜馆吗?现在难道不是一个大大好时机吗?”
  “行了,你们都别安慰我了,其实这件事不了结之前,我也是没什么心情去上班的,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贺芳芳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身旁的魏泽明阻止了她,魏泽明很清楚白度的个性,受了牢狱之灾又面临被炒鱿鱼,真可谓祸不单行,这个时候若要一个人做到完全释怀是绝对不可能的,白度属于那种鸵鸟式的人,发生了事首先想到的不是面对,而是将自己埋在沙土之中。
  “老白,你在这里也不要想太多,很快就会没事的,我们就先回去了。”
  魏泽明带着贺芳芳现行离开,只留下白小凤与白度隔窗相对,白小凤突然从自己的领口里翻出一样东西递给白度,白度看了一眼,发现是张黄底红字的符纸,两头穿上红绳,与电影里面看到的辟邪护身符别无二致。
  “小姑,你……”
  “嘘,我好不容易才带进来的,白度,你先把这个收好。”
  “小姑,这么说你也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相信,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说的,这道辟邪护身符是我托一朋友求来的,你好好带在身上,那些游魂野鬼自然不敢对你怎么样了。”
  “小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过我很好奇,这道符究竟转过几道手了?看样子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找你爸妈报销的,只要你不出事怎么样都行。”
  白度本不信手上这道符,但是看着小姑一脸虔诚的样子,他勉为其难带在自己的脖颈上。
  “行了,我尽快托关系将你放出来,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放弃,知道吗?”
  “嗯。”白度点点头,然后目送小姑的离开。
  长夜注定无眠,白度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强迫自己不去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但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注定白度已经不能做个局外人,他想起这一切事故的源头,可能都要从上个礼拜六的相亲说起,从认识方九朵开始,一桩桩怪事便围绕自己发生,他的形象也开始一落千丈,本来只是籍籍无名的无名小卒,一下子变成了人们眼中肇事行凶的杀人犯。他所坚守的科学和真理,也在这一个礼拜下的惊心动魄中分崩离析。白度开始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他成了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自己所有的行将踏错不外乎都是别人设计好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毁掉自己,至于这样做的原因,至今还是一头雾水。
  呵,真的要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吗?
  带着这样的执拗,白度在看守所中度过了三个日夜,期间不断有警察提审,但是他的答案永远都是拒不认罪。
  白小凤在外也一直没有闲着,她每隔一段时间便给侯云生去一个电话,她很清楚这种事如果自己都不急,别人也不会上心为你办事。侯云生自然也能理解白小凤的做法,所以他将案情的进展一五一十的告诉白小凤,同时敦促佟方进行现场物证采集。
  在连续三个没日没夜的侦查后,最终裁定因公诉材料不足,同意无罪候审。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果,白小凤松了口气,连忙驱车到潭城看守所去接白度,谁知还是晚来了一步,到了看守所的时候才知道白度已经一个人拿走个人用品先行离开了。
  白度贪婪的吸吮着自由的空气,他从潭城看守所一路向市区步行,走了大半天的路程才走到市中心最大的数码商城。
  他随便找了间进门的手机商铺,左右看了一下,挑了一件自己中意的手机,柜台小姐殷勤的介绍手机的功能,白度连忙及时打住:“行了,手机我买下了,顺便问下你们这里可以办sim卡吗?”
  “先生,您是要补卡还是办新卡?”
  “办张新卡吧。”
  “好的,那麻烦您提供下您的身份证。”
  白度从钱包中掏出身份证递给柜台小姐,柜台小姐接过身份证一顿操作后,让白度在屏幕前选一个号码。
  白度看了几行,发现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号码,突然对自己以前的手机号无比怀念。“就这些号码,没有别的了吗?”
  “有的,不过暂时只有这么多,先生如果要个性号码,完全可以关注我们的微信公众号参与这个活动……”
  柜台小姐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白度听了头一下子大了起来。
  “行了行了,我还是随便选个号码好了,就这个尾号6386的,看着也吉利。”白度指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说道。
  “请您稍等,我们查询到您之前有过一个尾号1795的号码,是否帮您注销呢?”、
  白度想了想,回答道:“注销吧。”
  片刻后,新手机内插上了白度新的sim卡开机,白度心想,一切就随着这个新手机新号码重新开始好了。
  白度走出数码大楼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只是他现在不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班是不用上了,要是回家,便又是自己一个人独处。
  他开始不习惯独处的黑暗,实在是他瘆人了。
  唉,还是先去小姑那里好了。
  白度用第三方软件恢复了手机通讯录,他拨通了小姑的电话,谁知道还没靠近听筒,便听到小姑大声咆哮:“你这个混小子,什么时候走的也不说一声,我到看守外边足足等了你三个小时,你就不知道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白度一只手抵住另一只耳朵,然后温和的说道:“刚才买手机去了,这不是刚装上电话卡就跟您联系了吗?对了,姑父现在在家吗?我想今天去你们家住一晚上。”
  “他这段时间都在家带孩子,你去吧,记住不要在家里喝酒抽烟,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
  白度不耐烦的挂下电话,其实白小凤越是对白度严厉,白度越能体会到小姑中年得子的心境,毕竟守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白小凤早已失去对晚辈的宠溺,不过越是凶神恶煞,白度反而觉得越是亲切。
  白度心中流过一丝暖意,对面街角的绿灯也亮起,白度正准备穿过马路走到对面去,可是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件事来,将他身体定格在斑马线上。
  明明自己刚换的sim卡,为什么打给小姑的时候,她居然连问都不问一声,便能知道是自己打来的!
  白度心脏开是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望向对面的马路,发现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看向自己,如同看到一个濒死之人一般,他才发现,通行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红色。。
  他急忙从斑马线上退回路牙,车辆开始从眼前呼啸而过,白度抱着手机,又给魏泽明拨去一个电话,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喜悦的声音:“老白,你已经出来了对吗?”
  白度摇摇头,默默的挂上了电话。他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结束,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获得自由,‘他们’又开始摆布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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