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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道是春风,不知山雨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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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的风从未停歇,一阵一阵,不骄不躁,不缓不急。像大海的浪潮拍在沙滩上,一阵风吹在城墙上,还没等风带来的气味散开,下一阵风就吹了过来。
  凶兽的那些气味,是可以通过风传播的。有经验的将士们,已经嗅到林海吹来的风,变得不再那么清凉,而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凶兽气息。几个老将士,开始和新兵们说些关于兽潮的话题。
  赵北林也是一名四十岁的老将,十四岁入伍,前两年在军队里没遇上过多大的场面,但是从加入守护城墙军队以来,从宝林段,天桥山段,再到峰央飞雪段。他已经经历了六次兽潮,一次比一次恐怖。
  对于林海中传来的味道,他既熟悉,又陌生。
  像几天前的那波凶兽来袭,赵北林也觉得,那根本不能算兽潮。简直像一场儿戏,但是作为一名老将,他不能将这些话讲出来。对于这帮刚获得一场胜仗的年轻人来说,更需要一些血气方刚的话语来激励他们。如果把这场胜利描述得轻描淡写,他们未必能建立起信心,去面对以后的兽潮。
  至少,看方未平上次召集所有人的讲话中,可以看出这位大上造是这么决定的,是这么想的。作为一位有着二十多年当兵经验的赵北林,只能按照方未平的思路走。
  可他同样也有些担忧,毕竟真正的兽潮是上次的十倍百倍,而战争的惨烈程度,是随着凶兽数量的增加呈几何级增长的。
  当这些看起来充满信心的战士们,见到如此疯狂的兽潮时,信心会不会崩塌得更快?到时候,一旦这样的信心被践踏了,这场战争,又会重复三年前方未平在秉山段的惨剧。
  这样的担忧,从林海中吹来的风中,逐渐扩散变大。
  “阿水,我闻着这个味道,恐怕不久后就得有一场兽潮了啊。”赵北林说道。
  旁边的阿水,是一个新兵。上次抵御兽潮的五百重甲盾兵中,阿水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
  “赵哥,我知道,你们这几个老兵,早就在说了,说什么这次兽潮,好像特别厉害。”阿水擦着他的盾牌。
  “这次要出现的兽潮,是真的很厉害啊”赵北林说道。
  “再厉害又怎么着,我又不怕,人死鸟朝天,脑袋掉了一把灰,十四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阿水放下盾牌,又擦起重甲来。“赵哥,你倒是说说看,这次兽潮到底怎么厉害了?你们怎么闻出来的。”
  “这个啊……”赵北林露出为难的神色,“老实说我也不太明白,只觉得这风吹来,就告诉我,这次的兽潮,前所未有的恐怖。可能是在这城墙上待久了,就学会从这风里闻出什么来。”
  “我什么也闻不出来”阿水使劲儿闻了一下,觉得很正常。他闭上眼睛回忆:“我倒是能闻出这风里的水汽很足,就像我老家的春雨前日。春雨一旦下过,老家的人们就要忙碌起来,开始种植各种庄稼。”阿水的脸上带着些笑容,好像想起了老家的父母,正翘首等待一场春雨,等待一场忙碌。
  “你看你能闻出这风里的水汽来,以后这林子里的风,你也能闻出兽潮来。”赵北林笑道。看着阿水的样子,他也想起二十多年没有回去的家乡来。
  “赵哥,以后这兽潮里,几成是公的,几成是母的,我都给你闻出来。哈哈哈”阿水吹牛道。
  “就你小子嘴贫。不过你要是想学会这门技术,你还缺点东西。”赵北林道。
  “啥?赵哥你说。”
  “我想,那是恐惧吧?”当赵北林说出“恐惧”两个字的时候,他觉得有些冷。这种冰冷的感觉,来源于这二十多年来,他所经历的每一次兽潮。
  而这种冰冷的感觉,就是恐惧。这是阿水这些年轻的新兵战士们,目前还不曾体会到的感觉。
  人只有害怕了,恐惧了,才会想办法去渡过下一次灾难。有的人便能在这样的恐惧中练就灵敏的嗅觉,帮助自己预知灾害。就好像有些小动物,能天生预知地震一样。
  而阿水他们,不曾有过这样的恐惧,便也无法学会这样的本事。
  “恐惧?”阿水疑惑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现在我也解释不清。”赵北林起身出门。
  虽然阿水什么也没有明白,但是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经历了六次兽潮的赵哥,似乎有些与平常不一样的感觉。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无所畏惧,或者说,这一次,他再也不能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而这种情绪,也是令阿水感到有些汗毛竖起。一个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戎马生涯的小兵王,竟然有了一种“恐惧”的情绪。
  “我们下次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次兽潮啊?”阿水心里疑惑着。
  这种情绪不仅仅出现在阿水身上。早在几天前,这恐惧就随着老将士们那“前所未有的兽潮即将袭击城墙”的说法流传而蔓延开来。恐惧就悄悄在所有像阿水这样的新兵心里埋下了种子。
  这种子将在兽潮的浇灌下生长,如果有一朵花,那么种子开出的都将是花。
  如果先有了一株败草,那么种子长出的,都将是败草。
  这份不知是好是坏的诡异气氛,慢慢流传于整个军营。它就像慢慢壮大的重磅炸弹,如果使用得当,便能带领将士们在兽潮中发挥出难以预料的实力,如果运用不好,那么这个炸弹就会在军营内部炸开,重伤自身。
  如果说军营的气氛有些沉闷,那么废老头的事儿就让这份沉闷变得更加浓郁了。
  那废老头平时看着笑呵呵,却敢当着方未平的面,把酒坛子从城墙上砸下来。甚至指着方未平的鼻子大喊大叫。
  只见方未平摇摇头,那废老头的手挥舞地更加激动了。他甚至跪了下来,用手死死地抱住了方未平。但最后方未平依旧不为所动。
  最后废老头终于死心,萎靡地下了城墙,留下方未平一人在城墙独立。
  众人不知道他们吵了什么内容。废老头下城墙的时候,显得更加苍老了。脸上的泪痕清楚可见,几滴浊泪还挂在他通红的酒糟鼻上。
  虽然战士们不是很喜欢这个老头,但是朝夕相处下来,他们忽然觉得这个老头挺可怜的。虽然他平时不用站岗,也不用训练,像个军队的游客似的。但是他从未得罪过什么人。
  有时候谁有烦心事了,他还会带着酒来安慰。哪怕战士们烦躁地将他一把推开,他也会笑嘻嘻地凑上来,喂上一口酒。把人灌得烂醉以后,将送到营房里。废老头做菜也是一绝,将士们谁的菜也不认,就认废老头的菜。不过废老头很少掌厨了。只不过,上次有个士兵家里母亲重病,不能回家探望,最后母亲竟然因病去世。士兵回来后郁郁寡欢,说再也吃不到母亲做得菜了。那时候正是废老头,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给那士兵,那士兵边吃边哭,八尺高的汉子哭成个泥人。废老头也就只是在旁边喝酒陪着,什么话也不说。
  有不少人吃过废老头的小灶。他们不高兴的时候,高兴的时候,废老头都会笑嘻嘻地喝着酒陪他们。
  但是好像没有多少人记得,人们记得他的事儿,好像就是三年前他做了一个逃兵。
  看着废老头苦中带笑的样子,之前想质问他冒犯大上造的人也突然觉得他挺可怜的。
  “费老头,你……你没事吧?”一个年轻的重甲盾兵走上来问道。
  “没……没事,小伙子。”废老头慢慢推开小伙子想来搭一把的手,独自慢慢走回自己的营房。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与沧桑。
  废老头进了营房没多久。方未平也从城墙上下来。
  “全军集合,我有要事宣布!”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信鸽,信在方未平的手中捏成一团。他表情严肃地向所有人宣布道。话语一出,在场的战士们顿时忙碌起来。
  青尾和胖子正听着小白在训小家伙。方未平走了过来。
  “青尾兄弟,我有些事想与你说说。”
  “你想说的,是想让我们三人先行离去吧?”青尾先一步说道。
  方未平没料想这年轻人如此直白。但是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么说出来,好像是在下逐客令一般,双方都有些尴尬。
  “额……青尾兄弟,我们十分欢迎你们前来做客,只是最近……”
  “方大上造客气了,这么多日来,我们的确多有叨扰了。我也正想与方大上造辞行,这番救命之恩,照顾之情,我们必不相忘。既然方大上造还有些事,大恩不言谢,我们就此别过!”青尾做了一天揖之礼。拉着不明不白的胖子和小白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熊卫听到他们要走的消息,惊讶的说道:“方未平,他们就这么走了啊?也太不讲义气了吧?在这儿呆了这么久,怎么说走就走了?”
  “也好,省的费心。别在这里站着了,过去吧。”
  传令的士兵早就吹响号角,士兵们动作极为迅速,五千人马,只是说话间的功夫,便已经集合完毕。
  青尾他们回了营房,他们本就没有什么行李。收拾一下很快。只是胖子和小白还不明白,为什么方未平要让他们走。青尾既然能猜到方未平要这么做,那么他一定知道什么。但无论小白和胖子怎么问,青尾也都笑笑不说话。
  另一边的演武场上,战士们在尘土中集结在了一起,这的确是一支凶悍的军队。
  两千重甲盾兵,像是一群黑哟哟的钢铁战士一般,旁边竖着比人还高大的巨大门板。在阳光与尘土中,他们宛如地狱魔神的军队。
  两千的长枪兵,他们身穿轻甲,手持丈余长的红缨钢枪。枪头寒光凌冽,锋芒逼人。每一位长枪兵的眼神都犀利无比,他们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的冷血杀手。
  还有八百位弓弩手,每个人背着自己心爱的重弩。还有一同插满箭矢的箭筒。这里的每一枝剪,都将瞄准凶兽的眼睛而去。他们手中的兽角重弩,光是拉开,就需要两百斤的力气。可是每个人的手指上却没有任何的防护器具,因为只有用手指感受弓弦,射出去的箭才能精准。所以每为弓弩手的手指都有着厚重的老茧。
  另外还有两百名守城弩手,他们守着几架神秘的器械。静静的在一旁等待。
  方未平走上台,来回踱了两圈。演武场一片肃静。落针可闻。
  将士们的表情热血而严肃,面对这样的集结,他们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没有一个士兵的表情是害怕的。
  “很好!兄弟们!很好!”方未平先说道。。
  “但是兄弟们,我们将会有一个大麻烦!“方未平,举起手里的一张银纸。
  这张纸意味着,他们将接受一个即便是死,也得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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