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个神经病

　　“最近妖气越来越浓了！”
　　“何止妖气，妖怪都出来遛弯了，最近南江不太平。”
　　“不知年院长几时启动天师学院，我神兵团好做准备。”
　　“你们说的这些我自然清楚，最近妖怪出没残害人间，岂能任它嚣张。天师学院即将招生，到时候二位可要鼎力相助！“
　　“龙虎军已经转战各城驻扎，只待年院长的命令。”
　　“好。早日完成招生，天师军团才可早日成立。
　　妖气弥漫，时间不多了……”
　　……
　　几人谈话犹如在宋辉耳边，每字每句听的清清楚楚。
　　自家虽然是顶楼，但隔着厚厚的楼板，怎么可能听的这么真切。
　　上楼顶的铁门是锁着的，除了物业修漏雨才会上去，大半夜哪来的人？
　　这几人聊的胡诌乱道，听得很是奇怪。好像他们总是在重复一个词：妖气……大晚上在楼顶讲鬼故事？
　　屋里漆黑，宋辉用手机照亮，到走廊里看看是不是哪跳闸了，这些老楼电闸统一安装在楼道里。
　　外面也黑咕隆咚，忽然一道强光闪过，熟悉的声音已经传来。
　　“这不小辉么，不在屋里待着干嘛呢？”
　　宋辉才看清，来的正是居委会张大妈。
　　“张大妈，您这是？”
　　“哎，年纪大记性不好，白天在楼顶晒的被单忘收了。
　　刚才那道闪电把我吓一跳，本来想着明天再收，我怕下雨再淋湿喽，就赶紧过来收被单。
　　跟你说，这是公家的被单，要不哪敢放楼顶呢。呵呵，你瞧瞧，我刚走到五楼，就停电了，还好你大妈我心细，带着手电筒呢。”
　　说着就要上楼顶，宋辉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楼顶有人聊天，说的稀奇古怪，如果是坏人，张大妈上去可不安全。
　　“要不，我陪你上去看看？”
　　张大妈眉眼一笑：“怕你张大妈胆小不敢上去？
　　小瞧你张大妈了？
　　想当年你大妈还协助便衣捉小偷呢！”
　　“没……没有”这张大妈的嘴可不饶人，宋辉平时就老实腼腆，轻轻推了推眼镜，被问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宋辉吞吞吐吐，张大妈笑道：“行，小辉知道心疼你大妈，那就跟我上去。被单还挺多，帮大妈拿着点。”
　　“好。”
　　宋辉拿着手机照亮，跟在张大妈的后面，朝着楼顶走去。
　　铁门是锁的，张大妈拿钥匙打开铁门直接上楼顶。
　　炎热的夏季，在楼顶刚刚冒头，便感到了一丝清爽。
　　宋辉用手电筒朝着四周扫去，看看到底是谁大半夜在楼顶聊天？
　　突然照到三个人影，被宋辉的手电筒一照，三人显的很是惊讶。
　　看到三人的不只是宋辉，还有张大妈。
　　不等宋辉说话，张大妈已经挥着手电筒走了过去，上前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大晚上不回家睡觉，在这吵吵什么呢？”
　　三人被手电照的都眯起了眼，其中一个很矮的小老头，用手遮住眼睛，说道：“你们是谁？竟敢偷听本尊说话！”
　　张大妈一捋胳膊，大嗓门说道：“我是居委会张素珍，在这工作三十年了，连我都不认识，一看就不是小区的人。站着别动，看你们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就不像好人。”
　　指着矮个老头道：“说你呢，让你别动。看你也一把年纪了，穿这大袍子唱戏呢？年轻人不懂事，你这岁数也不懂事吗？”
　　矮个老头听罢胡子吹起多高，用手指着张大妈说道：“我乃堂堂天师学院副院长，岂能是你轻易数落的！！！”
　　另一名黑衣长发男子，说道：“你能看到我们？”
　　听到此话，张大妈横眉竖目，声调又提高了一倍。
　　“废话！看不到你，我跟鬼说话呢！”
　　张大妈性子直，说话更是嘎嘣脆：“别跟我废话，听口音就不像本地人！把身份证拿出来，跟我去派出所，今天不查明白，你们谁都别想走。”
　　站在一旁的短发少年，冷冷说道：“派出所？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我是龙虎军的……”
　　“我问你了吗？”
　　“我……”
　　“谁问你了？”
　　“你……”
　　“就你年纪轻轻不学好，站边待着，一会我单独教育。”
　　短发少年被张大妈喊的一愣一愣，眉毛拧成一团，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
　　“结界怎么没了？”黑衣男子掐指嘀咕。
　　矮个老头倒是轻松而笑，一捋胡须淡淡说道：“两个普通百姓，挤兑咱们两句也无妨。咱们做的事，不就是替天行道，挽救苍生么。呵呵。”
　　听罢，另外两人相识一笑，还是年院长宽仁大度。仿佛三人是尊为上苍的圣人，面对世人愚钝表现尤为淡然。
　　“年院长一时兴起非要追光而坐，早知道那道闪电会在此处，我才不会来。”
　　“大家最近四处奔波，就不要那么多规矩了，早点商议好招生计划，才是紧要。”
　　“龙虎军下周开始启动精兵筛选，月末即可完成初选。”
　　“我这边回去就部署，绝对掉不了链子。“
　　“嘛呢？当我张素珍是空气？”
　　三人聊得正欢，张大妈干瞪眼看了半天，气得够呛，这才大喊道。
　　三人很是不情愿的又扭过头，看向这位赖着不走的泼妇。
　　见到三人那副骄傲自大一脸嫌弃的表情，张大妈气得皱纹都多了几道。
　　“我张素珍是火眼金睛，想当年我也是上过前线的，什么敌人没见过。就你们三个社会闲散人员想蒙混过关，门也没有。”
　　“小辉，你盯好他们，我马上报警。”
　　宋辉感到有点不对：“大妈，是不是再问问清楚？”
　　“不用问，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看他们的样子就不像好人。别怕，有你大妈在，就算妖怪想成精，我也给他拍回去。”
　　黑衣长发男子说道：“你们不认得我也很正常，毕竟我们都是神…”
　　“神什么神，就是三个神经病。你头发最长，最不像好人，一会到派出所让你说个够。”
　　“你……”黑衣长发男子语塞，眼神不善的盯着面前这个头发花白的妇女。
　　张大妈劈头盖脸数落不停，宋辉越发的感到奇怪。
　　大晚上，三个奇装异服的人，站在楼顶上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个矮个老头自称什么天师学院副院长，那个黑衣长发好像说自己是什么神兵团的，这个冷面少年，看起来不比自己大几岁，说自己是龙虎军。
　　这肯定不是拍电影，连个摄像都没有。难道是玩什么cosplay？也不像呀，那老头起码七十岁，怎么可能？
　　难道真是三个神经病？
　　宋辉正琢磨要不要再问清楚，张大妈已经拿出手机，正要拨打报警电话。
　　当最后一个数字键将要按下的时候，一只干瘪的老手伸了过来，一把抢过手机。
　　张大妈刚要瞪眼骂娘，看到刚刚伸过来的胳膊足有四五米长的时候，嘴吧张的老大！
　　这老头……还是人吗？
　　三位神色自然，尤其那位矮个老头，眼睛笑成了月牙，可是这幅画面，看在张大妈眼里，犹如看到鬼怪一般。
　　矮个老头捋着胡子，手机在他掌中轻轻揉搓，粉末状的塑料与铁皮散落到了地面，迎风一吹便消失不见了。
　　手机竟然被这个矮老头捏成了粉末？
　　“妈呀！！！”
　　张大妈蹦起多高，转头就往楼下跑。
　　瞬间，张大妈跑没了影。
　　宋辉发觉自己一个人还站在三人面前。
　　三人对着宋辉在笑，笑得浑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