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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火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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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漂浮在沸腾的火海上面。
  
  炙热明亮的光芒本该让人睁不开眼,但陈浩一行人却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就连身上的衣物,都没有因此而焚毁。
  
  “成功了……”
  
  恢复意识之后,陈浩感到难以置信,四处寻找同伴,他们坠落在不远处,还在昏迷。
  
  看着沸腾的红色,还有不时刮过来的火焰风暴,陈浩感觉身处一场可怕的末日里,但更可怕的是,这些足够摧毁一切的东西竟然无法摧毁他们的身体。
  
  “这是……”
  
  齐宏优先醒来,意识昏沉沉的,他环顾四周,立马清醒过来:“我们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扛得住这种温度……”
  
  其他人陆续清醒,惊叹感慨之言脱口而出,但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那些白色的怪物们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白色怪物密密麻麻,他们就像掉进了虫群里,但这一次,那些白色怪物没有让他们失去行动的能力。
  
  黎晓嫚试着召唤出黑刀,但已经没有了反应,这个现象立刻让她诞生了一个猜想:“是那些黑色的不明物质造成身躯不会被太阳的火焰灼烧干净?”
  
  齐宏从他的四次元口袋掏出一把枪,但那把枪立刻化作一股蒸汽消失了:“该死,好像除了我们自身之外,所有的东西都会受到温度的影响。”
  
  白色怪物逐渐逼近,陈浩说道:“没办法,只能用拳头来了!”
  
  他手中凝聚出血剑,剑没有被高温汽化,却也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漆黑的,与黎晓嫚当初的黑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他首当其冲地向一只走上前的怪物砍去,黑色的血剑砍在白色怪物身上,怪物化作了一团粉末状物体,飘散在空中。
  
  “能够做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够做到!”
  
  黎晓嫚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集中精神的情况下,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自己的控制中,体内黑色的血液渗了出来,在手中凝聚成熟悉的长刀:“那些东西,跟我们的身体融合为一体了,集中精神,会感觉到变化的!”
  
  其余几人闭上眼,意识沉浸在黑色的空间里,肉体仿佛变成了一个兼具着无数杀戮本能的机械,随着意识的活动,他们手中凝聚出了自己心仪的武器。
  
  白色的怪物们涌上来,就像火海中的白色寄生虫,肮脏而又令人厌倦。
  
  黑色的血液凝聚成的武器打在它们身上,它们身躯的结构被轻易摧毁,化作一片片白色粉尘,就像一场雪,一场想要将太阳的光芒浇灭的暴风雪。
  
  钱凯不小心被白色怪物抓到一下,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好一段时间无法行动,伤口没有像预料中一样迅速愈合:“我们可以伤到它们,它们也会伤到我们,这些伤口愈合速度很慢……”
  
  白色怪物的数量实在太多,陈浩说道:“冲出去!”
  
  众人卯尽全力,在白色怪物群中杀出一条通路。
  
  好在这些白色怪物数量虽多,但也不是无穷无尽,跑出去三十米后,已经看不到那些怪物的影子,他们迅速逃走。
  
  “我们要去哪?”
  
  许莉问道。
  
  陈浩边跑边说:“不知道,我们手里没有仪器来检测异常的信号,只能碰运气了。”
  
  他们像无头苍蝇似乎的乱撞。
  
  据说,人在分不清方位的时候会绕着一个地方转来转去,但陈浩他们显然没有这样,虽不知是那个说法的不真实性导致的,还是黑色物质与身体融合后导致的,但他们在这种力量的帮助下,来到了一栋伫立在火海中的木屋前。
  
  就像电视里经常看到的木屋,由平淡无奇的木头搭成,却在太阳表面完好无损!
  
  怪异的现象很快让他们意识到,这个木屋跟他们要找的东西有关。
  
  敲了敲屋门,里面没有回音。
  
  陈浩想要踹开门扉,但那扇木门却坚固至极,他的力气做不到将它打开的程度。
  
  黎晓嫚走上前,说道:“如果我们身体的变化是这个木屋主人希望出现的情况的话,那么要打开这扇门,需要的是证据。”
  
  “什么证据。”
  
  “他期待的证据。”
  
  黎晓嫚将黑刀握在手里,向门挥去。
  
  木门在黑刀之下被劈成两半。
  
  “看来我猜的没错。”
  
  黎晓嫚笑了笑。
  
  众人走进其中,里面的空间要比外面看到的大得多,各种化学、电子仪器琳琅满目。
  
  黎晓嫚观察着那些仪器:“从没见过……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齐宏看着一个罐子里漆黑的蠕动物,忽然那个蠕动睁开了眼,密密麻麻的眼,齐宏吓了一跳,不慎将其碰到,打碎在地,黑色的蠕动物睁着无数双小小的眼睛向他爬去,齐宏急忙后退几步:“这是什么鬼东西!”
  
  人们听到他的声音急忙赶来,陈浩将黑色血液化作长矛,将那只古怪生物钉在地上,那只生物却以此为媒介,渐渐地与长矛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陈浩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口的链接,好像身上的某种东西增多了,长矛化作粉尘消失,陈浩茫然地看着四周。
  
  “那只怪物……”
  
  陈浩战战兢兢:“好像就是我们体内流淌的黑色血液。”
  
  “呕!”
  
  许莉胃里一阵翻滚。
  
  齐宏厌恶地说:“那长满眼睛的东西就是我们体内的东西?”
  
  陈浩苦笑着点头:“那把黑刀没猜错的话,是用那种生物铸成的。”
  
  黎晓嫚想起最初黑刀化作的黑色流质物,跟那只黑色的多眼虫极为相似,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我们再找找看吧,不管我们的血液是不是那种虫子,现在它听从我们意识的召唤,能对那些白色生物造成伤害,就足够了……”
  
  众人点头。
  
  黎晓嫚爬上二楼,这里堆放着一些熟悉的仪器,计算机、粒子对撞机、试管、烧瓶等实验用具。
  
  她走到计算机前,按下了开机键,老旧的机箱嗡嗡作响,一个“Kin”的字样出现在液晶显示器上,然后是蓝色的桌面。
  
  屏幕上有个文件夹,名字叫做:“致来自虚界的战士。”
  
  “看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了。”
  
  黎晓嫚将众人叫来,打开文件夹,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里面会有什么?”
  
  齐宏有些不安,这件事在他平生经历的任务里,可以算的上最不可思议的了。
  
  “不知道……也许会改变我们已知的某些东西……”
  
  黎晓嫚说道。
  
  “最坏的情况,能是什么?”
  
  陈浩下意识地问道。
  
  黎晓嫚说道:“最坏的,大概就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
  
  “我们是按照主神的命令行事的,意义对我们而言没有意义。”
  
  陈浩说道。
  
  众人苦笑。
  
  “打开吧。”
  
  陈浩说道。
  
  没有人反对。
  
  鼠标移到那个视频图样的地方,轻轻地双击,一个播放窗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黑屏的时间持续了一段,然后是一个人调整镜头的图像。
  
  一个身穿白大褂、满头白发,皮肤却没有任何衰老迹象的人通过视频,出现在他们对面。
  
  “你们好,来自虚界的战士们,你们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已经跟‘噬界虫’融为一体了,不要紧张,反正你们的细胞在显微镜下也是一只只丑陋的虫子,噬界虫不过是取代了它们的位置,重构了一下你们的躯体,相信我,你们会逐渐爱上那种虫子的,毕竟它们可比你们的细胞要强大的多。”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源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那些白色的家伙们你们也见过了吧,它们来自‘源界’,纯粹的意识体,那是任何世界死去的生灵都会去往的地方,众所周知,只有生物才具备意识,而生物要在世间生存,就需要‘吃’。”
  
  视频里的人沉默了半晌,似乎在给他们反应时间。
  
  “意识体……也就是灵魂?”
  
  陈浩猜测道。
  
  “No,意识体只是生物构成的一个单纯的物件,就像一台电动赛车里的马达,它是动机,是一个生命体展开行动的理由,而‘灵魂’则是一堆信息堆积成的资料站,储存在你们血肉铸成的那颗小小的脑瓜里面。”
  
  众人面面相觑,里面的家伙似乎在跟他们面对面的沟通。
  
  黎晓嫚试着说道:“DNA?”
  
  “不,DNA是一个模板,定义了生命体存在的形式,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意识体,只是纯粹的动机,理解为你们体内潜藏的‘欲望’就可以了。”
  
  众人沉默。
  
  “意识体的存在要高于肉体,也要高于灵魂,我在说废话,灵魂和肉体本就是一体的,啊,也不对,在某些世界里灵肉可以分离,但意识体一定会在灵魂和肉体消亡之后回归‘源界’,这是所有宇宙生命的起始站,也是终点站。”
  
  里面的白发青年自顾自的说法令他们感到有些无语。
  
  “所以,现在明白那些白色怪物是什么了吗?没错,它们就是单纯的欲望,由于没有‘肉体’和‘灵魂’的辅佐,它们的动机只有一个,那就是‘吃’,它们会吃掉看到的一切东西,最后把所有的宇宙都变成‘源界’,如果你们渴望只保留‘吃’欲望永生,那么可以选择被它们吃掉呢。”
  
  “我似乎重复了很多次它们是单纯的欲望,美感降低了好多,真是可惜,好想重新录制一遍,没错,还是重新录制一遍吧,我要把新的视频放在桌面,如果新的桌面上没有新的视频,你们可以在C盘的文档里找找,C盘,我喜欢这个盘,那么就先这样,拜拜。”
  
  视频戛然而止。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陈浩一阵头大,黎晓嫚默默地翻开了C盘里的文档,那个视频却突然又跳出来了:“哇,你们还真的翻了,老实人,我喜欢。”
  
  画面上的白发青年笑的十分开心,就像一个在玩耍的孩子。
  
  “幼稚。”
  
  黎晓嫚低声说道。
  
  白发青年伸出手指晃了晃,似乎在否认黎晓嫚的话,他面带笑容,道:“我们来继续刚刚的话题。”
  
  “这些不该出现在宇宙里的‘意识体’为什么会出现呢?因为那个月那个蠢货受不了你们这些生命体毫无意义的自相残杀了,他死了,所以,宇宙里的第一条‘界限’就被打破了,意识体来到了正常宇宙里,慢慢吃掉一切能吃的东西。”
  
  “不过呢,我是个天才,我找到了能杀死纯粹‘意识体’的东西,那就是你们身上的‘噬界虫’,说起来,这要多亏了月当年随手制造的‘蚀骨’,噬界虫是在它身上演化出的生物,很危险哦,不受控制的噬界虫可是吞噬‘界限’的元凶,这么说是不是提醒你们了?你们现在有着打破界限的能力,可以随意去往别的宇宙呢。”
  
  黎晓嫚深思:“这也意味着……那些纯粹的意识体会随着打破的界限来到其他的宇宙……”
  
  “没错。你猜对了,小姑娘。”
  
  白发青年的一句话,让黎晓嫚浑身发凉:“这家伙真的在看着我们?”
  
  “没有,当然没有,这只是个视频罢了,但时间呢,啊时间,时间在我眼里不是正常的顺序呢,我能看到你们的未来,也能看到你们的过去,但没办法看到你们的现在,所以呢,我就设定了无数个你们可能做出的选择空间,这个小木屋会带你们不断转移呢,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个鬼!”黎晓嫚怒拍桌子,被人看穿一切的感觉令她很不舒服。
  
  “发火了,发火了,啊哈哈哈。”
  
  白发青年笑的前仰后合。
  
  众人满脸无奈。
  
  白发青年笑完之后,坐正了身子,说道:“‘界限’是缝补意识体们入侵其他不属于它们世界的唯一希望,哦不,是唯二希望,你们可以去杀死它们呢,你们现在有那个能力,一只只的杀死,杀死,杀死,你们肯定会问将它们全部杀完的后果是怎样的,很简单,一辆电动赛车失去了马达会怎样?一直停留原地,世界依旧会继续,但永远不会存在‘会动’的生物了呢。”
  
  众人看看彼此,又看看白发青年,视频里的白发青年似乎在等待,等待着一个决定。
  
  “你们决定了,不是么?噬界虫是为了摧毁界限而生的,缝补界限,需要的是‘月’呢,但愿你们能在世界毁灭之前,把他唤醒。”
  
  秦安说道:“他……不是死了吗?”
  
  白发青年回应:“死对于他来说只是个状态而已,他没办法逃离‘生存’,真是个可怜人,不是吗?连真正死亡的权利都没有,无论将自己分割成多少份,终究有一天会有人将他集齐,然后让他复活,可怜的人,真是可怜,他只是希望能享受永恒的长眠而已。”
  
  “我们该去哪里……找到他?”
  
  “不知道呢,但你们总会找到的。”
  
  黎晓嫚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白发青年捂着脸仰天大笑:“我就是背叛的人啊。”
  
  视频戛然而止,留下屋子里满脸疑惑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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