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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命运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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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沙漠之夜。
  少年从戒指里取出一个帐篷钻了进去,这是主神空间特制的保温帐篷,足够坚固、足够温暖。
  N2幻化成的小女孩侧着身子躺在他的身边,这是一个只能由少年看到的全息图像。
  在少年交出第一个人类之前,她的全息图像并非只能由少年看到。
  “A2是你引来的。”
  少年细想今天发生的事之后,说道。
  N2咧嘴笑了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完全没有那么做的理由。”
  “你在我身边,她没看到你,你的技术升级了,是针对人类的升级,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我送你的那个人类。”
  N2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怪异笑容:“啊,谁知道呢。”
  “你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
  N2没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少年也不再纠缠,暗道:“这个家伙不能完全信任。”
  他的情况很糟,不,应该说是糟糕透了,他没有黎晓嫚的瞬移能力,纳戒里的食物和水完全支撑不到回去,想要活命,他只能依赖这个无法完全信任的机械生命体人格集群。
  他的心情很烦躁,主神交给他的任务是摧毁地球上的人造人,这跟机械生命体的目标有共同之处,而机械生命体又是这个星球上最庞大的势力。
  他本以为和它们合作就能轻易完成任务,却没想到机械生命体比起毁灭人造人更感兴趣的是人类这种生物,所以他将一同前来的几个新人作为筹码与机械生命体的人格群集——也就是N2,做了交易。
  “我太自大了,也太大意了。”
  少年自责道。
  他小看了机械生命体的智慧,也小看了对手的实力,本来他在与机械生命体的交易中占据上风,现在情势完全倒转过来。
  “什么时候能把我送回废墟都市。”
  少年试探着问道。
  N2伸出一根手指,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少年无可奈何:“将我送到,我给你坐标。”
  “明天会有飞行机械生命体来接你。”
  N2笑着回应道。
  “A2在哪?”
  N2随意地说道:“她隔绝了与人造人网络的链接,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
  “哼。”少年冷哼一声,“你的机械生命体遍布全球,即便她脱离了人造人网络,拿肉眼也可以看到吧。”
  N2笑了笑:“我可不知道呢,也许她故意躲开了我的眼线也不一定。”
  看来N2一心想要隐瞒,少年无奈地想。
  “或许应该跟人造人接触一下,我毕竟有着人类的身份,这对我很有利,只是经过这次的事件,那两个家伙大概也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可恶!”
  少年恨的牙痒痒,他为这次的伏击做出了太多的牺牲:“从那两个人的行动来看,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任务世界里的潜规则,他们实力很强,纯粹是两只懵懂无知的肥羊!我竟然错过了杀死他们的最好时机!”
  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懊悔。
  “一个阴魂不散的A2,一个心怀叵测的机械生命体,还被敌方发现自己的存在,我现在可真是腹背受敌。”
  少年不禁苦笑一声,在无尽的苦恼中进入梦乡。
  ……
  ……
  A2杀死一只机械生命体,用它的能源为自己供能,腹部被先前那个少年砍到的伤口不慎进入了沙子,身体的机能受到了些影响,目前没有什么大碍。
  “该维修了……”
  A2不禁思考这个问题,她能去哪里?
  寄叶部队的司令部为了保守秘密不断追杀着她,抵抗军的安妮莫宁倒是会好心为她提供帮助,可是那里也在寄叶部队的监视范围内。
  “还是不甘心死去么……”
  A2想起了那场战斗,她们被司令部无情抛弃,一整支部队只剩下她一人存活,心中涌出了名为愤怒的情绪,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可是苟活在世间又能做些什么?
  除了苟活着,什么也不能做。
  她看了看废墟都市的方向:“人类再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了……可是他们似乎并不团结,那两个人在帮人造人,他们是正确的么?”
  “也许……该做一些每个人造人都该做的事情了……如果能在这个过程中战死,我……也算对得起那些死去的战友吧。”
  她一步步向废墟都市行走。
  她之所以没有认为陈浩他们已经死在那个洞穴里,是因为她在那个少年逃跑之后再次回了那座沙漠中的城市。
  起初只是抱着可能会再次遇到那个少年的侥幸心理,却无意间发现了存活下来的陈浩一行人。
  她很吃惊,在那么多的机械生命体围攻之下,他们竟然还能存活,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为自己毫无意义的生命找到了些许“意义”。
  保护人类,本来就是人造人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原因,就像人活着天经地义一般,人造人保护人类,也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至于还能不能再遇到他们,这种事只能交给命运。
  就在A2蹒跚着走在沙漠中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机械生命体,它像一辆杂货车,出于好奇,A2冲上去将它拦下。
  那个奇怪的机械生命体看着A2手里的刀,惊恐地说:“停下!快停下!我没有恶意!”
  能如此顺畅说话的机械生命体除了曾经在战场上见过一面的N2之外,她再也没有见过:“你是什么东西?”
  “我才不是什么东西……我叫埃米尔……我……我是什么来着?”
  眼前这个机械生命体似乎陷入了迷惘。
  就在此时,A2感觉到一阵头晕,进入体内的沙子已经开始破坏她的机能。
  自称埃米尔的怪异生物说道:“你好像生病了……”
  “生病是人类才会有的事。”A2甩了甩头,“我没事……”
  后面一句还未出口,她便昏倒在地。
  “喂!小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埃米尔从“车”上的零件中找了一堆为自己装上“胳膊”和“腿”,成了一个滑稽的机器人,他走到A2身边,看了看她的状况,自语道:“能修好……我这边好像有她能用的零件……”
  就在埃米尔对A2进行维修的时候,寄叶部队的司令部迎来了一件大事,月球基地的山姆议员竟然亲自来到这里,并且携带了一个权限更高的人造人,来之后第一件事询问的便是叛逃的A2。
  “还没抓到。”
  司令官如实说道。
  山姆哼了一声:“连一个叛徒都抓不到,你们怎样对抗机械生命体?”
  司令官低着头没有说话。
  “A2这件事,以后全权交给燕姝。”
  山姆口中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他携带的高级人造人,那是个有着一头瀑布般红发、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少女模样的人造人。
  “了解。”
  司令官说道。
  “地球上的两个人类现在情况怎么样?”
  “2B和9S正在全力保护。”
  山姆皱了下眉:“抵抗军呢?”
  “那两位对我们的任务很感兴趣……所以……”
  山姆怒道:“你们就那样放任他们冒险?”
  司令官默然不语。
  “我知道他们的权限高于你们,但也得懂得周转是不是?比如减少一些2B和9S的任务,你的系统里不应该没有回旋的余地。”
  “是,这是我的失职。”
  “行了。”山姆叹了口气,“我跟燕姝去趟地球,时刻保持联系,注意保护好那两个人类的安全。”
  “了解。”
  说完,山姆走出会议室,对身旁的少女说道:“低等的工具型人造人,就连AI也这么弱智,你跟她们不一样,你可是凝聚了我们所有智慧结晶的伟大造物。”
  燕姝没有因此感到开心亦或者荣耀,她冷冰冰的,就像一个毫无知觉的美丽木雕。
  “将人格设计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
  山姆叹了口气,燕姝确实是凝聚了月球基地的很多心血,但也不过是一台试制品,若非如此,也不会只造一台。
  他们在地堡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便搭乘飞船飞向了地球。
  得知陈浩二人再次随着2B和9S执行任务时,他对抵抗军的首领安妮莫宁发起了大火,可是这个黑瘦的女人却没有任何理会他的意思。
  当年那场战争,寄叶部队的司令部之所以没有派人支援,其中肯定有月球基地插手,在那场战争中她失去了很多战友,这股被遗弃的愤怒,怎是用语言能够表达的?
  山姆留在了抵抗军营地,他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角色,但他也不以为意,燕姝则被派去支援陈浩一行人。
  沙漠之中。
  A2渐渐恢复了知觉,映入眼睑的是一只奇怪的机器人,她被吓了一跳,迅速起身,埃米尔急忙说道:“别怕……别怕……我没恶意,我是埃米尔,我忘了很多事……”
  A2警惕地观察着这个奇怪的家伙,说道:“你……不是机械生命体?”
  埃米尔疑惑地说:“那是……什么?”
  A2的目光放在了他身后:“那些车上有什么?”
  “那些?是零件,这里有很多不用的零件,我攒起来了,那是我的宝贝。”
  说着,埃米尔得意的笑起来。
  A2看了看自己被修复的伤口:“那里也有人造人的?”
  “如果你说的是跟你长得很像的尸体零件的话……我收集了很多。”
  A2脸色一变:“你从哪里收集的?”
  “不要那么凶巴巴的,我只是捡个破烂而已……”
  埃米尔委屈地说。
  “如果他要对我不利,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做了,他很奇怪……但应该不坏……并且帮我修复了下身体。”
  A2脸色缓和下来一些,说道:“谢谢。”
  说完,她转身要走。
  埃米尔:“喂,你等等,你要去哪?这片沙漠好大的!”
  “和你没有关系。”
  “我很久没跟人说话了,很孤独啊,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
  “孤独……是什么?”
  A2陷入了迷惘。
  “就是一个人行动,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睡觉,到哪都是一个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会说话的人了。”
  “那是……孤独么?”
  A2心中曾经涌出过会让她系统出现错误的不明东西,她一直不理解那是什么:“有人一起走会减少那种程序上的错乱么?”
  埃米尔急忙说道:“当然,有人陪着孤独感会降低的!”
  A2思考了一阵,说道:“那么一起走吧。”
  于是,他们一同踏上了前途未卜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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