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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记得回去的路吧？”老k问道。
“记得。”
“那好，那你就归建吧，我们也就此别过吧。”说完，二人分道扬镳。
赵凡一路上浑浑噩噩，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自己脑补了无数种可能存在的原因，可惜这个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赵凡，赵凡老弟。”张志强神神秘秘兮兮地凑过来。“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大行动？快跟哥说说，让哥也开开眼界。”
赵凡想了想，说不说好像没什么区别，说了也没什么不利影响。“没什么，就是去掏了一个特务机关的老窝。”
“好啊！就这些够特务最烦人，无孔不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从暗地里给你一刀。”张志强义愤填膺地说着。“那你们成功了吗？”
赵凡思索了良久，“呃......算是......失败了吧。特务机关是给她端了，可惜特务头子让她给溜了，只怕斩草未除根，春风吹又生。”又把行动的过程有选择性地给他说了一遍。
张志强听了大呼可惜。
张秉山看着地图，手里的笔不停地写写画画。“这仗是怎么打的？乱七八糟！各自为战？愚蠢！”如今日本人已经缓过气来了，战场上越来越焦灼，国军以几倍的人数也推不动了。他越想越气，甚至想质问一下战区总司令。
他在地图上找到了三团所在的位置，“传我命令，命三团在现有阵地的基础上，务必把联大给我抢回来。告诉张志强，学校里面还有很多学生，我不管他用什么方法，给我以最快的速度把人救出来！”
三团阵地，指挥部。
张志强看着刚刚收到的电报，不禁有些头大。自己这边本来兵力就已经不够了，只能勉强守住阵地，哪还有余力进攻，更何况那里还不是自己防区。
嘴上虽然抱怨，但总归是不能抗命，只得把最后的预备兵力警卫连拉上去了。
赵凡听说联大被日本人占了，哪还坐的住，跟着警卫连一起往联大方向去了，毕竟这一块他比较熟。
联大周围的街道已经变成一片断壁残垣，无数难民涌上街头，乡下有亲戚的就去投奔亲戚，没有亲戚的就去租界碰碰运气。至于其他人，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
炮火没有停止，依旧在各个角落咆哮着，诉说着它的存在，宣告着它的威严。
“轰！”一枚炮弹落下，只剩下一半的院墙轰然倒塌，墙下的难民无一幸免，通通被埋在土下。
来来往往的难民大军还在不断扩大，人们注意到刚刚倒塌的院墙，然后避开它，继续沿着人流行进，没有停歇，就像从未发生过。
狭窄的街道上，无数的难民摩肩接踵，呼喊声、叫骂声、啼哭声混成一片。
瓦砾边缘，一只手从废墟里探出，接着砖块“呼啦啦”地洒向一旁，一个男人狼狈地爬了出来，又拉出了他的婆娘。女人哭喊着，扒拉着废墟，下面埋着她们的行李和盘缠。男人训斥了几句，拉着她消失在人流之中，啥都不要了。
赵凡的警卫连正沿着街道的另一侧行进，庞大的人流粗暴地将他们隔开，即使他们手里有枪。
“孙连长，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赵凡说完，强硬地插入人流之中，艰难地朝着院墙倒塌的方向前进。他清楚地看到两家六口被埋在废墟之下，不忍心看着他们因此永别人世。
警卫连连长孙义看着赵凡前进的方向，没有阻止。终究是个有情有义的热血青年，像他这样的人，就不会这么做。这世界上每天都要死很多人，即使活的过今天，谁又知能否活得过明天，自己活着才是硬道理。
赵凡疯狂地刨着沙砾，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磨破了，鲜血与沙土混在一起，化成暗红色沾附在手掌上。
很快，土堆里露出了一个男人的后背。“啊！”男人喊叫着，他的腿被划伤了，但是不严重。
紧接着，下面的母子也被刨了出来，得益于男人在最上面挡着，母子平安。相互确认了伤势，尽可能找了一些金银细软，一瘸一拐地离去了，来不及说一句谢谢。
赵凡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寻找着另外一家三口。很快，三人也被挖了出来，男人死了，母子平安，女人抱着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赵凡没说话，转身走了，这样的场面他实在受不了。
没多久，追赶上了大部队。
整片街区非常混乱，日本人与中国军队锋线犬牙交错，早已经战成一团。
“赵凡！赵凡！你过来！”警卫连连长孙义大喊着。“日本人把这条街道封锁了，我们大部队肯定过不去。你对这一片比较熟，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绕过这里，先把学生救出来再说。”
“不走大路的话，就只能翻墙过去。”赵凡飞快地思索着，硬打肯定不行，只能碰运气。
“好！你带两个人去救人，我们大部队在这里替你们吸引注意力！”孙义说道。
赵凡带着人绕进废墟之中，专挑难走的路，又是翻墙，又是爬房顶。好在没碰到日本人，成功到了联大门口。
联大门口大门紧闭，无论怎么敲门，始终没人开门。
学校的院墙太高，没有办法爬进去，赵凡非常焦急，无奈之下，只得对着里面大喊道：“同学们，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快点出来，等下日本人就要过来了！”
很快，大门打开了，“赵凡，你怎么来了？”一个女同学从里面探出头来，竟然是赵凡的同学陈一帆。
赵凡没有时间跟她废话，“来不及解释了，先跟我走！”带着最后一批还没有走的学生沿着原路返回。
不料，刚走到一半，日本人就围过来了，刚才的大喊声惊动了他们。
“陈亮！陈亮！你醒醒！”一个叫陈亮的男同学被打到在地，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其余的同学纷纷围在身旁，不肯离开。
“别傻了！快走！不然大家都要被你们害死。”赵凡喊道，把她们一个个拉开。
另一边，一队日本兵正沿着来路赶来，原路返回的计划显然行不通了。
就在此时，陈一帆说道：“我知道一条路，或许可以走，只要过了这条街，我就可以带你们到租界去。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说完，众人在她的带领下，朝着另外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