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战争-with Ⅵ

　　“去死去死去死吧！啊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哈……”
　　一名黑衣男子发出了癫狂又略显嘶哑的笑声――或许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笑声，而是一种充满疯狂暴虐而又毫无意义的咆哮――但在场的人们却没有能上去指责或是制止他的，因为黑衣男子周围的人――都死了。
　　“呵呵呵哈哈哈！哇哈哈哈……去死去死去死吧！”
　　――
　　“就这样，肆意杀戮吧！”不知道恶魔在谁的耳边这样低语着。
　　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我……是谁？
　　阴沉沉的天空下，弥漫着战争的硝烟：这里本是一座平凡而又普通的县级小城，身处内陆，再加上是和平年代，本不应该有如此血腥的场面出现的，但现在，原本宁静而又繁忙的城市被一阵喧嚣打破了――连接这座城市的交通枢纽，无论是国路、高速路段还是铁路，都在运输着大量的军队，就连天上的军事武装直升机和轰炸机也有数百架――然而这一切的根源只是为了『讨伐』一名“普通”的高三学生。
　　战争已经持续了整整七天，而在这七天里死亡的平民与军队已然超过十万。而在这种单方面的牺牲中，谁又能想到最初的起因只是因为一副不足20元的耳机？
　　七天前的5月27日，距离高考仅剩11天。
　　而在这的更前一天，男生的妹妹意外身亡了：妹妹在拉扯中不小心弄坏了男生过去唯一的耳机，而男生也因情绪方面而感到忧伤，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于是11岁的妹妹拿上压岁钱去给她的哥哥买一副新耳机，但是她却再也没能回来。
　　接到警方电话后，男生的母亲因为过度伤心而晕厥被送往了医院，而他自己则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新耳机。
　　“请问你们是苏晓依的家属吗？”两名警察敲开了苏家的防盗门。
　　“是，我是她的妈妈，请问你们是…？”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低下头，说：“很抱歉，这位太太，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怎……怎么了？”
　　“令媛她……，她于今天下午2点28分在正东街过马路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警察咽了一口口水，继而说道：“发生了意外，经现场急救，抢救无效，当场死亡……这是她随身携带的学生证，以及她失事前购买的物品……”
　　――就这样一个“普通”的家庭支离破碎了。
　　随着母亲心脏病复发被送往医院；父亲心力憔悴的处理后事，男生在隔天也不知道是如何走到了学校――
　　“哥，你瘦了呢。”
　　“嗯。”
　　“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额……你现在不小吗？”
　　“哥，你会聊天吗？”
　　“……”
　　“哥，你在听什么呢？”
　　“音乐。”
　　“我……哥，你吃西瓜吗？”
　　“可以啊。”
　　“那你快去切吧，我也想吃。”
　　“？？？”
　　男生只得摘下耳机去厨房切西瓜。
　　一会儿。
　　“哥，你先请。”
　　“这么谦逊？不过刚刚我在厨房已经先吃了。”
　　“……”
　　“怎么了？”
　　“话说你没把西瓜切咸吧？”
　　“咸？”
　　“是啊，以前我小时候，某人可是在第一块西瓜上抹了盐啊！”
　　“啊嘞？”
　　“呵呵！”
　　“额……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呵呵哒！”
　　一会儿。
　　“哥，你听什么那么入迷呢？”
　　“音乐。”
　　“什么音乐啊？”
　　“ScarboroughFair。”
　　“哥，你又拽英语……”
　　“人家取这个名字怪我咯？”
　　“哥，你耳机哪买的？”
　　“不记得，好像是朋友送的。”
　　“啊……”
　　音乐是随机播放的。
　　“哥，我听听。”
　　“等等，这首歌算了。”
　　“快给我！”
　　“欸，你别抢啊！”
　　“给我！”
　　“别……”
　　“我要……”
　　咔擦――耳机线被扯断了――沉默。
　　“哥……”
　　「その瞳には誰が映るのかな？」
　　「心壊れているのかな？」
　　「壊れたなら戻らないのかな？」
　　「刻む傷は癒えないのかな？」
　　「そうして時を刻むの？」
　　因为耳机的损坏导致音乐外放了。
　　男生站了起来，拿起了被扯断的耳机，默默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咚！”――反锁了房间门。
　　“哥哥……”
　　周一，下课铃响。
　　“妹妹，没了……”
　　男生拿出手机，续播了那首未听完的《绯色月下》。
　　然后，毫无知觉的上课铃声响了，再然后――
　　“苏源！耳机带着上课铃都听不见了？！手机交出来！”班主任走到窗边的巷道，向男生伸出了手。
　　这时男生才反应过了过来，迟疑了一下，将手机上崭新的耳机取下来，把手机递了过去。
　　班主任一把抓住手机后，吼道：“耳机也拿出来！”
　　男生用无神的眼光看着老师，接下来并没有动作。
　　但班主任上前一步，一把抢了过去，然后对着男生做出厌烦的表情后往回走，还嚷嚷着就要高考什么的。
　　“还给我――”男生站起来，闭上了眼，深吸了口气，说道：“还给我！”
　　正向前走的老师停下了脚步。
　　“不要逼我，就这样，杀了你――”
　　老师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中的手机和耳机任其自由落体地丢到了地上，然后往地上吐了口痰，踩着地上的两样物品过去了――
　　“咚！”
　　男生将之前在地上被推倒的铁板凳使劲而无误地砸向了老师的后脑勺――因距离而踉跄倒下的老师，从此失去了意识――或许他前一刻还在回想中午酒桌上跟同僚讨论这个可怜孩子的未来呢？
　　寂静――
　　然后被一个女生的尖叫声打破了――啊――大量流失的血液，崎岖的后脑勺，不动的身躯――紧接着，有人大喊大叫，有人在推攘中跑出了教室――但没有人敢去与正在无声的笑的那个男生接触，甚至是偷看他一眼――恐惧，只是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男生眼前的恐惧之风，杀死了巡查的老师，杀死了闻讯跑来的门卫，杀死了不知情况的警察，杀死了……
　　当男生注意到的时候，周围的学校已然成了废墟；手持电棍的警察变成了拿喷着火舌的枪开火的士兵，教学楼下停放的车辆成了一架架放炮的坦克，就连天上的飞鸟也被武装直升飞机替代了――枪声，炮声，号角声，不绝入耳――但这对处于集火中心的黑衣男生来说，毫无用处――
　　未知力量“绝息之风”形成的风之守护罩――风之极膜，为男生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所有的伤害――子弹的冲击，炮弹的爆炸都毫无意义……
　　男生看着眼前的光景，许久。
　　然后，向右垂下了头，睁着赤红的双眼，痴笑着发出疑问――。
　　“我……是谁？”
　　最后，黑色的羽翼突破天际，神的抉择带着风的怒火倾洒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