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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地下拳场,一招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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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龙泉大厦地下一层,角斗场准备室里,吴言赤裸着上身,反复地活动着关节和肌肉,他马上就要登台进行生死角斗了,把身体活动开了,或许存活的几率大一些。在活动完手腕脚踝之后,他缓缓地活动着肩膀,冰凉的手指不断弯曲又伸直,却产生不了一丝热量。尽管他努力压抑着,冰凉的恐惧感仍像滑腻的蛇一样缠绕向四肢百骸。
  他没法不害怕,他只是一个刚入伍一年的大头兵,训练时连人都没伤害过一次。而他的对手是京都地下拳场的黑拳霸主,两百五十七场战斗全胜的擂主,堪称无冕之王的“皇帝“王震东。
  那是一尊嗜血的狂魔,杀戮的修罗,曾在一百多场比赛中将自己的对手生撕活裂,从而获得“皇帝“的冠冕加身。他的两百五十七个对手中只有三个活了下来,但是终身残疾,其余的对手都被他格杀在了比赛台上。
  由于有权有势的观众们通常在他们身上下了重注,黑拳比赛的拳手是不被允许认输的。站在台上的人只有两种下来的方式--------站立着走下来,或者死去被抬下来,简而言之,不胜就死。
  久而久之,几乎没有人愿意面对“皇帝”的凶威,拳场只能不断提高拳手的出场费,并承诺即使拳手死亡,也会将这笔钱一分不差地打给他的家人,如今奖金已经提高到五百二十万美元的天价。
  恰好吴言非常需要这样一笔巨款,他的哥哥上个月检查出了运动神经元症,即渐冻人症,几十年前大名鼎鼎的科学家霍金就是被这种疾病折磨了多年,当年这是无法解决的顽症。
  但现在是21世纪七十年代,十年前,美国科学家已经攻克了这曾经的绝症,并研制出了特效药。只是药物的价格极其昂贵,第一阶段的疗程就要花四百多万美元。这对于一个生活在二线城市的普通家庭来说几乎是擎天重负,哥哥自己也放弃了,平静地准备接受自己的命运。
  但吴言不愿意,好像心里有一头受伤的猛兽,仰头向天发出了带着血的嘶吼,吼声中蕴含了千年的愤怒和不甘。那吼声在他颅中回荡着,如同洪钟敲打着头颅,发出阵痛。
  于是他在部队训练的间隙偷偷地跑了出来,准备搏一搏这五百多万的赏金。他已经入伍一年了,不再是一个新兵蛋子,但距离老兵油子也还有差距。他很清楚作为一个军人,一旦被部队里发现自己违反规定在地下拳场打黑拳,记大过是最幸运的结果,更有可能是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你,直接开除军籍。
  但吴言没地选择,明天他还有没有命在都不知道。要责罚,就请长官去幽府责罚他吧。
  吴言将思绪强行拉了回来,大敌当前,心不在焉,是为大忌。这时比赛还没有开始,透过准备室铁笼的缝隙,吴言抬头望上看了一眼。他只是心中有一团不甘地火焰,想好好看看那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长什么样。在他看来,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有取死之道。不论是吴言,还是他的对手,亦或是看台上那些沉浸在酒池肉林里的观众们皆是如此。为什么自己为了筹集给哥哥医治绝症的钱款,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搏斗给这些人欣赏,反观那些蒙祖上余荫的纨绔贵胄便可挥洒着大笔的钱财,肆意地以他人性命作为玩具。
  这就是与生俱来的身份差距吗,他不甘心。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条大狗。即使吴言在军队中见识过无数的军犬,也不由地发自内心地赞叹了一声:好一条神俊的猛犬。
  一身乌黑发亮的皮毛,炯炯有神的眼睛,健壮的四爪扣紧了洁白的大理石砖,翻起上嘴唇时露出森严的獠牙--------堪称狗中吕布,犬中赤兔,一看就像一条能打的好汉!
  他把头抬地更高了一点,想看看这条猛犬的主人是谁,却迎面撞上一道锋利的眼神,如同刀锋如同利剑,带着无与伦比的侵略性,仿佛要将一切都贯穿。
  那是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眼神,是铮铮长鸣的太阿古剑,随时准备着出鞘!
  高高的看台最中央的包厢里,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笔直地坐着,面容如刀削铁铸,带着冷硬的威严。他只单单地坐着,便有铁血冷厉的气息弥散到全场。他与吴言对视,空气里仿佛碰撞出火花来。
  吴言机灵灵打了个寒战,感觉自己被完全看透了。第一次地,他怀着愤懑与不甘看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却被一道更加凛冽威严的目光冻住了。
  那就是掌握着权力的样子吗?一言决正误,一语判生死,一掷千万金。在这样的人眼里,众生皆为蝼蚁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掌握着权与力,便当自己是天了吗?
  脑中不甘的阵痛再度加剧,血液奔流向肢体末梢,吴言的身体再度温暖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空气,全身的肌肉缓缓松弛又瞬间收紧,骨骼轻微地位移,调整到一触即发的状态。
  他的眼瞳缓缓收缩,瞳孔深处的黑暗余烬里,一点炽热的火苗缓缓燃起。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作为人的人性被缓缓压制,大自然里传承了千万年的兽性与杀意主宰了这一具躯壳。
  比赛开始的钟声响起了,铁笼的门在电缆的操控下缓缓升起。吴言灵巧地一弯腰钻过了铁门,耀眼的灯光打在舞台上,令吴言几乎无法睁开眼睛。
  角斗台的中央,雄壮如巨熊的擂主稳稳地站着--------“皇帝“王振东,狂之杀戮者。灯光交错地照射在他赤裸的上半身上,虬结的背肌与胸肌狰狞地鼓起,那已经是人形的猛兽了,他的躯壳里还残存多少人性都很难说。
  海潮般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降落,作为这个地下拳场当之无愧的黑拳皇帝,王振东今天挑战的是十人的车轮战。出手大方的观众们纷纷掷下重注,豪赌第一个上场的吴言能不能活下来。
  血迹斑驳的比赛台上,吴言像狮子或狼一样伏低身体,围绕着王振东缓缓地绕圈,在灰尘中留下玄圆的脚印。王振东也缓慢地转动身体,巨大的身体在转动间显得有些笨拙。
  笨拙?那就有机会!吴言眼睛一亮,继续缓慢地移动着,寻找着对手的破绽。只是看台上的观众却等不下去了。
  与魁梧的黑拳皇帝相比,吴言简直瘦弱不堪。一时高处嘘声四起,在吴言身上压了重注的纨绔们一时大失所望,刺耳的嘲讽与谩骂交织在角斗场上空。
  吴言不为所动,他的对手可是黑拳皇帝,想以最小的代价夺取最大的胜利,自然要有耐心!他的步伐越来越慢,而眼瞳却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至闪闪发光!
  瞬间,破空的声音传来,吴言瞬间暴起,如同出弦的利箭,直取“皇帝”。就像在万军从中直取上将头颅一样,在那一瞬间,他身上爆发出煌煌如日的气势,压迫感如同一堵墙一样平推到王振山面前,令人窒息。
  十米的比赛台,吴言在一瞬间就跨越而过,整个人如同狂奔的猎豹,直扑王振山。在距离他还有三步距离时,吴言高高跃起,强行将狂奔的动能转化成旋转的速度,在空中如梭一般旋转一周后,一腿踢出,径直踢向“皇帝”的头部:360度大回旋踢——跆拳道所有腿法中威力最大的几种之一。
  对跆拳道有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360度大回旋踢的破绽在哪:当对手在空中旋转360度时,只要拼着自己被重创的危险闯入对手旋转的战圈,便能轻易地破坏掉对手的平衡,到那时,对手别说攻敌了,能再站起来继续战斗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吴言还是任性地使用了这一招,他在赌:王振山还要继续经历九场战斗,是不敢和自己两败俱伤的。他会选择稳妥的防守反击。
  果然,在吴言的脚即将踢中“皇帝”的头部时,“皇帝”后退一步,身体瞬间伏低,吴言那蓄积了巨大力量的一腿带着呼啸的风声从“皇帝”的头上划过。而在避过吴言的腿风之后,“皇帝”又瞬间抬起身体,作势准备反攻。
  360度大回旋踢还有另一个破绽:一旦没有踢中对手,蓄积的巨大力量会导致使用者一时无法调整好身体,换句话说,人落地后仍有向前旋转的趋势。在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攻击时间,几乎毫无风险。
  王振山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暗暗摆出泰拳的斜肘肘法,准备攻击吴言腋下的软肋,要一击结束战斗。
  就在这时,王振山耳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世界瞬间变得一片黑暗,最后顺着神经传来的是脸上的剧痛。“怎么会…..”他喃喃着说,仰天倒了下去。。
  高处看台上的观众们看地很清楚,吴言在一个360度大回旋踢结束后,脚一沾地面就迅速抬起,顺着第一个360回旋的趋势又转了一个360度,甚至比第一次还要快,整个人简直化作了呼啸的飓风,台下的人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白色影子,紧接着,重重一脚踢在王振山的头侧。王振山如同被顶天立地的巨人扇了一巴掌一样,踉跄着仰天倒下。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全场一片静寂。目光交织间流露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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