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轮回果与我的三生三世

　　“轮回果？”方晨闻所未闻，反问道。
　　“轮回果，又名三生三世果，是轮回树的果实……轮回树行踪缥缈，千年发芽，万年开花，十万年结果，百万年成熟，千万年落地，落地后沾染地气即枯萎，而且轮回树一次只结一颗果实……更不要说守护轮回果的绝世大妖了。历代主人也只收集到这一枚……”塔灵断断续续地道。
　　“这轮回果吃了有什么用？”这才是方晨关心的事情。
　　“轮回果，据说可突破轮回枷锁，窥视时空，食之可观人之三生命运。前世、今生、来世。觉醒前世记忆，得知今生命运，晓来世命途。
　　因轮回树行踪缥缈，轮回果孕育不易，得之不易，保存更不易，所以从古至今，只有一例食用轮回果的零星记载，也不知真假。”
　　塔灵停顿片刻，似乎休息足够了才继续说道，“据记载，那是一位资质平平的修士，百岁无法凝真，凭借大气运获得小半枚轮回果，觉醒前世帝级强者的记忆，从此心念通达，再无瓶颈。五百年证帝。”
　　“哦……这么好的东西你肯给我？”方晨心中惊叹于世间竟然有如此奇果，又是很疑惑这塔灵居然如此大方肯把如此异果送给自己，条件只是寻找新主人和收集灵石、天材地宝。
　　“轮回果固然是好东西，但是也是分人的。那人前世是帝境强者，觉醒之后修为才得以蹭蹭往上涨，一路坦途。而如果前世就是个凡人，那觉醒的也就是凡人卑微的一生而已，徒增伤悲。”
　　塔灵讽刺道：“最主要的是这枚轮回果争夺时沾染了一丝丝地气，过几年不扔也得扔了……”
　　“原来是快过期的东西……难怪这么好心……”方晨暗暗鄙视这吝啬的葛朗台塔灵。
　　“好了，爽快点！这笔生意做不做？不做我换人了！”塔灵催促道。
　　方晨咬了咬牙道：“好！拼了！”
　　方晨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轮回果，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就像要离体而出一样。
　　这枚所谓的轮回果非常奇异，居然是三种颜色三部份构成，灰、白、透明。灰色部份是固态的，白色部份是液态的，透明部份竟然是气态的！
　　这三种代表过去、现在、未来的不同颜色，不同形态的物质结合在一起居然让人感很协调、很舒服。
　　方晨手心都是汗，很是紧张地问道：“你说如果我前世是天上的神明或者某位大帝，你说怎么办啊？我有点紧张！”
　　对于方晨的异想天开，塔灵只回复了两个字：呵呵！
　　…………
　　方晨悠悠的醒转过来，看向窗外，已经清晨，一切仿佛只是一瞬间，又好似历经沧海桑田，世事沧桑，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但又是那么的虚幻……
　　昨天与造化神塔达成交易拿到轮回果后，方晨就迫不及待地服下，带着满心的希冀与忐忑躺到床上，期待着觉醒前世绝世强者的记忆，从此一飞冲天，牛逼哄哄，横扫万千天骄，美女在怀，登顶武道巅峰。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前世，他出生在一个叫地球的星球，自幼被拐卖，在人贩子组织中被训练成一个坑蒙拐骗偷，馋懒奸滑蹭的职业骗子，后来有一次做局被人出卖进局子被判了刑，出狱后本想浪子回头，先后做过保安、糕点师、厨师、木匠、玉雕师、理发师、化妆师、调酒师、服装师等等，因为悟性极高又会做人，在每行都混得风生水起，名盛一时。
　　但是最后还是耐不住平凡的生活，跑去战乱地区当了雇佣兵，过上了自己向往的刀口舔血的刺激生活，因为敢打敢拼，当上了雇佣兵组织的一方头目，最后身中百枪死于一次内部冲突中。
　　今生，他也是碌碌无为，在学院遭人欺凌，在学院三年因为未能觉醒灵血，突破到血魂境进入内院，最终黯然离开天衍学院。
　　一生徘徊在血魂境门外而不得入，终生无法凝聚血魂，抑郁不得志，最后冲击血魂境界失败，修为尽废，死于城外荒林，暴尸荒野……
　　来世，他出生在一个大帝国的普通世家，武道天赋并不出众，而且是庶出，母亲还是个丫鬟，但却是一位阵法奇才，因为历练与离家出走的帝国七公主患难见真情，却无奈家世太过悬殊，被皇室棒打鸳鸯。最终在探索一个上古遗址时，因为一份上古阵法札记被同行的几位世家子暗算身亡，死时年仅十八岁不到，血魂境修为。
　　方晨紧闭双眼，回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和来世，久久无语。
　　两行苦涩的泪水不知不觉间已经从方晨的双颊滑入干涩的嘴唇，既苦又涩，正如方晨此时的心情一样。
　　愤怒、痛苦、不甘、怨恨、绝望、无奈、无力，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久久无法平息。
　　愤怒天道的公，不甘自己悲惨的三生三世；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小子，醒来啦？”塔灵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方晨的脑海。
　　“看来你的前世今生来世都不怎么样啊！不然也不会一脸的如丧考妣样。”
　　方晨没有回复，依然是紧紧闭着双眼，双拳紧握，牙关紧咬。
　　过了大约半刻钟，方晨突然睁开双眸，那双原本略带稚嫩的双眼，顿时变得充满沧桑与沉重，深深吸了一口气，方晨脸上浮现一抹决然，缓缓开口问道：“一个人的命运是定数吗？”
　　这次塔灵没有马上回答，房间里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过了大约半刻钟，塔灵才幽幽地道：“人的命运是不是定数我不知道。但是你看到窗口那只蝼蚁了吗？你把它捏在手里试下。”
　　方晨走到窗边，果然看到一只仅有米粒大小的蝼蚁。正漫无目的地在四处游荡。
　　盯着这只蝼蚁看了一会，方晨才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这只蝼蚁，任它如何反抗，都动弹不得。
　　“你说这只蝼蚁的命运是定数吗？”塔灵语带不屑，轻哼道。
　　方晨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捏着的蝼蚁，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内心则是翻江倒海，这只蝼蚁的命运是定数吗？
　　是定数吗？是定数吗？塔灵的这句话在方晨的脑海里回荡，久久不息。
　　它的命运是什么？谁掌控着它的命运？是去？是留？是停？是走？是生？是死？
　　“我说它生它便生，我说它死它便死！”方晨脸色刚毅，绝然吼道，“这就是弱者的命运！”
　　方晨放下手中的蝼蚁，再也不屑理会这只蝼蚁，正如强者不屑于弱者的生死一样。
　　方晨紧握双拳，似乎下定决心，凝视着苍天，吼道：“我方晨在此立誓定要逆天改命！改变今生，逆转来世！我要成为绝世强者！纵然魂飞魄散，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亦绝不回头！”
　　一道惊雷炸响，贯彻长空，雷音滚滚，传遍方圆千里，仿佛上苍对方晨的大逆不道的不满，又似苍天嘲笑蝼蚁的不知天高地厚！
　　听到方晨的誓言，塔灵若有所思，道：“天命哪有那么容易违逆，我跟随主人见识过太过如流星一般崛起，又如烟花一般转瞬即逝的妖孽天才。不过你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我能感应到服用轮回果后，你的灵魂之力增强了不少。”
　　见方晨没有回话，塔灵继续道，“只要你好好帮我收集天材地宝，灵石灵物，我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你的。”
　　“你需要多少灵石？”方晨问道。
　　“百亿上品灵石能助我恢复到一成实力吧，这还是我原本还剩下点实力的情况下。”塔灵轻声回道。
　　“百亿？我就算把整个皇朝给你搜刮一遍也凑不齐！”方晨怒道。
　　“只要你强大自身，走出这个国家，甚至这片大陆，自然没有问题。”塔灵语气淡定，“如果你连这个小如尘埃的国家都走不出去，谈何逆天改命？”
　　说到逆天改命，方晨又紧握了下拳头，狠狠点了点头。
　　“我目前实力百不存一，灵魂又受重创，我会暂时寄存在你的识海中，温养神魂。没事不要打扰我，我连说一句话都费力。”塔灵又变得有气无力。
　　“等等，我总不能白帮你吧？这又是搜寻灵石的，又是找新主人的。”方晨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变回前世那个偷奸耍滑的小人模样。
　　事实上方晨因为觉醒前世、来生的记忆，性格多少还是有点变化，虽然还是以今生的方晨性格为主。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塔灵鄙视道。
　　“你是说那枚过了期的不知道效用的果子吗？你觉得我这么好糊弄吗？”方晨冷哼道。
　　他知道这黑塔现在是虎落平阳被……呸……是脱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肯定会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而且轮回果他吃都吃了，难道还难吐出来么？
　　“那你想怎么样？”塔灵语气不善地反问道。
　　方晨仿佛能够看到塔灵那张耷拉着的死人脸，不急不缓道：“你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不可能吧？我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我成长，而且弄到的好东西，我们要合理分配。总不可能都给你吧？“
　　方晨不怕这黑塔不答应，所以静静地等待着它回复。
　　“好！”塔灵轻哼了一声。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秒天秒地秒空气，不需要天赋，不需要灵体，最好连修炼都不怎么需要的功法啊？我现在修炼的凡级‘赤火诀’简直就是垃圾啊！”方晨得寸进尺地问道。
　　“滚！要不要我直接传输百万年功力给你？！”塔灵怒喝道。
　　“切！明明就是没有！还什么造化神塔！造化个/屁！”方晨小声嘀咕。
　　“拿去！拿去！”塔灵不耐烦地道。
　　咻的一声，方晨面前突兀地出现好几卷蒙着厚厚一层灰的玉简。
　　“这几卷都是我这用来垫桌底的功法玉简，没舍用，我都懒得清理。”塔灵没好气地道。
　　“你就这么敷衍我这个你将来最可靠最坚定的盟友？”方晨气愤填膺地道。
　　“我这只有圣级、帝级的功法，最低要求紫色血脉天赋，悟性超凡，要不要？”塔灵揶揄道。
　　“额，其实我这人追求不高，很有自知之明。这几卷就挺好。”方晨连忙收起面前的几卷功法，讪讪道。
　　“对了，你有没有名字啊？”方晨见双方协议达成，也开始聊起家常来，“总不能老叫你塔灵，塔灵吧？”
　　“我的最后一代主人叫我‘小黑’。”说完黑塔似乎不愿再与方晨多说一句话，化作一道黑光没入方晨识海，消失不见。
　　“小黑……果燃够黑……”方晨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