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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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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我的读者何苗、蔡维梅】
  「序言——草香小姐与我一样,孤身一人,而且我们之间承诺:只要我愿意,我们可以在一起一辈子。但有个条件——不能结婚。
  现如今我竟然和她扯上了说不清的关系,而且真是应了她那一句话——“我养你”。的确,现在一直是她养着我。
  其实我原本还有一个房子,但是在我环游世界之后,我彻彻底底成为了一个穷光蛋。」
  草香小姐家的咖啡是最棒的咖啡,不是因为现在我住在她家里。我也曾去过北京、上海,还有日本的东京、美国旧金山、古巴、哥伦比亚,那些地方的咖啡的确不如这里的,这并不是我随口说说或者从记忆里使劲翻出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浮在表面,而且扎根在心里,因为我是专门为了喝咖啡才去到那些我从未去过的地方的,所以说记得再切。
  在我还没有第一次离开小镇之前,草香小姐就已经来了。自从草香小姐来到我们镇上,我就开始喝咖啡了,直到现在我还在喝着。不过我不是一直因为这里的咖啡好喝才来的,确切点儿——一开始不是,后来是。这其间经历了这样一个过程,大致同小说或是说——人生,也许吧。我也说不太清楚。一开始我来到草香小姐这里喝咖啡纯粹是因为我从未喝过什么咖啡,只是想新鲜一下,过一下瘾。过了有几个星期,我便不再单纯因为新鲜了,因为我发现有比这个所谓咖啡更加吸引人的东西,那边是草香小姐。我是从来不对女孩子有什么兴致的,当然我也并不是什么同性恋。说实话,我很讨厌同性恋——至少在遇到草香小姐前是这样——我当然见过更多的比草香小姐漂亮的女孩子,她们也常常和我在一起玩耍,而且也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但是我都是满不在乎的。因为我知道,她们是不会认真的,所以我也不必太认真。就算是她们中有人真的,那我也会婉言谢绝,因为我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那为何草香小姐吸引了我呢,其实一开始草香小姐并不是让我很在意的,因为我见过太多女孩子,向她这样的我以前很少去关注。只不过草香小姐有咖啡,这是其他女孩子没有的。我被草香小姐吸引住应该是在那一次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那时天色已晚,客人都散了,我数着天上的星星一直走到草香小姐的咖啡店。那一晚的天空透出一种鬼魅的蓝色,北极星被大云彩遮住了,留下了似乎并连不成勺子的北斗七星。咖啡店里的烟囱冒着蓝色的烟,天空的蓝色仿佛是被它所浸染。我推开店门,挂在门后的那两串铜陵向右一摆,然后在回来时碰到挂在门后的钉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左脚迈进,右脚紧跟踏在木地板上发出特殊的声音,今日的咖啡店BGM是保罗西蒙的《WednesdayMorning》。
  “欢迎光临。”草香小姐从屋里匆匆走出,她看到是我。便用双手拽了一下围裙。“原来是夜雪呀。正好,我正在做饭,不如你一起吃吧!”
  “不了,我刚吃过。”她很热情,而且似乎对我很熟。我是做不到这样的,我对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孩子,说话时总是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也不知该把目光投向何处。
  “那个——我是来喝咖啡。你若是吃饭……那就明天吧。反正我不是很——”
  “哪有,你先坐着,等我一下。”她很随意,转头就走了。我只好听她的话,坐在靠里的那个坐上等着。
  时钟的分针刚好走过表盘的二十分之一,草香小姐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不过,她手中什么也没有。
  “你要什么样的咖啡?”她问我。
  “和以前一样。”
  “不是,问你是要现磨的还是……今天我有时间,怎样都可以。”我从来不知道咖啡还要磨我愿意为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然后用温水冲一下就可以了。
  “磨?”我重复了一下,好像在问我自己,“随你了,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她微微一笑,然后又走回那个我看见的屋里。我看着她走进屋里,莫名感到一种空荡,不是失去什么的那种空荡,而是拥有了什么的一种空荡。仔细回味这种感觉是不是以前在哪里有过,想到一半,草香小姐便端着个大盘子出来了。我于是作罢。
  草香小姐开始了她的表演。在我看来,这就是一场表演——属于我个人的表演。她把那个纸做的袋子撕开,撕开口好像一个月亮,然后她把那黑色的豆子倒在了一个碗中。
  “这是什么?”
  “呀!”她似乎很惊讶我居然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我推了推眼镜,仔细看着,然后问道:“可以吃吗?”
  “也许可以,但我没有试过。”草香小姐很坦诚。
  我这个人就喜欢尝试别人没有尝试过的事情,虽说有时会闹出一些笑话。但我想:爱迪生用钨丝做灯泡时,也差不多是这种想法。我觉得作为一个有理想的人,应当去做别人没有试过的事情,可这一次就有些尴尬了,我并没有由此而产生什么奇特的点子,而仅仅是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哇——真是苦哪。”我想一口全部吐出来,可草香小姐坐在对面,我实在是不能这样做,于是我硬着头皮咽了下去,香小姐看着我笑起来,眼睛弯得像初一的月亮,她在笑的同时端来了一杯水来递给我。
  “刚才我应该说不能来着,可我没想你会这样可爱。”
  我已经习惯听到“可爱”这个词了,几乎所有认识我的女生,在我问到她们:“我长得帅吗?”这样的问题时,她们都会用同一种语气来说这样一句话:“帅倒是说不上,但总的来说挺可爱的。”我也不知我是什么时候沾上可爱这个词的,但我并不排斥它,反而特别喜欢。
  “谢谢。”我喝过水之后,感觉全身都舒畅了。
  草香小姐继续弄她的咖啡,我则仔细地看着。
  “草香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叫草香呀!怎么了?”
  “哦,这名字好奇怪呀,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名字,不过还蛮好听的。”我笑了笑,仰靠在椅子上。
  “你的名字也挺奇怪的,我也没有听过像你这样的名字。”她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又继续研磨,“你的名字一定有什么寓意吧,让我猜一下……嗯……你一定是在冬天晚上下雪天出生的。”
  我点了点头,我的名字简单易懂,它的寓意,几乎所有人都猜的出来。
  “你现在做什么?”
  我用双手笔画出一个动作,两手平放在胸前,然后手指不停地敲打。
  “打字员?”
  “不,是弹钢琴。”我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动作似乎的确有几分像在打字,还好她没有说是玩电脑游戏,不然我还真不知道她会笑上几分钟。
  “那不错的哟!”草香小姐笑了笑,“可是你的手指看起来并不是……很长,或者说——不是很灵活……吧!”最后她又加上了个“吧”来缓和语气,我倒是觉得这个“吧”字恰到好处。
  “恩,可是我很喜欢”我如实说道。
  她把的粉末倒进杯子里,用热水冲起来,一层白色的沫浮了起来。接着香气窜上了房梁,带着房梁的味道冲进我的脑子里,我头一晕,感觉整个人都浸在咖啡中。
  “那很不错,”她把咖啡推给我,“做喜欢的事情。”
  “你不喜欢你现在的工作吗?”草香小姐,刚起身接着又停住了,他看了看我微笑着说:“喜欢,当然喜欢,我最喜欢。”
  我不知为何,草香小姐要说她喜欢,而不是喜欢咖啡。也许她没有把话说完,她是喜欢吃时一脸可爱的我罢!我傻笑了一下,然后她就离开了,又进了那个我未知的门后。
  我俯下身子像一头林涧饮水的鹿,吸着浮在最上层的白色泡沫。我吸了一口,实在是不如我想象的那样,原以为里面都是气体,可里面并无什么气体,是一种类似于胶,但又不粘,也不太浓稠的液体。我咂吧着嘴,嗓子中涌上一股清泉,冲上大脑。
  自从那次以后我就更经常光顾草香咖啡店了。而且我把握住了不同的几天的不同的时间点,那个时候几乎是没有人来的,所以我们可以开怀畅谈。但有时候会出乎我的意料,我们正说着的时候突然有人进入,草香小姐就过去和客人说话,等到客人走后我们会继续谈。我们谈论的内容,每天都是不一样的,从来都没有什么找不到话题的时候。我们谈论文学、历史、哲学、科学、政治、美术、音乐,若是把我们两个人所谈的话编成一本书,那这本书一定是会有几个部分,然后书名……大概会叫做《古尔镇咖啡屋里的世界小百科》,也许名字有些长,但我,实在是找不出更合适的题目来了。我想那里面的内容不亚于真正的百科全书,而且我认为我们的这一本会更加全一些,因为我们也有过实时评论。
  草香小姐很喜欢文学,我虽说现在很少看什么文学作品,但小时候我会常常捧着书的。在我十五岁至二十岁期间的那六年里,我也曾十分想成为一个作家,写过近百万字的小说,现在做音乐的我,早就不知道把那些东西丢到哪里去了。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小说?比如说……某一个人的小说。”草香小姐问我。
  “呃……我那时只喜欢日本作家,像村上春树、太宰治、川端康成、夏目漱石和泉镜花。别的国家也有,但……我记不太清了。”我使劲回忆我那时喜欢的小说家。
  “那好巧呀,我也很喜欢村上春树和太宰,我现在正在读村上的作品,最近……应该在读……《没有女人的男人们》。”
  “哦,我也读过。”我可以很清楚地记得里面有个叫“山鲁佐德”的一个女人,我真是太喜欢她了,以至于我为那一个人写了一部近三十万字的小说,名书名就叫“山鲁佐德”,“这书很好,但我觉得书名不是太好,村上的小说名字都很新奇,唯有这部平平无奇,而且说的似乎也不是主要的东西,可无论如何内容是相当精彩的,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一部短篇集吧?”
  草香小姐点了点头:“记得这么清楚。”
  我挠了挠头,傻笑着,嘴里嘟嚷着:“没有,没有。”其实我心里很开心的,我都为山鲁佐德写了本小说,我怎么可能记不住这本书呢?我暗自窃喜,没想到就是这样巧合,更巧的还在后面。
  “你笑起来真像太宰《人间失格》里的大庭叶藏,我好像还想起了什么,”她把眼睛瞟向房顶,然后恍然大悟似的说,“主角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吧!”
  “我精神正常的很,很……很爱生活,真的!”
  “开玩笑,别当真。”草香小姐又笑了,“对了!你读过《人间失格》吗?”
  “嗯,精读过有两遍。”我还是实话实说,我向来这样,尤其对女孩子从来不藏着掖着,或者说谎。但我并不是直男,反正别人不这样认为,大概是因为我有些……可爱吧!
  “你觉得写的怎么样呢?”
  “也许不错吧!”
  “为什么要用也许呢?”
  “额……也许是个习惯吧。但我觉得小说一般般,我的意思是也许别人认为很不错,小说内容很固定,先是打好框架,然后一步一步的填充,而且后期加工的很多次。反正在我眼里应该是补了又补的,我并不是说再次修改的小说不好,只不过……是让人感到有后期改的感觉,就不太好了。”
  “有修改吗?我没有看出来呀。”草香小姐很惊讶。
  “也有人看不出,但是……哎呀!我说不上来,应该是我的特殊能力——在外写小说的那个时候。”我实在不知如何说与她。
  “不如这样吧,我们在手上写个名字——你最喜欢《人间失格》里的哪一个人物,如何?”她递给了我一支圆珠笔,自己拿着一支。
  我想了一会儿,然后写在了手上。
  我们两个摊开手。
  “静子”
  这时BGM(鲍勃迪伦的《RainyDayWomen#12&35》)正响到空白的拍子。
  我们两个并没有相视一笑,而是十分惊讶地望着对方,有近五秒钟,我们才突然间笑起来,笑得那样开心。
  然后我们又说了自己的理由,没想到异口同声都是:“可爱。”
  “其实,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
  “没关系的,我不会往外说的,真的。我保证。”草香小姐伸出三根手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摇动着看着我。
  我不敢直视她,把头转向一边说:“其实,我真的很喜欢的,是叶藏那个时候‘小白脸’的生活。”
  草香小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我说吧!很丢人的。”
  她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挺真实的。要是我是你,大概也会这样想,可是会不会这样说,那就不一定了。”
  “好吧!我承认,我有话就说。虽然说……有时候说的不一定是对的。”
  此后我们又交谈了很久,直到夜幕由深蓝色变成深黑色,我才起身离开。
  “等一下。”草香小姐走到柜台,然后又走回到我的面前,把我的手拿起来,然后放在我手里一个东西,“从今天起,用这个来记录你来过的日子。”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这里。走到半路,我打开手掌,里面是一颗,还有一个纸团。打开后是细长的字条,上面写着:
  做我的小白脸吧!我养你。
  二零一七年七月三十日夜至七月三十一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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