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剿灭湘南和湘中的王天佑、王立言匪患总共耗时近五年，开展的大小战斗不下百次，自从神秘部队投入战斗后，几乎是百战百胜。问题是土匪后来采取的战略是打持久战，采取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且在湘南湘中绵延千里的丛山峻岭之间打游击战，才使两位师长付出了巨大代价最终才把匪患解决。在不断的战斗实践中，神秘部队各成员之间配合越来越默契。单打和“神打八卦阵“的战斗力越来越强大。各成员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厚，关系越来越亲密。特别是我外公与妙善妙慧剑客之间的关系更是神秘莫测。其间的得失、善恶、甜苦、爱恨、愁乐只有他们自己方可体味。我外公从军八年多来，回家省亲的次数不少，毕竟是本省的地方部队，所以还是给家人带来了安慰和欢乐。外公家族也以外公为傲，邻近的土匪也从来不敢侵犯梁家。我外婆在家孝顺公婆，哺育儿女，也是非常之辛苦，只要我外公回家省亲，总是恭顺温柔，欢天喜地。几年下来，陆续又生下了我的二舅经地，舅经人，四舅经和，还有大姨六娥，生育间隔几乎都是一岁左右，虽然请了保姆和奶妈，但我外婆还是非常辛苦，身体也日见虚弱。就在神秘部队参与“长沙会战”那年，我外公家几乎遭遇了人间炼狱般的灭顶之灾。首先是湘中一带的国民地方政府闹土改，四世同堂的外公家族被迫分家，上百亩良田被“打土豪分田地”全部瓜分。落到我外公一家只剩下两亩薄田聊以维持生计。幸好第一次土改我外公家的四合院未被瓜分，主要是因为我外公的威望和祖上积德，否则真是上无片瓦下无插针之地了。紧接着就是我大姨、四舅、二舅先后因出麻疹高烧不止，外婆是请医问神，烧香拜佛，最后还是回天乏力，在我外婆绝望的哀嚎声中先后离开了人世。那阵我外公刚好回家省亲，为了求得灵药，望着几个高烧不止，奄奄一息的子女，外公外婆一家完全急疯了。那日夜晚，月光朦胧，我外公带上宝剑独自一人进入龙山，准备上岳坪顶的药王殿向药王神求得神药救治儿女。走到半途的时候，我外公恍惚间看到前面树林有对虎眼蓝光闪现，一前两后，向他迎面走来。那年龙山一带大闹虎患，谣传被老虎咬死咬伤的人兽不下十数。我外公提起精神，更近一看，一只大白虎咆哮一声猛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外公纵身一跃，躲过虎爪，然后就势击出千钧之力的雷公拳，令白虎眼冒金星，虎脑欲裂倒向树林。我外公马上宝剑出鞘，飞身一跃，正想结果了那只白虎，忽然有两对小蓝光射向我外公的眼睛，我外公定睛一望，原来是两只小白虎，哀怜地望着我外公和手中的宝剑。在宝剑正要刺中白虎咽喉的时候，我外公却剑走偏锋，只刺中了白虎的左前爪，然后左掌出击，推向虎头，顺势退出一丈之地，望着白虎带着两只虎崽向不远处的白虎庙趔趄着慢慢走去。我外公宝剑入鞘，拍拍手，定定神，喝下几口随身带的烧酒，望药王殿继续攀登。龙山是神秘的，药王当时数了数年都没数清到底有多少座山头，药王的书中记载是四十七座，其实是四十八座，药王每次都会忘记自己站的那座山头。外公借着月色，出了几身冷汗爬上药王殿时天已大亮，然后跪在药王的神像脚下，起心动念，求得了五副灵药，然后火急火燎地往山下赶。在经过白虎庙时，我外公特意去庙内上香、朝拜。从刺虎的地方到庙内，一路有隐隐的血迹，庙内白虎仙人的手上露了一块疤痕，脚边两个善财童子面露微笑。上完香后，我外公带着五副灵药回到家里，然后外婆边流泪边熬药让大姨、舅、四舅服下。非常遗憾，灵药只延长了几天的生命，大姨、舅四舅都相继离开了人世。我外公疯了，连续拼命喝酒，醉了整整七天七夜；我外婆疯了，整日摸着一本《红楼梦》唱歌谣：……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我外公醉醒后，面对劫后余生的一家老小，不得不振作精神，挑起一肩的责任，他决定再不去军营，从此迷上了喝酒。借酒浇愁。那次后，龙山的虎患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