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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悠远的音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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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开了一家小音像店,旁边那一家,你看到没有,看上去平时都没人的,其实那里是一家非常好的私房菜馆。”
  阿满哪里是个识货的人?
  他只看到了这里在路边一片茂密的绿化带后面,那地方勉强能停四辆车,其实这种地方的一栋小洋房,至少要值6000万人民币。就算是悠远带着他来的这间小音像店,这种房子没有3000万人民币,想都别想了。
  租金?谁会把这种地方租给你只为了开个音像店?只可能是买的物业。
  因为,就算音像店一个月能挣两万,都未必够付租金的。
  悠远打开了门:“来吧,这是我自己开的小店。”
  阿满走进门,顿时就被这么浓郁的文艺气息给惊到了。“真漂亮,你不说是音像店,我还觉得这里该是开咖啡馆的呢。”
  “我可舍不得开咖啡馆,我这个地方,只给有缘人来的。来,我带你先看看吧。”
  一个客厅样子的空间,转过去好像是个房间,旁边还有个厨房,外头是餐厅。“厨房我没改,还是原来的样子,就是这餐厅的位置,我放的全都是外国的音乐作品,你看,这里是唱歌的,那里还专门有一排是器乐的。”
  阿满看到这些唱片,眼睛就开始放光了,更何况她摆唱片的方式和音像店全然不同,好些都是放在墙上那些展示架层板上,更像是装饰品。
  “悠远,你知不知道有个外国女明星,叫席琳迪翁的?”
  “我当然知道,我这里有12张碟,我最喜欢她的一首歌,你肯定想不到,不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那首歌。”
  阿满来了共鸣,他赶紧说:“对呀,我也不觉得那是她唱得最好的歌,我最喜欢的是她的《toloveyoumore》和——”
  “和什么?你赶紧说呀。”悠远竟然露出了调皮的女孩子样子,阿满说:“你知道她唱过一次奥运会的闭幕式演唱吗?”
  “你说的是《Thepowerofthedream》对吗?太巧了,我也是最喜欢这首歌,我觉得那种澎湃的力量不是非要通过粗嗓门吼出来的,席琳迪翁的音域宽广,所以她才能爆发出那种大场面感和震撼心灵的力量。对了,阿满,你的音域怎么样?”
  阿满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不懂那个,有人跟我说过,我的音域是三个八度。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的天哪!三个八度!这怎么可能?你这可是歌王的条件啊,对了,我这里有个键盘,我弹,你跟着哼哼试试。”
  她的客厅里,靠外墙放了一架电子钢琴,悠远往前面一坐,阿满顿时有一种遇到了知音的感觉。
  悠远弹了一个音,中央C,阿满哼鸣一拍,她便往上一个个爬去,等她弹到高音C的时候,发现阿满还不是极限。等她找到了高音E,阿满才似乎到了极限。
  “我的天哪!阿满,高音E,我简直要疯了。”
  再往下爬,阿满一直到她弹低音D,才有点唱不出来了。
  “这可不是三个八度,你的音域比三个八度还要多一度,我不敢相信,可这一切都是真的。阿满,你是个天才啊!”
  阿满发现,悠远完全不像在电视台那样怯生生的样子,自从回到她这间音像店,她马上就好像换了个人。
  共鸣在俩人之间迅速丰满起来,他们聊得很欢,悠远还向阿满介绍了那些挂在各处的画,原来,这一切居然都是她自己画的。
  “怎么啦?我可是专业画家,我的老师都不得不承认,他用画笔的技法,都比不上我天生的习惯,他跟我说我的习惯根本不用改,那可能是最适合我的方法。”
  “用画笔还有方法?”
  “你个小孩子,你想想就明白了,一幅画的内涵,就是要让观摩者通过色彩、比例、明暗那样的冲击来获取感受的,所以,上色的技法浑然天成还是需要雕琢,出来的感觉是绝对不同的。”说起她的专业,阿满彻底服了,他此刻看到的悠远,仿佛是一个精灵,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天色渐渐黑了,他们还聊得意犹未尽,阿满真的跟着悠远跑了一趟小超市,买回来食材,做菜,悠远远不如阿满,他常在景区各处厮混,川菜师傅的手艺、本地云贵菜师傅的手艺,多少都学到了一些,愣是用悠远这儿简陋的器具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川菜。
  可把悠远吃得眉飞色舞。
  吃完了饭,两个人一人拿着罐啤酒,坐到了小洋房的后院。
  阿满问道:“我就是觉得,你这里好像生意不是很好呀,你能赚钱吗?”
  悠远避而不谈,反问:“你看过我这里的碟片了,你喜欢吗?”
  “看了,你这的唱片太多了,不过我发现当下时髦的歌手你这里一个都没有。”
  悠远淡淡一笑,悄声问道:“你喜欢听?”
  阿满认真地摇头:“我不喜欢,不知道他们都唱些什么。”
  “我也一样,听歌呢,有人不觉得这是音乐,可是终究还是人类的艺术创作,太商业化的歌曲,怎么听?可能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吧。”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妙目看着阿满,阿满突然有了个美好的发现:他不再感觉悠远高高在上,而且,他们应该是知音好友才对呀。
  和女孩子说话,总是细碎的,两人聊起来感兴趣的唱片,阿满突然间问:“悠远,你这里有一张碟,我还真是从未见过,碟上只有五首歌的歌名,却连歌手是谁都一个字没有,我看着碟套上的两张画,也不知咋啦,突然就好像流泪。”
  “你、你说的是哪一张?”她听阿满问,神色忽而就变了,问到最后,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就是封面上画了树叶子的那张,其实那是个人脸,我记得里面有个名字叫榛子。你那张……”
  悠远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阿满被她吓到忙问她是怎么啦?她的眼神看上去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绝望,和刚才的温婉动人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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