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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 柔福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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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众亲卫欣然谢赏而去,宗贤乃对宗翰道:“欢宴岂能无侑酒者也?”
  宗翰闻听大笑,会意道:“本帅听闻汉人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每日里拥美姬,赏仙乐,不啻西方极乐。今掳获汉人妇女无数,且效法之。”
  未几,亲卫即奉命押来数十皇家妇人,或丰艳,或娉婷,俱明眸皓齿,皆出水芙蓉。宗贤审视内有一妇,虽年近四旬,却杏襦桃裙,相貌妖娆。询之随从,道是宋康王赵构之母、最得徽宗宠幸的韦贤妃,宗贤甚悦之,待要呼其侑酒,却被宗翰抢先唤去,只好作罢。
  正环顾中,宗贤瞥见手下护卫又解来一少女,约略碧玉年华,虽纤弱瘦小、姿容寻常,却观之婉顺,正是自己刚刚从他人手中讨来的柔福帝姬。
  这柔福帝姬,野史无迹,正史少载,于皇家内庭的喧嚣中颇显沉寂。木头翁穷究万卷,唯知其原名赵多富,生于政和元年,乃宋徽宗第二十女,生母是极受宠爱的懿肃贵妃王氏。你道也怪,名为“多富”,实却“多灾”。徽宗又为女儿起了个小名唤作“嬛嬛”,不过图个“弱态生娇”的父愿,她却偏偏既无才又无貌,算得上是诸帝姬之中最“晓风残月”的那一个。不过,正是这寂寂无名的小帝姬日后竟演绎了一段惊天故事、生育了一位盖世俊杰!此乃后话,自有交代处。
  柔福十七岁上,正值少女思春、静待父皇做主下降俏驸马之时,常常羞坐香闺,芳心里暗暗揣测那“洞房花烛夜”的不堪。哪知突遭横祸,国破家亡,“梦中醒来”际,竟身处虎狼之穴,好个清白之躯已被蛮夷玷污。
  柔福虽则外表柔弱,内心却是个有主见的,她已打定主意,待见了父皇一面后,即择机自尽,当下也只能暗自切齿,忍辱侍仇而已。
  待其身不由己走近宗翰,早被其一把扯来拥在怀中。宗贤只得别选两个少妇。余者诸将亦各自呼喝争抢毕,或皇妃,或帝姬,纷纷推搡挑逗中畅饮,好不快活。
  又有钦宗之妻朱后被呵斥献唱,朱后无奈,作词唱曰:“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又唱曰:“幼富贵兮厌绮罗裳,长入宫兮陪奉尊阳。今委顿兮流落异乡,嗟造化兮速死为强。”
  时值仲夏,北地依旧天寒地冻,朱后所穿之衣甚单薄,每到夜间辄冻绥无眠,只得捡寻茅草燃烧以取暖,颇多寒苦。朱后时年仅二十六岁,艳丽多姿,屡受金兵调戏。
  史载:朱后才貌双全,工于诗画,亦且性情温良。靖康元年底,天寒地冻异于往年,宋军冻死者众,朱后闻知,甚是焦急,亲带后宫嫔妃为宋军织围脖。可叹“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致“娇花嫩蕊,终被雨打风吹去”。朱后遭虏北上,因不堪金人羞辱而投身冰河。朱后曾立遗嘱曰:“臣妾不愿成为后晋高祖石敬瑭的李皇后那样的人,我死后请以手帕蒙面,掘土埋葬,不可立碑,因羞见大宋列祖列宗!”呜呼,逢此乱世,淫者生,贞者死,不亦悲哉!
  再说宗翰听朱皇后一唱三叹,悲歌自怜,便有些不耐烦,遂掷杯诟骂之,并喝令退下,又命韦妃献唱。
  韦妃乃是个随波逐流的,稍做屈从姿态,即弹唱了一曲《醉春风》,乃徽宗赵佶赐与京师名妓李师师的旧作,词曰:“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韦妃唱至动情处,媚眼轻瞟,见众金将俱堆出一副淫相,十八卫皆现出一脸馋相。那些皇妃帝姬或东张西望,卖弄轻狂;或交颈呢喃,打情骂俏;或愁容戚戚,勉力挣扎,亦有寻死觅活,遭金将打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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