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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红谷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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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际纪年,一亿五千二百年,距今四百年。
  人类文明扩张到距离伽蓝耶星1.5光年的一颗行星上,这是颗岩石天体,行星的主要成分是钴、氧、镁。行星被积年的冰完全覆盖,因此被称为‘冰球’。
  当时,这颗行星上只有一艘很小的人类飞船,这艘飞船上只有两个人,列和杜卡米奇上校。列用手指划开一个坐标系,在无穷无尽的星海里面,有一颗星星像一盏孤灯一样闪着光亮:“真像一座迷雾中的灯塔啊。”列有些凄凉的道,想要将其放大,发现飞船的视线已经到了极限,不能再放大了。列在尝试着一番努力之后,还是放弃了。这时,上校走了过来,同时也发现了那颗孤独无助的恒星,杜卡米奇上校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从亮度和位置看判断,距离我们至少有4.5光年,也许更远。”
  “这样一颗恒星如果带有行星的话,有很大可能存在智慧生命的。”列不经意地说着,盯着那颗微漠的星星,“老杜,用你的望远镜瞧瞧。”
  “智慧生命在这个宇宙中像沙子一样多,也许现在我们的周围都热闹得像集市一样。”
  上校浅浅的一笑,这笑看起来很神秘莫测似的。
  “那当然,上校,可是人类还在蹒跚学步,别的文明大概看不上吧,不然,何以至今都不见有人来访啊。”
  上校在飞船的天台架起了望远镜,这架望远镜可以看到1000亿光年之外的星系,用来观察这样一颗恒星自然是不在话下了,是一位叫奥莱斯.多姆多的人发明的,因此将其命名为‘奥莱斯天体望远镜’。
  “不不,你错了,不是没有人拜访,而是我们的目光太过短浅了,没能发现。就像你不去刻意惊动,站在那儿观察一只蚂蚁,我们就是在极其有限的土地上禹禹爬行的蚂蚁。”
  “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上校,你太过紧张了,根本是你对这个未知的宇宙的一种畏惧和崇拜。诚然,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但既然看到了一角,整座冰山的性质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了。”
  “这不是冰山一角.....”
  上校眉头的肌肉极明显地反应他的心理,表现出凝重的心绪,但随即微微一笑,顾自调试望远镜,两人暂时的沉默了下来,摆好了了望远镜,对准那颗灰暗的星星。
  “我看看。”列把度看米奇上校推到一旁,自己走上前去,双手握着调试把,灰暗的星辰此刻像一颗烧的通红的火球,他的周围围绕着薄薄的裙带般的等离子气体,不规则的黑斑不规则的排列着,“它比我们的太阳还要大一些,也要比我们的太阳炽热得多。”
  列调整了一下目镜的位置,使得与那颗恒星之间的距离缩短,以便于更清楚的看见它。但是,过了一会儿,列平静的的脸庞微妙的改变起来,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剧烈。他将望远镜尽可能的移近那颗星星,他看到的不再是那颗高度燃烧的太阳,一颗灰暗色的行星以四十千米每秒的速度绕着那颗太阳公转,灰暗色的表面,就像暴风雨下黑色的大海,上面有细细的条纹在移动。这不是主要的,就在刚才,五秒钟之前,那颗暗灰的星球快速的闪烁了一下,一束强烈的光从那颗灰暗色的星球照向了广袤、空旷的宇宙。
  “那颗星球...是颗文明天体...”
  列不假思索的喊道,他发现了一个至今为止人类梦寐以求的秘密,‘如此浩瀚的宇宙中到底有没有他们的同伴存在,人类到底是不是孤独地寄居在这样一个浩大的难以想象的宇宙。’
  一直以来,人类孜孜以求,可回答总是否定的,人类起源于一颗‘微不足道’的偏居在宇宙荒漠最边角的地球,这样一颗星球好比是撒哈拉沙漠里最不起眼的一粒沙子,而同样的沙子在这片沙漠里是难以估计的,在这片由这样的沙子堆起来的荒漠中,谁能证明,有且只有那么一粒沙子上被放进了拥有幻想意识的生命?
  列完全惊呆了,难以想象他此刻激动和震惊的心情,正当他怀疑是不是眼花或者是神经紊乱的时候,那灰暗色的星球又闪了一下。“啊!!”列像遭遇了什么强烈的刺激一样,猛地叫了一声,身体剧烈的抖动。
  杜卡米奇上校在一旁惊讶地望着他,用他那善于观察的犀利的目光盯着他。
  “你看到了什么?”上校晃了晃身子。
  “哦,哦,我什么也没看见,没看见。”列语无伦次惊骇万分地。“我只是...只是...看到一颗星星像灯塔一样闪烁,对,就是一座处在迷雾中的灯塔忽然打开,却在打开的刹那又熄灭了,电流只畅通了0.01秒。”
  “什么跟什么?”上校洞察一切的目光以及锋利的思维都不管用了。“你说一颗星星突然亮起来,可是只持续了0.01秒,就又熄灭了?”
  “完全正确,就是有人故意要它亮起来一样。”
  “有人故意的?”上校没听明白,可是马上惊呼起来。“就是说有人在那颗星球上面,而且这个人有能力让一颗星星瞬间在宇宙中发出比周围恒星还要亮的光?”
  “对,有人,恐怕不止一个,至少是和恒星一样亮的。”
  “见鬼,那儿有人----那儿有思考能力的生命----那是颗文明天体。”
  两人面面相觑,人类这只迷途羔羊终于找到了失落的同伴,他们欣喜若狂,涕泗横流。
  很快,这个重大的发现就以无线电的形式被送到了1.5光年以外的人类世界。
  起初理智的人类领导层和科学家是保持怀疑的,仅一颗星星发出光芒尚不能确定那就是智慧生命的作为。可是这毕竟是人类数亿年来心心念念的愿望,人类世界还是派出了五艘星际航舰。这五艘航舰上载着大批科学员,五艘有能力作星系级航行的飞船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向列和上校所在的星球飞来。
  两年后,星际舰队到达了‘冰球’上,上校和列已经在‘冰球’上建成了一个简陋的基地,这颗星球上没有河流,整个星球寂静无声,但幸运的是这里的冰的主要成分是H和O,和人类所需要的水是相当的,只不过多了一种陌生的元素,不过这对人体无害,所以在这里建造基地实际上容易很多了。
  战舰在距离‘冰球’0.5光年的地方就开始减速了,所以差不多用了两年的时间才到达冰球上。
  航舰在一座冰原上登陆。
  “列,准备出发吧,我们作为这颗星球的主人,对于来客,还是欢迎一下吧。”上校从圆形的‘帐篷’里走出来,双手伸向前面,手掌合拢,然后分开,这是游泳的基本姿势。上校飘起来了,他在空气里向前游去,游了十几米才轻飘飘的落到地面,可是一接触到地面,又飘了起来。
  这里的引力仅是地球的1/50,在这儿,不需要翅膀就能飞起来。
  “上校,你跑的太快啦,慢点吧。”列显然没有上校那么驾轻就熟,他笨拙的划着手,有时候控制不住方向,偏离了目标,只得笨拙的往回划。
  上校在前面等着他:“你得学习学习了,列,我们说不定要在这儿过一辈子呢。”
  “请假,杜老头,我要请假,我的爱人还在伽蓝耶星等着我呢,这儿爱谁待谁待,老头,我要告假,立刻就告假。”
  列苦恼的嚷嚷起来,四肢像鸭子一样笨拙的划着,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上校站在前面,走几步就可以到飞船里去了,望着姿态滑稽的列,露出两排发黄的牙齿,笑了笑。
  “我告诉你吧,现在尽管嘲笑我吧,随你怎么嘲笑,我要告假,随你答应不答应,反正我要回去。到时候,你一个人守着这个坟墓,妈的,,的的确确是个坟墓。”列懊恼的嚷嚷。
  “年轻人,我是这儿的老大,我不准假,你休想离开这里。再说了,这儿是多么的美丽,你既然说它是坟墓,有点眼光吗?年轻人!”
  上校依然在笑,笑的更加开心了。
  “去你的,只有魔鬼才能在这里生存,你是魔鬼,魔鬼!”
  列张牙舞爪的向前划去。
  列跌跌撞撞地走进飞船,跳起来就掐住上校的脖子,使劲的摇:“魔鬼!魔鬼!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你---他---妈---的---放---手---”
  上校喘不上气来,脸色都发白了,手抓着列的手,拼命的往外掰:“放---手---疯---子---”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上校白色的眼球往上翻,窒息而发抖,他放弃了拿开脖子上的手的打算,一把扯住列的头发。列歪着头,狰狞着牙齿,身体歪坐在了椅子上,手还死掐着上校不放:“魔...鬼...”
  上校摸到了启动按键,连忙启动了飞船,椅子前端的扶手立刻弹起来,将列死死的按在了椅子上。
  上校按着脖子痛苦的蹲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时候,飞船已经从地面上起飞了。上校沙哑着声音:“你...他妈的,疯子,你无药可救——”
  小型飞船在一千米的高空颠簸了一下,转了个弯,喷出大量的蓝色光焰,徒然加速。
  十分钟后,小型飞船到达了冰原上,五艘庞大的星舰陈列在那里,星舰是不规则的组合体,很像五个巨大的怪兽降临在冰原上。
  “欢迎各位莅临我们的星球。”上校从老远就伸出手,欢快地说着,“我叫杜卡米奇,后面那位病恹恹的叫列,我是这里的最高领导。”
  上校笑容可掬,向来人快速的鞠了一躬,然后和来人握在一起。
  “我替全人类感谢你们。”来人慷慨的说道,茂盛的胡须性感的生长在整张脸上,“你们让黑暗中的孩子找到了一盏慰籍的灯。”
  列手插在衣袋里,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极力地保持着平衡。五艘星舰上陆续有一些人走下来。
  这些人一出来就立刻张皇失措,自身重量和羽毛同等,所有人就像是第一次下水的旱鸭子,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幸而这是银河时代,人们对太空生活都有一定的了解,况这些都是惯于在太空中作业的人士,在一番骚乱之后,也都勉强适应了下来。
  那位长着性感胡子,满脸慈祥的老人显然是五艘星舰的总舰长,他和杜卡米奇上校打过招呼之后,便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好奇。
  “真没想到。”他说。“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奇妙的世界。”
  “这是一个冰的国度,杜卡米奇,是这么叫没错吧。”总舰长右侧白发额纹的老者浮夸的做着手势,实际上他的愿意并非如此,这里的引力实在太小了。“你们说的那个神秘的邻居在哪里?”
  “哦,邻居吗?你的眼睛可看不到那里,就在那个方向。”上校指了指天空的某一角。
  “莫斯卡,把‘奥莱斯’搬上来。”那位老者朝身后怪叫一声。“利索点儿,我要看到我们的邻居,”
  杜卡米奇上校朝天空做了一个鬼脸。
  那架名为‘奥莱斯’的天体望远镜搬了过来,老者开始叽里咕噜的摆弄起来,一旁的星舰总舰长则踱到十米开外去了,独自沉吟起来。老者仍然叽里咕噜的叫着,像乖巧时候的猫那样。忽然,他惊悚地叫了一声,上校被惊的打了个寒颤。“忘了告诉你,小伙子,我名叫欧科曼,年轻时候研究宇宙生命学,也就是怎么发现我们的邻居的的,可是真叫人不爽,你知道吗,杜卡米奇,真叫人不爽,我苦心孤诣大半辈子,居然叫你们抢了彩头。”他重复道。“真叫人不爽。”
  “没什么不爽的,长官,重点是,从此以后人类有伴儿啦!”
  “真叫人不爽!!”欧科曼仍然在说。过了一会儿,“忘了说,我目前担任星舰总副舰长,你说我为什么就要有个副字,嗯?小家伙,嗯?”
  实际上他的年龄并不比上校大太多,上校望着天空翻白眼。
  “见了我恭顺点儿,小家伙。”欧科曼恶狠狠的盯着上校,眼睛像毒蛇似的,上校不由打了个寒颤......
  欧科曼副舰长在那里看了很久,大概有五六个小时了,其他人都已经回到飞船里去了。外面实在冷的很,这儿是永远没有阳光的,如果你赤裸的暴露在外,血液和骨髓都会立马冻成冰,凝固。只有杜卡米奇上校还待在外面,一言不发的沉默的看着副舰长。
  “小家伙,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东西,你是在消遣我们?”
  副舰长一副狰狞。
  “尊敬的舰长大人,你想看到什么呢?”
  “该死的,收回你那死鱼眼似的眼光。”副舰长喋喋不休。“闪烁呢?我要看到闪烁。小家伙,你若敢消遣我,你最好现在就请求上苍宽恕。”
  “我相信上苍的眼睛是雪亮的,舰长。”上校揶揄道。“舰长,可能不是死循环的闪烁灯之类的东西。想要让一颗行星发出和恒星一样亮的光,我们要花费多少钱?”
  “那么你是想说明我是个傻子么?嘲讽我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吗?告诉你吧,小家伙,当你呱呱坠地,被这个世界吓破胆的时候,已经有多女郎为我相思成疾,肝肠寸断了。因此,在我面前,你仍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呱呱坠地的,吓破了胆的稚嫩的东西,譬如小白鼠,呃,这个比喻是如此恰当......”
  副总舰长唾沫横飞,张牙舞爪,上校只能擦擦额头,表示见鬼!
  “既然知道了邻居,我们也该去窜一窜门了。”这时,总舰长从舷窗里伸出个头来,向副舰长和杜卡米奇上校喊道。“喂,伙计们,该出发啦!”
  上校微微的向远处的庞然大物鞠了一个躬,耸耸肩。“我就不去了,这里对我来说实在太美了,我想多待一会儿。”
  总舰长挥了挥手:“我们会再来做客的。”
  副舰长嘴皮哆嗦了一下,显然还想发表点什么高论,但只是并不友好的瞅了上校一眼,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到飞船里去了。
  上校再次微微欠身,目送人类第一次飞向未知文明的星舰队消失在星罗棋布的天空中。
  算上起航时加速的过程以及后面减速航行的时间,这支舰队预计10年后到达未知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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