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妖之谈

　　波动的江水清澈见底，嬉游的鱼虾骨肉清透。江水的源头远离了凡尘，除了有点凉以外，算的上人间的饮用圣品了。
　　随着第一缕晨光的照射，赤金的水面生出了团团气雾，将无人打扰的世外桃源增添了一份神秘。
　　嘎吱，清脆的响动惊的鸟飞鱼散，桃园之外逐波涌动的破船倒在了水畔的礁石上。
　　‘啪’响亮的耳光，把睡意昏沉的陈默打醒了，头痛欲裂，耳鸣眼花，一抹恍惚的雪白被隐藏了起来，血红的瞳孔吓的他头皮发麻。
　　“醒了，就给老娘滚出来，竟然敢趁我睡着了耍流氓，出去以后看我不打死你。”迷糊的意识对睡前还有些印象，以为陈默动了什么手脚，让自己失了清白，刘璇现在恨不得把他抽筋扒皮。
　　四魄移位可不是什么小法术，碰上陈默这样的愣头青，让他吃尽了，都不用等刘璇动粗，现在的陈默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口不能言，身不能行，等了一个小时才被救助人员抬走了。
　　看人恍惚不清，三米外更是模糊一片，被折腾了好一阵，凭借感觉，知道回到了岸边。嘈杂之声扰的头更疼了，陈默就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的忍受着痛苦。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猜测的没错，小友的道行确实不错，入得龙潭都能全身而退，实属不易啊。”声音平淡，给人的感觉关怀备至。
　　额头一凉，发胀的脑袋得到了舒缓，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陈默紧闭的眼睛睁开了，短暂的黑视了一下，恢复了视物能力，见到身旁的故人，陈默心下一冷‘看来真是着了他人的算计’，口不对心的尊说道“多谢前辈搭救，还没请教前辈的大名，小子这里失礼了。”
　　杨老头脸色由晴转暗，盯着陈默看了良久，冷哼的说道：“你小子也别和我玩什么虚的，入劫之事多为咎由自取，我就是稍微提了一嘴，没想到你这个傻小子就自投罗网了，若是把事办好了也行，可结果却是鱼死网破，戴家这次损失很大，要不是有我从旁说话，你现在能不能活着都两说。”
　　缓了缓继续说道：“你我两次相见也算有缘，一饮一啄全由天定。这次遭难虽然与我无过，但念及长幼之情，就告诫你几句，省的以后枉死在凡人之手。”
　　‘斗转星移，改天换地，千年一劫，生灵涂炭。你（陈默）的命很好啊，活在劫后时代，你的命很差啊，将来的乱世身不由己。大难面前抱团取暖，大难过后计较长短。长则与天同寿，短者魂飞魄散。人、妖、共制的时代过去了，随着灵气的复苏，人和妖的争斗将重新开始。由于先天不足，人和妖比起来太过脆弱，不想成为盘中餐，就舍命一搏吧……。’
　　一番劝解，让陈默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迷失在坎坷的命波中。一番闲语，从中明白了很多事‘初代天劫罚妖，人成为了万灵之长，二代天劫罚人，神仙殒命，人妖共存。等到了这一代，还需千年入劫，可长幼之争已经初现端倪，不论罚的是什么，自身强大才能苟活于世，可相对根基而言，妖明显比人强大的太多了。’
　　脸上挂着笑容的杨老头离开了，留下了陈默一个人苦思冥想。罚妖罚魂，罚人罚神，留下了一堆烂摊子让后辈争命，人老了，活不长，确实看的开啊。
　　人之将死确实没什么好怕的了，所以杨老头走的从容。陈默还年轻，可没想过英年早逝，所以面对现在的局面很难受。按照杨老头的说法，现在的人力较弱，妖势显强。天罚之下，妖族丢了进取之路，只能沦为地仙之流。二劫过后，天仙死绝，地仙称霸，可人类的地仙没有活过千年的，妖族倒是留了不少老不死的。灵气复苏，大世之争，凭的是底蕴，肉体凡胎的人类怎么和妖族争，想想都头疼。
　　‘要不加入妖族算了’陈默想了一下作为叛徒的后果，脊背一凉，怕是会被挫骨扬灰的下场吧。
　　人、妖的恩怨可不是十年八年能说的清的，按照前人留下来的遗志，人类强横的时候可是拿着妖物当饭吃的。现在形势比人强，就是打算与食物和好，也得人家愿意不是。千多年的恩怨，可不是死一两个人就能了事的。这次花船迷失了航向，误入龙口，血食不算，被吞吃的祭品就九十九人之多。陈默知道此事以后也觉得命大，童男子之身竟然能逃过一劫，想来是借助了刘璇的横硬命格。
　　大湖惊变，让陈默继承了先人的遗愿，还打算抓两个妖来打打牙祭，现在不被妖物吃了就不错了。人妖共治，看似和睦共存，其实凭的还是实力。现在天劫已过，老妖出世，人类注定成为弱势的一方，想要在乱世求活，强硬的靠山必不可少的。可想了半天，孤儿出身的他，实在没有一亲半友，想来即使枉死，都没人给烧纸钱。
　　问题越想月乱，提到死，心情越发的低沉，千年大劫不光泯灭了神仙，连地府都消失的一干二净，投胎都没地方去了，死后若是没有奇遇，早晚魂飞魄散的下场，逼着陈默只争一世。
　　“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个人顾个人吧，天塌下来还有高个的顶着呢，现在计较太多也是枉然，走一步看一步吧。”陈默摇头晃脑的离开了休息的地方，茫然的看着川流的行人，家在何方？身归何处？
　　有心远离尘世的烦乱，又舍不得世间的几度奢华，陈默徘徊在酒店的门口，进则乱世争锋，退则荒野苟存，实在不好选择啊。
　　幸好有人替他选择了‘女鬼入怀’。
　　“大师，救我，呜呜呜，王大宝那个死没良心的，喜新厌旧，魂都被狐狸精勾走了，吵着和我分手，你要帮帮我啊，呜呜呜。”浓彩的烟熏妆完全花了，滚动的泪滴如冤鬼索命。
　　“停”陈默一把推开了送上门的艳福，朋友妻不客气，但是女鬼还是算了吧。。
　　“有话好好说，王大宝还没死呢，你哭嚎个什么劲啊，再不说清楚我也走了。”被牛皮糖一样的女人缠身，陈默对于吕萌第一次产生了畏惧。
　　洗掉脸上的污垢，吕萌还算个清秀的美女，也搞不懂天天装鬼干什么。断断续续的言说，陈默渐渐明白怎么回事了，确实着了妖精的道，只不过不是狐狸精而是只大猫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