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算计

　　北方劫难多，陈默出门就往南走，已经测算到遇北不吉，虽然现在道法加身，也不愿意逆天而为，折寿是小事，丢了命就不值当了。过了上班早高峰，出现在道路上的小姐姐多为闲人，步姿优美，扭臀晃腰，容妆经过细致的打磨，虽然失了本色，但显出了异样的风貌。至少陈默通过面相已经辨别不出真伪了。
　　经过昨天的踩点，陈默来到了新品做旧市场.在骗子的聚集地，算命的行当还算吃的开。也不怪陈默对古玩市场的人有偏见，本打算套弄两枚古币测算之用，对方却开出了天价，古币虽真，但也不能当金子卖啊，一两不到的铜钱敢要五千大洋。杀猪也不看看行情，陈默是什么人，脑袋糊涂的时候出了名的二愣子，为了两毛钱能追人三里地。现在头脑清醒了，哪个把他当冤大头，那就是寿星老上吊，找死。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登门的陈默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陈默：“买卖不成仁义在啊，老爷子，我又来看你了，昨天给你测的一卦准不准，是丢了钱还是输了家。我都告诉你了，做人啊，心不能太黑，报应迟早会来的，五块钱卖我一两破铜怎么了，现在的行情，铜才三十一斤，五块钱我还是看你老做生意不容，给的高价，你偏不听，现在倒霉了吧。”看着老头额上的绷带，想来遭了大难，有些幸灾乐祸。
　　李老头在古玩街风风雨雨走了二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地痞流氓在他的摊位前都得绕道而行，古玩一行凭的是眼力，低买高卖那是本分，开张吃三年的说法也是有根据的，他在晋江市的三套房子都是靠古玩挣到的。哪成想，终日打燕终被燕啄，低看了眼前的后生，平白的失了财又破了相。
　　老头见对方又来讨嫌，心有不耐，语气却客套了很多：“小兄弟，人到七十古来稀，老头我都土埋过脖的人了，哪能做出坑骗后辈的事，昨天你相中的两枚古币我给你留着呢，十块钱不二价，卖你了，路费你多少给报销点，老头我风里雨里的不容易啊。”
　　陈默呵呵一乐，知道老头服软了，这半买半送的生意还是可以做的，摇头晃脑的说了一句：“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也不知道你老有没有大义灭亲的勇气，人我可是告诉你了。”
　　老头心里暗骂一句‘这些瘪犊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昨天收摊回家挨了闷棍，兜里装的活动资金都被抢走了。三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都惦记我死后的遗产呢，也不知道哪个挨雷劈的孽种，做了这个天理不容的事。
　　老头：“小兄弟坐下歇会，也帮老头我想想办法，我还等着儿子养老送终呢，这要是走到我前面，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真是家门不幸了。”
　　陈默嘴角一撇，知道老头下不去狠心，抢劫可是重罪，判个十年八年的都行，看来老头自己也揣摩出怎么回事了，要不然不得报警啊，今天也不用出摊了。
　　无所事事的陈默，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顶着日头逛街有些傻，索性在老头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咳咳’陈默清了清嗓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陈默：“占卜问事还知道一些，相夫教子我就无能为力了，你说你养了三个儿子什么用，三只大猫家里斗（老头的儿子是三胞胎，属虎）。云中龙，丛中虎，你把老虎当猫养怪谁去，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在你碗里抢食呢，现在的病猫一身肉，放到林子了也是饿死的命。”
　　老头眉毛一挑，有些稀疑的看了陈默一眼。江湖骗子见多了，但是也没有这么明目张胆行骗的，多少都绕两天的弯子，再攀攀交情，才会下手。像陈默直接点化病因的，一则为初出茅庐的小骗子，刚刚了解家里的情况就赶忙出来献媚。二则是有真本事的，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细看了陈默有些发青的胡须，老头把陈默归类于第一种人，剩下的交谈也多为应付了事了。
　　上门的不是买卖，陈默也觉得太过主动了，现在的江湖骗子套路比较多，陈默用的小伎俩确实有些难等大雅之堂。
　　本打算把买古币的钱挣回来，看了老头一副防贼的模样，陈默感到阵阵的牙疼，闲来无事的观摩起老头忽悠人，渐渐的认识到自己的短处。
　　学问太低了，现在忽悠人都得大专文化了。相比于其他的摊子，老头卖的东西还算有良心，大多数为真品，虽然都是些小玩意，但架不住老头能吹啊，在年代能对上号以后，就把东西往古人身上贴，也不找名声远播的大圣人，多是古记上提过一两笔的小人物，追其根源，还多少能对上点号。这样的学问忽悠起半懂不懂的藏家，很是轻松。
　　看了老头忽悠了一上午的人，中午蹭了老头一顿饭，陈默才放下了早上的恩怨‘敢挣我的钱’。
　　陈默一上午的表现还算合格，在下午人少的时候，老头将摊位交给陈默照看，跑到旁边的摊子下棋了。
　　看着摆放杂乱的摊子，陈默觉得有必要把它整合一下，分类的方法也比较奇葩，因为不识物品年代，只能按照种类分配。石头玉器放一边，金银首饰堆一块，剩下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围成一圈。
　　看了看按照生财方位摆放的阵势，陈默满意的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风水阵起了作用，还是老头的摊位比较好，在稀疏的人流中，走来了两个买主‘成心买东西，不讲价。’
　　“你这个小鹿多少钱。”声音清脆，憨态可掬。
　　陈默‘？’按照上午老爷子说的价钱，陈默稍微加了十元。
　　“五百一”又和声的解释道：“算是近代的东西，但也有百多年的历史了，富贵人家子女的儿时玩物，买了绝对不亏。”我跟一个孩子解释什么？
　　“爷爷，给钱。”小萝莉很是爽快。。
　　后面跟着的老人看了一眼小鹿，算是认可了交易，痛快的掏了钱，领着高兴的孙女走了。
　　陈默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这么轻松的挣了五百块，也太儿戏了，老头一上午说的口嘴发干才卖了一千元，看来自己比他有天赋，是不是也弄个摊子，一边算命一边忽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