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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山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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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书院的角落里,有一座二层小楼。
  此刻楼上一间朝南的房间里,一个中年人临窗站着,在他的身前,是一张条桌,上有一只长身细颈瓶,内里插一支不知名的小花,迎着光绽放在这严酷的冬日里。
  他身后的一张木板床上,思杨躺在那里,眼睛紧闭,眉头微皱着。
  中年人便是今上钦点的白马镇守,已故大学士苏东之徒——闫悟。
  闫悟此时专心等着思杨醒转,嘴里不停地轻声念着:“第十八个。”
  书院建成至今,这座独属于闫悟的小楼,已经接待了像思杨这样莫名昏厥的少年整整一十七个。
  而所有进入这座小楼的少年,最终都不知下落何方。
  思杨并不知自己是第十八个,也不知自己将面临什么,他此时无暇他顾,沉入最深沉的梦境中体验着死亡:
  我在棺材里,思杨想着。睁开眼睛,头顶是嶙峋的怪石,火光辉映之下,摇摇欲坠的样子,想要扭头,两颊却被木板固定着,尽力转转眼,却只是浅浅的棺木侧板。
  浑身不得动。
  头顶上方,一张肃穆地脸探了过来,是个和尚,圆脸长鼻,须眉皆白,像是一条鲶鱼。
  思杨奋力欲呼,却发现口中吐出的不成人言,反倒把自己吓得呆了一呆。
  而和尚不为所动,只是大喊一声:“位正,锁灵。”
  挣扎无用,思杨只得睁大眼睛看着。
  先是一块窄窄地木板遮住了头顶的怪石,慢慢靠近,接着火光消失了,一切沉入黑暗。
  四周有梵唱声起,夹杂着“咄...咄...”的钉子钉下的声音。
  四个、八个...十六个;
  第十七枚钉子落下,撬开了思杨的嘴唇,带着微凉的触感和咸腥的味道,穿透了舌头、喉咙,咄咄地钉入了身下的底板。
  好长的钉子,思杨心想。
  “吱...”又一枚钉子从眉心处直下,穿透了额骨,十八。
  然而没有疼痛。
  “灵定,入椁。”还是和尚的声音。
  浓重的黑暗永恒。
  “不知道还醒不醒得过来”,思杨如是想着,一种巨大的恐惧倏然袭来。
  ......
  睁开眼睛,思杨就看到了床前的中年人。
  闫悟回身看着思杨,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思杨心知是此人救了自己,否则此刻怕是已经冻死在河床里。于是答道:“我叫林思杨,谢先生救命之恩。”
  “谢倒不必,我是闫悟,任此间镇守之职,想必你曾听说。”闫悟说道。
  思杨闻言一惊,翻身下床跪拜。
  世人皆知闫大人建书院惠泽一方,思杨这等贫贱之人能读书识字,也是托此人之福,委实当得一拜。
  闫悟坦然受了这礼,接着说道:“我且问你,你是否身患隐疾,日日发作,且一旦发作便痛不欲生?”
  思杨又是一惊,此事自己连哥嫂都未曾告知,闫大人从何得知?莫非闫大人有破解之法?
  当下问道:“敢问大人,我这可是病症?”
  思杨有此一问,只是为了试探。
  他心中早有疑惑,自己疼痛的发作与白马寺的钟声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除了发作之时,却并无其他不妥之处,不像是病,告与旁人听恐怕也是徒劳。
  何况那些莫名的噩梦,更是让他对此讳莫如深。此时被闫大人一语道破,说不得还要见机行事。
  “你这少年,倒也聪明,”闫悟说道,“是不是病,恐怕你心中早有定论。我只告诉你一句话——痛及三月,必死。”
  这句话说完,闫悟就定定看着思杨,观察他的反应。
  让他意外的是,思杨却并无惊恐之色,只是喃喃地道:“还有两个月吗?”
  于是闫悟问道:“你不怕死?”
  思杨这才回道:“治不了的话,早死也是好的。”
  闫悟定定看着思杨,良久方言道:“你这少年倒也有趣,也罢,我且送你一条明路,”一边说着,闫悟转身把桌上的小花抽了出来,递向思杨,“明日钟鸣之前,你携此花登桥,于寺下守过十八声钟鸣。如此,则再也无虞。”
  思杨接过那朵小花,仔细瞧了瞧,并无特殊之处,但闫悟名声在外,想来不至于诓骗自己这穷小子。但是上桥谈何容易!
  于是说道:“闫大人,我虽然识字不多,‘上桥者斩立决’,总还是知道的。大人指的这条路,怕不是死路吧。”
  闫悟又转回身去看着窗外,此时风起雾散,却又飘了大雪,远处的白马寺已经看不到了。
  思杨看闫悟不答,小心地把小花收起来,道了声告辞。
  穿好夹袄,在门前捡起柴刀,插在腰上,转身做了个揖,推门而出。
  门外是风雪弥漫的书院,仔细分辨了下,思杨找到了下山的路。沿路走出书院,思杨又站到了白马桥前,“固秦”玉碑、香堂、风雪中挺立的几个兵士。
  “四个人,应该是轮值,这么多年没有谁违反禁令贸然上桥,这些兵士确实比较松懈...如果是夜里上桥,找准换班时机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就凭我?而且今天的突然发作更是可疑,若是在上桥后发作,那就死定了......”想来想去,思杨终究是下不定决心。
  无论如何,先找哥哥是正事。思杨又想,于是转身走向镇子西面。
  思杨赶到西桥时,风雪渐息,一颗惨白的太阳探出头挂在南山,桥边一个混沌摊冒着热气,几个马帮打扮的大汉一边吸溜着热汤一边发出酣畅的长叹。
  思杨有些饿了,摸了摸怀里的几枚铜钱,看了看桥对面,还是决定先等到哥哥再说。
  走过西桥站了不多时,思杨看到哥哥从街上走了过来,扁担一头搭着俩竹篮,看样子东西也都卖完了。
  “哥。”思杨招呼了一声。
  “嗯,饿了吧,咱们稍等一会儿,镇上人说南山过来的船就要到了。”
  思杨应了一声,就看到一群挑夫从几个饭铺里转出来,一窝蜂赶到桥边。抬头向西看去,河面上影影绰绰的一条乌篷大船驶了过来。
  思杨带着几分好奇探头看着,一个船夫在船尚未靠岸时就撑着竹篙跳上了河床,接过船上抛来的胳膊粗的大绳,在桥边木桩上绕了两绕,大声吆喝了一声:“南山来客,接应着。”
  声音一落,挑夫们就涌上前去,帮着搭好船板,一边吆喝声四起。思杨站在哥哥身旁,对嫂子家来的客人越发好奇。
  记忆中只有嫂子嫁过来的时候娘家来了几个人,三年来一直再没人来过,嫂子也不见回乡省亲,这次突然前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随着人流渐散,哥哥拉了思杨一把,“来了。”
  思杨赶忙抬头看去,就见从船上走下来一个瘦瘦小小的老人,穿着一身青布长袄,也没带什么东西,就那么背着手慢悠悠走下了船。
  哥哥迎上去叫了一声:“爹,是您来了。”
  思杨明白这就是哥哥的老丈人了,赶忙也叫了一声:“大伯好。”
  老人笑眯眯地应了两声,上下打量了哥哥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吃点东西去。”然后背着手向镇子上当先走去。
  思杨和哥哥跟在后面,哥哥不时回应两句老人的问话,思杨左右无事,就从背后仔细打量着嫂子的父亲。
  思杨在书院读书时见过不少老师就是穿着这种长袄,心知一般穿长袄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至少是不怎么干活的人。
  倒是听哥哥隐约说起过嫂子家在当地也是望族,不过这老人大老远来看闺女连个东西都不带,倒是有点奇怪,而且来了什么话不说,先要吃饭,怎么也不像个有钱人。
  思杨一路想着,老人已经迈步进了一个店面,思杨抬头一看,“临江楼”,脚下险险一个趔趄,看了眼哥哥,哥哥脚步也慢了。
  笑话,这是白马镇最大的酒楼,岂是他们吃得起的。
  这时已经走进店门的老人转身笑着看了看,“进来吧,哦,对了,扁担和柴刀放门外。”
  思杨和哥哥只得依言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就听得老人在招呼小二,“找个面河的小间,上好酒,要好菜。”
  两人跟在后面上了二楼。老人着两人坐下,不等上菜,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黑沉沉的袋子,巴掌大小,一边推过来一边吩咐:“大林子,这次过来没带什么东西,这是几两碎银子,你先收着,一会儿记得结账。”
  思杨哥哥看了看桌上的袋子,有些脸红,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伸手把钱袋子收了起来。
  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好在酒菜上得倒快,不多时摆了满满一桌子。
  老人招呼两人敞开吃,不时和哥哥喝酒。
  吃的差不多,老人放下了酒杯,思杨才发现哥哥已经喝多了。倒也是,平日哪里有酒可喝,本就没什么量,老丈人招呼着喝,自然就多了。
  眼看着哥哥晃悠晃悠脑袋,最终还是没忍住趴在了桌上。。
  没等思杨有什么反应,老人已经招呼了小二,“给我这孩子找个暖和屋子,伺候他躺会儿。”
  哥哥被扶了下去,老人定定看着思杨,开口说了一句:“把你胸口的东西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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