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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头鱼。”
“学名褐菖鲉，俗称虎头鱼，常见于近岸岩礁海区……”
“红鳍豚。”
“又称红肺鱼，各海域均有捕获。体型为菱形……”
“好了，先这样吧。”
存叔看着孙拾赞许地说道：“你小子可以啊。这洋洋洒洒几万字，几小时就记住了。”
孙拾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跟你说了我认真起来我自己都怕。”
存叔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别得意啊我跟你说。院子里的水箱里林林总总有上千条鱼;现在，根据你背下来的东西说出每一条鱼的名称、判断方法、常见区域、以及习性。说错一条，扣你一盘点心。”
黝黑的眼珠转了转，孙拾略微数了数外面的鱼群，若有所思道：“这样啊，我每天起码吃你十盘点心，也就是说……”
存叔打断了孙拾的说话，不慌不忙地说道：“错一条，扣一天。”
孙拾：“……”
……
东域北部边境。
黝黑的大地上烟尘弥漫，灼热的气浪一层又一层地席卷着干燥的土地。数里之外是大片大片的苍翠树林，虽然挺拔，但在燥热的空气里那片林海还是疲倦地耷拉着叶子。
森林与光秃秃的大地交界处，一群少年、少女整齐地站在这里。他们眼神各异，有些眼睛写满了疲倦，有些眼睛怨毒地盯着天上的太阳，也有些眼睛明亮地看着人群外两个正在交谈的人。
不远处的两人一老一少；看起来较年轻的男子一身素衣，乌黑的短发整齐地拢向脑后，锋利的浓眉好看地挑着，脸上留着浅浅的胡须；另一人身形魁梧，穿着军装，脸上虽然已经有了些许沟壑，但坚毅的脸庞上依然透露着一股浓浓的狠意。
“那就交给你了。”
简单的攀谈后，年轻的男子微微致意，转身走向身后的军营。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年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飞扬的尘土里。军官目送着男子离开，转身看向那群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们。
尘土在身后翻滚，伴有微弱的呼啸声，中年军官扫了扫人群，浑厚得仿佛炸雷的声音在人们耳边响起：“欢迎你们，我是平东军的总兵钟无期。未来一到两个月，我将负责你们在这里进行军事训练。有些事情我提前和你们打好招呼，所以下面的话请你们听清楚，”钟无期看着窃窃私语的人群，冷漠的眼睛闪了闪说道，
“第一点，我相信你们中大多数人都来自家世显赫的家庭，但是，不管你们的背景有多么夸张，进了军营，除了是我的兵，一切身份都是放屁！不要想着拿背景压我，这样只会死的更惨。”
人群里有几个衣着不凡的少年不屑地笑了笑，看着钟无期眼里满满的嘲讽。
钟无期扫了几眼那几个人，继续讲到：“第二点，你们的学级考核内容由我负责，考核成绩也由我决定。也就是说，你们的日常表现及考核表现决定了你们的成绩。”
“你们也不用想着讨好我，毕竟我只是个总兵，上头还有人盯着。想作弊的，我现在就让你滚回去。”
人群里几个少年低声议论着。
“哎哎哥们儿，总兵是个什么官职？”
“整个军营除了将军，他最大。”
“……”
钟无期来回走了几步：“最后一点，你们只能服从我的命令。并且必须服从我的命令。现在，下达第一条命令。”
钟无期清了清嗓子，嘹亮的声音响彻大地。
“解散！半个小时后平东广场集合！”
莫伊擦擦额头的汗，拢了拢鬓角散落的碎发，看着那个魁梧的人影噘了噘嘴：“真是个狠人啊，大中午的，里里外外穿了四五层，看着都热。”
广场边缘的一间营房。
年轻的身影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托着一杯花茶慢慢品尝着。高出地面三尺的石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是一沓画像，椅子里是个中年人。
年轻人咂了咂嘴，慵懒的声音响起；“哟，你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还有这种好茶，哪儿搞的？”
中年人正翻看着那沓画像，沙哑的嗓音回应道：“正门出去左拐五里，右拐直走，大概百里，有个镇子。”
年轻人浅浅抿了一口，放下花茶走上石台，双手撑着桌面看着那沓画像微笑道：“怎么样，今年的小家伙是不是挺不错的。”
中年人挠挠鬓角的胡渣，有些头疼地说道：“好归好，但是基本上东域达官贵人的儿子女儿都来了啊，西域那个大黄胡子的孙子也来了。这么多心高气傲的小子，管起来有点麻烦啊。”
年轻人低头看着画像上的黄发小孩，一拍脑门：“这小子我看着就来气，真是和他老爷子一个德行，一路上折腾得我脑袋快炸了。”
中年人没有理会他，又翻了翻画像，突然手指一顿，目光落在最上面张画像上。
那画像画的是个笑靥如花的小女孩儿。漆黑的长发盘在脑后，明亮的双眸盯着某处，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年轻人瞧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孩儿，缓缓说道：“莫家的女儿，好像他们家就在你家旁边吧？虽然莫言廷让人讨厌，但这女孩儿确实是个好苗子。”
中年人目光移向画像下的标注，那里赫然写着几行大字：
莫伊，东域青龙城莫家。火性阴阳鱼，颜色纯蓝，经鉴定，九成九无杂质，认定为极阴。
中年人手指慢慢合上那沓画像，突然觉得有些胸闷，缓缓呼了几口气，用力挠了挠后脑勺，反复念叨着：“极阴之火，极阴之火……”
年轻人看他如此反常，也知道这小女孩给他的震动有多么大，索性坐了回去端起那杯茶优哉游哉喝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营房的门帐被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钟无期看了眼椅子里年轻人，憨笑道：“白涯也在啊，那正好我就一块儿说了吧。孙……”
看见中年人来回踱步还时不时挠挠头一副极为头疼的样子，钟无期愣了愣。什么时候平东王这么浮躁了？
钟无期咳咳嗽一声，惴惴不安地问道：“平东王，楼苑那帮孙子，不是……楼苑那帮孩子已经到了。半个小时后在平东广场集合，您要不要去说几句话？”
像是听到了什么敏感的词，中年人回复冷静，对钟无期说道：“说了多少次了，王是身份，将是官职，军营里只有将，没有王。”
钟无期连忙点头称是，毕恭毕敬地说道：“孙将军，楼苑的学生已经到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空气像是凝固了几秒，诺大的大厅里三个人相顾无言，中年人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啊……这个……半个小时后你先带他们参观军营，然后去临时军械库挑选装备，接着选择部门。天黑两个小时后把他们带到营外东边五里处。”
钟无期连忙点头，虽然诧异孙将军的反常，但碍上下级身份也没说什么。
“那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出去了。”
“哎哎，站住。”
白涯一把拉住钟无期的手，疑惑地问道：“你等一会，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钟无期一拍脑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白涯：“有人寄到军营的，你自己拆开看看吧”
说完钟无期又对着中年人说道：“将军，根据可靠消息，柳夫人正在前往军营的路上。”
白涯、中年人眼神一凛，同时开口说道。
“苑长要过来？”
“老婆要过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涯拆开了那封信。看到那熟悉的字体白涯不禁恍然大悟。
“果然。”
白涯冲中年人扬了扬信纸，笑道：“兄弟，苑长叫我去等她，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中年人愣了愣，连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她说了会过来，那我在这里等她好了。”
白涯鄙夷地看着他：“，苑长都过来了，想她还不去见见她，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你要是不去，那我就先走啦！”
中年人挥挥手，白涯信步离去。
“那属下也告退了。”
偏远的营房变得安静起来。
中年人抬手将椅子往前移了移，小心翼翼地坐了下去，盯着那沓画像想了想，抬手一翻，莫伊的画像又映入眼帘。
画像里，那个如花般的小女孩甜甜地笑着。她身后是一片蔚蓝的湖泊，湖泊另一边的岸上有两个黑点，一大一小。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孙承武知道那两个黑点是什么。盯着那两个黑点，孙承武陷入了沉思。
……
东域的某条河流，一叶轻舟在水面上疾驰。舟里坐了位很貌美的女人，手里抚着一张古琴。琴声悠扬，清风徐徐。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吃惊于女人的美貌和那艘有些异样的小船。明明没有人在划船，那叶小舟却以极快的速度在水面上疾行，隐约可见一股炽热的气流在船尾鼓动。
琴声作罢，美貌的女人察觉到了什么，起身走到船头看着远处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微微一笑道：“孙子，你老婆来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