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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灰海研究院 / 第1章 侵袭

第1章 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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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
  这个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抹空旷而扭曲的灰;现在,这种灰色正处于一种脆弱的平衡之中。
  无论是向左倾,还是向右倒,都会破坏这种平衡。
  冥冥之中生活的我们,从没想过在身边以及更多看不到的地方,竟会存在着如此为数众多的未知。
  这时常令我感到恐慌,我不知道这样微妙的平衡还能维持多久,因为在普通人眼中看上去安稳和平又稳定的世界上,是一个神秘组织在处理着这些普通人眼中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神秘事件。
  在他们的保护下,这个世界成了一个脆弱的温室,将名为人类的生物围在其中——仿佛一个不小心,温室就会被破坏殆尽,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会毁于一旦。
  不要让无关的人知道这些真相,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东西是完全多余、在生活中没有任何意义的负担。
  无知也是一种保护,知道得越多,伤害就越大。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隐藏自己。
  黑暗和光明总是互相牵引,而我们,站立在光与影之间的灰色地带俯视着众生,维持着它们之间的微妙平衡。
  没有所谓的对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本能。
  至于会挣扎多久,能挣扎多久,这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他们想的,只是让尽可能多的人,在名为地球的家园尽可能长久地存在下去。
  牺牲不可避免,我们在所不辞。
  在他们还存在的时代,至少我们还能知道名为生活的东西到底为何物。
  灰海研究院(GreySeaResearchInstitute,简称GSRI)是一家民众眼中的普通科研机构,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们之所以保持神秘,不仅是出于稳定需要,更重要的,是他们所守护的人类并不需要知道关于他们所处理的任务、事件或物品的信息。
  虽然如此,他们是不可或缺的,否则,人类可能会终日生活在恐惧的阴影之下。
  为了更好地维持这种隐秘,他们必须足够强大,足够富有,足够聪明——为了更好地达到这样的要求,GSRI与各国政府达成协议,出于对他们人民的保护,他们都明里暗里地与GSRI有所接触,或者说——GSRI的背后,是整个世界的支持。
  作为一个全球性组织,他们在世界各国都拥有分部,坐拥雄厚资源。
  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军队、实验室、电站、卫星、空间站、数据中心、超级计算机、军事装备及大型武器;甚至是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一切。
  他们同各国政府达成合作,不受法律的约束,权限极大。
  他们的目的,是要把命悬一线的世界从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上给硬生生地拽回来,哪怕不择手段。
  他们对抗的,是世界上最恐怖、未知、无法解释的生物、事件、现象和问题——将枪口对准它们,而非我们自己。
  随着不稳定隐性虫洞的出现,有核灵异体(简称核灵)会没有规律地穿越虫洞,出现在人类的世界。
  核灵是GSRI存在并发展的主要原因,对于普通人类而言,核灵代表着灾难、恐惧、灭绝和死亡。
  而对于GSRI来说,核灵可以是敌人,或者是盟友。
  除此之外,核灵也是资源,是GSRI立足之本——据不完全统计,维持整个GSRI运行所需要的资金,超过75%都是来自GSRI通过从核灵身上取得的信息和物质与各国政府所进行的交易。
  核灵是一种暂时无法用人类目前的知识来完全解释的东西,它们从何时存在已不得而知,但对于人类而言,它们出现在距今30年前。
  随着它们的出现,势力覆盖全球的GSRI也应运而生。
  自GSRI建立以来,他们便一直在摸索能与核灵相抗衡的办法,随着对核灵研究的逐渐深入,GSRI在各方面都取得了巨大的进步,并在30年的发展中逐渐取得非凡的科技成果。
  而这一切,全都是在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
  未来,核灵还会持续出现,与它们的战争可能将不会停止——除非,GSRI找到永久关闭所有隐性虫洞的办法。
  不过,在人类脆弱的未来中,这种办法将很难实现,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实现。
  好在,核灵让我们受益匪浅,我们对它们并非无计可施,在无数的牺牲后,我们开始利用它们,或者说,我们用它们,来对付它们。
  而无核灵异体(简称无灵),则是人类通常意义上所理解的包括但不限于除核灵之外的其它生命体、事件、现象、异常等;相对来说简直是人畜无害。
  在GSRI的发展历程中,由于核灵稀少,GSRI将一部分重心转移到无灵上。
  他们为相应事件划分优先级和威胁等级,然后按照程序派出人手去处理它们——当然,这是在与核灵有关事件不冲突的情况下进行的。
  在任何情况下,核灵优先级都会高于无灵。
  核灵和无灵的主要区别,就是看它们会不会存在核心——核心也被称为灵核,是核灵的重要标志。
  核灵通常是穿越隐性虫洞而来,而无灵通常是地球上自身引发的本土化事件。
  按照GSRI的处理经验,核灵和无灵的威胁程度不能一概而论,有的核灵威胁程度远不及无灵。
  但即使威胁度最低的核灵,其蕴含的价值也远超最为恐怖的无灵;正是核灵与无灵所引发的各种事件,让人类时常处于危险之中。
  GSRI对于核灵会采取更加主动的态度——价值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核灵的行动通常都难以预料,而无灵的行动通常是可以预料的。
  更多的未知带来更多的变数,这也是核灵更加受到GSRI重视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相同的条件下,核灵可能不符逻辑、摆脱控制后在在其它地方杀死上千人,而无灵则会被阻止并成功控制。
  当然这只是以一个比喻,用以形容核灵的危险程度。
  对于它们,我们没有失败的机会——GSRI现任院长。
  谈判,控制,遣返,毁灭,隐藏——GSRI宗旨及院训。
  在此,附上对上述5个词汇的粗略注释。
  谈判:在面对核灵/无灵时,考虑到它们其中的一部分拥有很高的智能和强大的破坏力,与其谈判是最优先、安全和稳妥的办法。
  控制:GSRI控制并收容这众多对人类有危害的核灵/无灵,以及少数的谈判失败、遣返失败的核灵/无灵——当然,部分核灵/无灵在谈判后——通常是双方达成了利益共识,它们会选择为GSRI效力,当然这是有偿的。
  遣返:如果核灵/无灵足够通情达理,GSRI会让它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前提是它们不再威胁人类世界的安全。
  毁灭:当核灵/无灵变得无法控制、威胁严重、抱有敌意或难以收容时,GSRI会不择手段地强制抹除这些目标。
  隐藏:出于全球稳定需要,GSRI绝不允许他们的行为引发社会的舆论和恐慌;他们的真实存在目的和行动都将是机密——GSRI有专门的特工在全球范围内执勤,防止走漏风声;他们拥有记忆清除、摄像头监视、微型传感器追踪等反制等措施、技术和手段。
  第一章侵袭
  我叫尹辰,是一名刚毕业的23岁男大学生。
  在毕业后的假期中,我本想在出租屋内休息一个月稍作调整,顺便看情况试试能不能找到工作。
  不过去了几次招聘会,效果都不太满意。
  毕业后的夏天每天都是大晴天,实在让人提不起找工作的兴致,想想还是干脆等到天气放凉后直接回父母那边再看看。
  我目前和另一个室友住在学校边上的公寓的出租屋里,由于经济还算宽松,工作的事可以暂时缓一缓,就趁着暑假天天和他在玩游戏。
  这天上午,我的电脑上弹出一个窗口,内容和GSRI有关,细看之下,是一个弹窗形式的调查问卷。
  这个GSRI我勉强算是熟悉,因为我在去年大三暑假的时候去那里实习过。
  这是一家研究气象和其它自然现象的研究院,给我的映像普普通通。
  我的专业和气象并不搭边,而且实习的时候也只是按部就班地办事,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按理说,他们应该找相应专业的毕业生或者有经验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找上我呢?
  就因为我在那里实习过,可实际上我自认为并不喜欢这份工作,表现也只能算差强人意。
  我开始怀疑这个弹窗的真实性,指不定又是什么钓鱼网站、诈骗之类的。
  不过游戏玩太久,这个调查问卷还是引起了我的兴趣。
  在电脑有杀毒软件的情况下还能弹出来,而且我也没逛什么奇怪的网站,这个窗口是怎么触发的也完全看不出来;不会是电脑出问题了吧?
  问卷中有几道选择题,问我是否知道GSRI、是否去过那里、以及GSRI存在的目的和意义;之后是一些个人信息调查。
  “关于GSRI存在的目的和意义”这道题引起了我的注意。
  “会有企业和单位问这样的问题吗?”我心里想着,下面是几个选项:
  气象及自然现象研究、维持世界稳定与治安、武器研究制造与生产、其它;“其它”选项处于折叠状态,我顺手点开了它,又是一个选项:
  超自然现象及灵异事件研究、管理。
  我内心疑惑,一般情况下一些企业或单位是会有这样误导性的题目,不过这是不是扯得太远了?
  然后我重读题目,这是一道多选题。
  “嗯?”我回想起去GSRI的实习经历。
  GSRI的位置很特别,在一处远离城市的海滨悬崖上。
  第一次到那里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大海被染成黑色,海风卷起浪花并夹杂着小雨肆虐、刮蹭着树林和草地响起阴冷的沙沙声。
  这所研究院只有一幢建筑,在风雨中的悬崖上显得孤立无助,建筑里头亮起的灯火是唯一能让我稍微感到温暖的东西。
  我顺着路爬上山坡,由于天色昏暗,这里的路灯已经亮起;来到院门口,保安岗亭和两侧铁网立起的高墙连在一起,两名战士端着步枪,风雨中立在门的两边纹丝不动,神情严肃。
  “一个气象研究院搞得这么严肃吗?”我想。
  这里的气氛太奇怪了,给人一种阴森,甚至是诡异的感觉;我再次确认了地址,是这里没错,抬头一看,刚才的行为成了多余的举动——铁栅栏后面的大楼上便是“灰海研究院”五个大字。
  为了毕业论文的顺利通过,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其中一个士兵拦住了我。
  我向他表面身份和来意,并拿出学生证、身份证和实习通知书。
  他仔细核对后,领着我进了岗亭登记,然后给我一张通行卡;我把通行卡挂在脖子上,松了一口气。
  雨下得更密了,风也跟着大了起来,我看着岗亭上的风速计转个不停,咔咔作响,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感到一丝寒意,打了个哆嗦,赶紧朝大楼跑去,期间我望了一眼身后的士兵,他们的身影在天空之下变成黑色,仍然面对着大门前方,仿佛两座凝重的雕像。
  进入大楼,大门正对着的就是前台,一名年轻女性正无精打采地坐在那里,她注意到了我,朝我招手。
  这里空荡荡的,给我的第一感觉更像是生意不好的医院,而不是研究院。
  我走过去向她表明身份,她要了我的通行卡,在电脑旁的盒型机器上扫描了一下,然后开始录入信息。
  等了一会,她把卡递给我道:“尹辰先生,请您到二楼副所长办公室报道。”
  我向她道谢,来到二楼。
  副所长的办公室在一侧走廊的尽头,一路上能看见一些关于GSRI的介绍和历史,没有奇怪的地方。
  实在想不通,这样一家普通的气象研究机构,为何如此戒备森严。
  二楼还有很多普通的办公室,里面都是穿着白大褂,看上去很普通的办公人员,这倒还有点研究院该有的样子。
  到了办公室,我见到了副所长,一位年龄27岁左右的美女,她面容清秀,戴着方框眼镜,身着OL装,外面同样套着白大褂。
  她跟我介绍了我实习期间的工作内容和安排,也是很普通的工作,比如清洁气象设备,打扫卫生等。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就每天来这里实习。
  一段时间下来,除了美女副院长,其它的我还真没什么感觉。
  之后实习结束,我顺利毕业。现在想想,已经一年多了。
  而就在今天,GSRI给我发来一个弹窗,让我回答一些奇怪的问题,所以这家普通的研究院出这道多选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耍我吗?我心里迷惑而又不满,就把所有的选项都勾上,完成答卷后提交了上去。
  “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就当填着玩吧。再说这样的东西,一般就算填完也是石沉大海。”我想。
  接着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前脚刚提交答卷,后脚窗外就突然隐云密布,电闪雷鸣,屋内的所有电器都突然断电。
  屋内陷入了一片黑暗,我感觉气温骤降,再一看窗外已是瓢泼大雨,让屋内的气氛更显阴森,雨滴声和雷鸣接踵而至,吵得我心烦意乱。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来,吹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明明是夏天,这风却如同寒冬腊月般刺骨。
  我拉开窗帘,关上窗户,让屋子稍微明亮一点;但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明明是白天,却黑云压城,仿佛深夜。
  好在风和雨都被挡在外面,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
  我刚关好窗户,屋内好不容易安静一点,门那边就传来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敲门。
  不对,我的室友一般是直接推门进来的,而且他现在应该还在睡觉。
  我还没想明白,就听见外面指甲刮蹭木头房门的声音。
  “咔——!”声音由轻到重,力道十足,一气呵成。
  我感觉大脑的神经都被这刺耳的声音给刮断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刮蹭过后,门外又传来指甲轻轻地敲打声。
  “嗒、嗒嗒;嗒——。”敲打声重复着,起初像针头掉在地上一样轻,也很有规律,但随着敲击次数多增加,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很显然门外的东西用的力气正变得越来越大。
  “什么情况!”我顿时慌了神,那声音变得尖锐刺耳,仿佛要夺门而入。
  室内变得越来越低,我看了看空调——空调根本就没开!
  我本能地向后靠,背上却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猛地转身一看,墙壁上竟是一层冰晶!
  我赶紧站起来看向窗外——豆大的暴雨如瀑布般连成了线,视线完全被阻断,原本外面的街道楼宇都完全看不见了,这雨在天空漆黑的背景下仿佛都变成了黑色。
  还没来得及思考,背后的声音已是如窗外雷鸣般响亮尖锐,将我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砰——砰——砰!”我看着房门被巨大的敲击声弄得整个震动起来,巨大的敲门声在房间里回荡,每一次敲击都像是直接击中了我的心脏,令我心悸不已。
  我吓得找不到依靠,周围的事物开始接连结冰,这个房间仿佛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箱。
  我猛地想起了什么,赶紧翻开床铺,掏出下面收藏的一把匕首,但匕首还没拿稳,我就因为上面的异常,条件反射地将匕首扔在了出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匕首掉在渐渐凝聚冰晶的地面,发出一声脆响——刀柄冷得刺骨,我根本握不住。
  一阵刺骨的寒意从我刚才握住匕首的手掌上传来,我顺眼望去,之间手掌上正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刚才的寒意竟然蔓延到我的手上!
  我狠狠搓了搓手,想让两只手掌的温度变得平均,但这却让我的双手都被冻得发紫,好在冰晶终于不再凝结了。
  门外的撞击声还在继续,但这门好像出乎意料地结识,到现在都还没被撞开。
  来不及思考,我抄起床上的一件衬衫,裹在刀柄上让寒冷不会直接传递到手上才重新拿好武器;再一抬头,门缝中居然也冰晶四溢,朝我这边蔓延。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刺骨的冰风,我全身都在发抖,口中吸入的是寒气,吐出的也是寒气。
  我的心脏越跳越快,却越跳越累,每跳动一次,心脏就会因为寒冷而阵痛一下。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摆好架势,准备迎接门后的未知。
  敲门声越来越急迫,门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一直敲个不停,从拍打的声音我能听出它非常兴奋,仿佛迫不及待地要冲进来把我吃掉.
  我看到刀刃上也开始结冰,包裹着刀柄的衬衣此时也变得咄咄逼人;我颤抖不止,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视线也有点模糊——我感觉自己快被冻死了。
  我吐出一口寒气,这气息顺着屋内蔓延的寒气聚在一起。
  我在大型冻库中见过这种情形,但眼下的情景更加恐怖;这里光线阴暗,四下结冰——衣柜、桌子、电脑、床、地板……都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冰晶。
  眼看着可以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我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甚至连鸡皮疙瘩都快被冻成冰块了。
  我的体温正迅速降低,曾经温暖的屋子现在变得比南极还要冷,但我的意识却反而因为这股无法阻挡的寒意变得更加清晰——我要遭遇不测了!
  不,我还不想死——我睁大了眼睛看着满屋子凝结的冰晶。
  情况危急,但门外的东西只是一直在用力地敲门,为什么还不进来……为什么还不进来!
  这种心脏悬在半空的感觉令我感到惊恐和压抑——它若是进来,我至少还能利用匕首与之一战,或者死个明白。
  但手中的冰冷越发明显,我快要握不住这唯一的武器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竟想和它战斗一场。
  我喘着冷气,呼吸急促地死盯着房门。
  “砰!砰——!”
  我浑身一哆嗦,潜意识里意识到,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打不过它。
  “——跑!”我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强迫自己忽略了门外的情况,转身准备开窗,但窗户已经被冰晶封死,透过略微透明发扭曲冰晶,外面几乎是黑色的暴雨还在猛烈地下。
  嘈杂的雨水声如同瀑布,让我的大脑也跟着混乱起来。
  我稍微触碰一下窗框,本就冰凉的手指竟因为温差被粘在上面。
  深入骨髓的寒意顺着指尖传来,我惨叫一声,条件反射、不顾一切地将手拉了回来,剧痛的撕裂感伴随着寒意从指尖传来,疼得我心脏都停跳了一下。
  ——我的食指和中指的之间皮肤被冰晶撕裂了,鲜血顺着手指望下流,滴在地上。
  疼得我浑身都在抖;看着因为剧痛而不停打颤的两根手指,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但不出几秒,伤口就凝结了一层暗红色的冰晶,止住了血;连眼泪也在我脸上凝结成冰块。
  房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它似乎故意在戏弄我明明动静很大,却就是不进来;但我来不及想太多,求生的本能让我必须立刻做出决定。
  我把包裹着刀柄的衬衫拉出一部分裹住受伤的手指。气温还在降低,我感觉心跳快要跟不上了。
  我脑海里的记忆开始如跑马灯般不停闪烁。
  这似乎在预示着什么,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双手持刀举高,拼尽全力朝窗户捅去!
  “咔!”随着一声脆响,我看见断裂的刀刃叮咛地落在布满冰晶的地面。
  这一瞬间,我的心脏骤停了一下。
  我完全没注意到窗户的情况,只顾着看落在地上,以冰晶为背景的断裂刀刃——这把6毫米厚、闪烁着寒光的刀刃正静静地躺在地上,冰晶正在上面凝结。
  我看着这一幕,瞳孔因为害怕而放大。
  这可是真正的军用匕首,现在不仅连窗户都捅不破,反而还断掉了!
  我的手臂因为刚才匕首捅在窗户上被震得发麻,这说明我的落点没有问题,匕首可能是因为气温太低变脆,才撞断的;这说明凝结在窗户上的冰晶硬度很高。
  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冰!我的大脑在寒冷之中飞速运转,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看了一眼手中断裂的匕首,刚才还努力维持着的力气瞬间消失了,我感觉浑身冰凉无力,匕首柄也随之掉在地上。
  我的表情有一瞬间重新恢复了平静,因为我知道,刚才脑子里闪烁过的回忆就是在告诉我,我要死了——一想到这,我的后背都凉透了。
  我的牙齿止不住地打颤,咯咯咯的声音在大脑中止不住地响,仿佛我的身体在本能地做着最后的抗争。
  我转过头,这声音和砸门声混在一起。
  我瘫坐在地上,丝毫不在意地上的冰晶,因为我的身体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四面八方的冰晶也在不断靠拢,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跳还在下降;我已经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我离死不远了。
  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出任何动作,我靠在布满冰晶的墙面,直勾勾地盯着房门的方向;视线开始发黑,砸门声也变得朦胧而又遥远;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在呼吸。
  名为生命的东西就快要离我而去了,只是我还在坚持着,为我也搞不清楚的理由。
  刺骨寒意在我的周围环绕,砸门声停止,门缓缓打开了,发出扭曲昂长的吱呀声。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被猛地砸开的,这让刚才的一连串声音都如同幻觉,也让我产生了巨大的不适,我的恐惧感被拉到顶点,就因为这个看似温柔无比的开门。
  吱呀声停止了,连带着外面暴雨的声音和冰晶凝结的声音一起消失了;即使我现在已经被冻得完全动不了,这突然的安静也令我极为不适。
  门完全打开,一阵寒风袭来;门外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我看着这仿佛比黑洞还要深邃的黑,等待着——等待着外面的那个东西来取我性命。
  “嘶——”一阵低沉刺耳的声音如电流般钻进我的耳朵直达大脑,令意识模糊的我为之一震。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大概一米左右的女孩出现在门口。
  我睁大了眼睛——可能我的眼皮也被冻僵了,我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还能不能眨眼。
  但我可以肯定,她是突然出现在那里的,因为我一直盯着门的方向,前一秒门外还是一片黑暗,后一秒她就出现在了那里。
  只是光线太暗,只能看见她模糊的轮廓。
  她就静静地漂浮在门边上,她的上半身被阴影挡住,但此刻残存的感觉告诉我她正看着我。
  我也痴痴地望着她,就像我刚才所期待的那样。
  门打开后,不知道是身体状态还是心理原因,我真的没有刚才那么恐惧了。
  死神已经降临,它正潜伏在我和这个女孩之间看不见的地方,等待着她动手,然后我的灵魂就会被死神带走。
  我的心里出现了这样的幻觉,这是大脑被冻得停止思考前还能想象到的东西。
  她从门外缓缓飘来,带起一阵寒风,让这里变得更冷了;随着她的逼近,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巨大压迫感,直到她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努力让自己的眼球向上转动,借着窗外几乎消失的微弱灯光去观察她——我只感觉自己有气无力地呼吸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且这声音正变得越来越远。
  ——即使是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随着视野的由下至上,我看见,她漂浮在离地半米左右的地方,光着脚丫。
  白皙无比的及膝连衣裙在这样冰冷的环境中显得极为怪异。
  往上,是她的纤细的手臂和脖子;她的整个身体都和衣服呈现出相同的白色。
  ——这样的色调看上去非常病态,根本不像是个人改有的,但联系到当前的情况,我也不认为她是个人。
  再往上,她的脸被一片阴影所覆盖,完全看不出容貌,但我知道她在看着我……她肯定在看着我。
  但她没有动作,这让我有了观察她的时间。
  这时房内的冰晶似乎都发出了淡淡的蓝光,让房间被印上一片蓝色。
  有了光照我才注意到,面前的这个女孩有着一头比她身体还要长的瀑布般的笔者黑发。
  ——这头浓密的头发像是被微风抬起一般均匀地垂在她的身后,形成她身体后一片柔顺的黑色背景,加之冰晶发出的光线,从我的角度去看,她的头发显得更黑了。
  与之相反的是她的身体和连衣裙呈现出来的绝对的白。
  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我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住了,即使我快要被冻死,也要发出感叹——她真是太漂亮了!
  死在这样唯美的“人”手上,好像也不是什么淮师,希望她能给我留个全尸。
  我这样想着,随着看她的时间变长,我的脑子也越来越混乱,我想要的真相已经出现了,我觉得我可以安详地闭上眼睛,跟随着死神的指引而去了。
  但我因为脸部被冻僵,根本无法闭上眼睛,神奇的是我的眼球还可以活动,仿佛是有一种力量没有限制我的眼球,这让我的视线不得不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我根本就移不开目光,面前的女孩身上好像磁铁一样一直吸引着我的视线。
  她也一直在管擦着我,直到她好像看够了,就在房间的半空中以很慢的速度下降。
  她和我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据我不到半米的距离仍然没有停下。只是我依然看不清清她的容貌。
  她的压迫感很强,我现在连思考都做不到了;她离得越近,我脑子里的耳鸣就越大声。
  她落在地上,弯腰,脑袋伸到我面前看着我,我不得不与她对视,但我还是看不清她的样子。
  ——她的面前漂浮着无尽的黑色阴影好像故意阻挡住我,不让我看清她的脸,这让我很困惑却也加深了恐惧。
  我害怕这阴影后面突然出现一张血盆大口,或者是一张恐怖扭曲的脸庞——但这都是我的假设,并没有真正发生。
  她就这样看着我,头发也随之垂在我身上;我的内心是又怕又喜——还从没有女孩子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我,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都死到临头了还有这种想法。
  我被迫直视着面前的阴影,并再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她的笑声,隔着这层阴影发出的笑声。
  她重新站直了身子——她不算高,所有站直也没有比坐着的我高出多少。
  她伸出一只手,刚才明明没有知觉的我现在却清晰地感觉到她指甲尖轻轻地滑过我结冰的脸颊,然后按在了我的头上。
  先是一根手指,然后是两根、三根——直到触电般的冰凉刺骨从我天灵盖上的5个点传来。
  她整只手都顺着尖锐的指甲朝我用力,我感觉5个点上压力骤增,冰晶正从5个点上一层一层地凝结,扩大。
  令我难以忍受的撕裂感传来,大概几秒后,我听见了咔咔的声音,这令我浑身炸毛。
  如果没有错的话,结合天灵盖上传来的剧烈痛苦,我听见的是头骨破裂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入骨的寒冷,冰晶也在我的大脑上不断凝结聚集。
  脑袋钻心地痛,伴随着无尽的寒意,但随着疼痛的地方结冰,痛感被冻住,她的手还在不断的用力,我的天灵盖现在估计已经碎成了骨片。
  现在,这凌乱的骨片伴随着她手指的压力向下压,让我的意识和身体都在飞速地瓦解。
  我张大嘴巴,满脸惊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我的视线仿佛穿透了那层阴影,看到她兴奋的表情。
  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我这一辈子也没承受过如此痛苦,骨片扎进了我的大脑中,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令我魂飞魄散。
  直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为止。
  我的身体已经被一层坚冰覆盖,身体不能动弹,连寒冷的感觉都因为神经的枯萎而消失了。
  只有头部还有些许知觉让我一直承受着这痛苦的煎熬。
  ——我最后的感觉,是她的手离开了我,她好像对我现在的样子很满意,并因此阴森地笑着。
  在一阵灵魂出窍地幻觉中,我看到了她的嘴角上扬,然后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再也没有任何痛苦或冰凉的感觉,我也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
  “啊——!”我惨叫了将近半分钟才停下来,随着肺部的本能反应,一大口空气从嘴里涌向肺部,伴随着意识和身体机能的恢复,我感觉生命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我大口喘着粗气,我费力地睁开眼,视线里地板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脸贴在地板上,感受着上面传来的阵阵冰凉。
  又过了一阵子,我才重新恢复知觉,吃力地站起身来,坐在床边。
  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冰凉和酸痛。我全身的骨头都像断了似的火辣辣地疼,这让我极为不适,这种疼痛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发明显,我怀疑我身上的每一节骨头都真的断掉了,否则怎么会有如此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眼泪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无奈,我挣扎着换了个姿势躺回地面,希望能舒服一点。
  我的视线转向天花板,看着房顶上的吸顶灯出神。
  ——这是……怎么回事?身体上的疼痛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但,有哪里不对。
  大概5分钟后,我身体上的疼痛开始迅速减轻,这令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疼痛好像钱包里的零花钱一样,飞快地溜走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在自己身上乱摸——真的不痛了,但我坚信,刚才的痛苦不是幻觉。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环境、温度、身上的伤……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刚才那感觉太真实了,根本不像做梦能体会到的。
  就在我还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外面突然有人敲门,我心里一惊,瞪大了眼睛看向房门的方向,然后下意识地迅速后退。
  但刚才消失的痛觉在这一刻又突然出现,令我措手不及——我张大嘴巴,疼得跪在了地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虽然浑身酸疼,头痛欲裂,但我还是想起了什么,忍耐这浑身不适,吃力地去翻床铺上的匕首。
  我像往常一样朝匕首所在的固定位置抹去——一阵奇怪的触感传来,我猛地缩回了手。
  不对!不顾门外的敲门声,我一把将床铺全部掀开,只见一把被衬衫包裹着的刀柄的匕首,上面已经是干涸发黑的血迹;刀刃上仍有冰晶,但似乎在渐渐融化,因为下方的棉絮有一些湿润。
  我脑中一道闪电划过,楞在原地,呆若木鸡;眼中的泪没有预知地就掉了下来。
  “这……”我喃喃自语;信息量太大了,脑子里一团乱麻。
  外面的人敲门好像敲得不耐烦了,就直接推开了门——我吃力地转头,看见光着膀子的室友走了进来。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干啥呢,见鬼了吗一直惨叫?”他大大咧咧地问我,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我竟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反倒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他见我如此反常,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呃……”我看着床上的东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说不出话。
  他也看见我凌乱的床铺,和上面的匕首及衬衫,眼睛都瞪圆了,惊叫道:“这什么情况!你受伤了?”
  他的视线在我和床铺之间来回扫视。
  我像个老头子一样攀着床沿,晃了半天才重新站起来,摇头道:“说不清楚,我可能真见鬼了。”
  他见我站了起来,就走到我身旁,道:“你别动,我看看!”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脸疑惑地道:“你身上没伤啊?这哪来的血?”
  我挠着头也以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我环视一周,周围好像一切正常,刚才看到的布满房间的冰晶好像都是幻觉,我看了看房门,没有任何被砸的痕迹,房间内采光良好,也没有断电。
  然后我注意力转移到了电脑上——电脑仍在运行。
  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疯了似地翻浏览记录、上网痕迹;但一无所获,所有关于GSRI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只觉得一阵巨大的无力感压迫者我;我看了一眼身后床上的情况;匕首上的冰晶因为天气的原因几乎全化了。
  “……GSRI。”我喃喃自语。
  室友看我表情惊恐,行为怪异,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表现出关心我的样子,就试探性地接了一句话:
  “GSRI……你说的是灰海研究院?那不是研究气象的吗,你好像在那里实习过吧。”
  我点点头,他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家研究院曾经在我们学校组织过几次学术讨论,派发了大量传单。
  一般这种组织是没必要使用英文简称的,但他们好像是标新立异,利用这种方法无形中提高了在人们心中的形象;所以学校的很多人都记得GSRI。
  “从表面看,是这样没错,但是我感觉他们不止是这些。”我看着他,身体在夏日的上午瑟瑟发抖。
  我试着去回想问卷调查上的内容,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正想问他有没有收到什么调查之类的东西,他却突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要走。
  他的眼神好像变得没有刚才那么光亮了,道:“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要是没事我就回我的房间了。”
  “等……呃。”我想让他等等,他却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看着他突然改变的态度,我满脸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不正常了。
  “嗨,算了。”我捂着头,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室友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在这熟悉而又突然变得陌生的卧室里思考着这一切。
  脑袋还很疼,回头又看了眼床上的东西,刀刃上的冰已经全部化成水,浸湿了下面的棉絮,包裹着刀刃的衬衫也是真实地放在那里。
  我拿起匕首,仔细端详着;在印象中,这把匕首已经断成两截,但现在上面看不见一丝裂痕,刀刃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闪现着寒光。
  我又拿起衬衫,展开;干涸发黑的血迹在上面形成一幅没有规律的凌乱图案,摸上去还有一丝残存的冰凉;我凑近闻了闻,一股血腥味残留在上面。
  我顺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这是令我印象最深的地方;手指被寒冰粘住,然后用力拉扯的那种撕裂感;这种撕裂感还在隐隐约约传来,令我的中指和食指不自主的颤抖着。
  但现在手指却完好无损,上面的指纹清晰可见,没有任何一丝外在的损坏。
  我一脸不知所云,再次环顾四周。
  窗外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由近到远的所有景物都清晰可见,楼下车辆行人路过的声音、说话声以及属于城市的嘈杂,都能完全听见。
  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很正常,除了床上的衬衫和匕首。
  看着窗外的美好,我只感觉围绕在头上的疑云越来越浓。
  越是思考,就越是迷惑,我只好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
  来到卫生间,我对着镜子检查自身——左看右看,真的就如室友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伤口;但脑袋和身体还是很疼。
  我摇了摇头,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把床铺收拾好,却在抖床单的时候抖出一封信。
  “什么……东西?”我顺手拿起来,从外表上看,这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但那绝不是一早就放在那的,我很清楚这个,自打搬到这里之后,这间卧室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亲自打点的。
  那么这封信——我自然而然地和刚才的遭遇联系起来。
  信封没被拆过,收件人是我,没有邮编、没有寄信人;没有邮票——总之,没有其它的信息。
  信封传来一股熟悉的冰凉感,我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在我身上蔓延,仿佛外面的夏天根本不存在一样;这让我产生不好的感觉。
  我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A4纸。
  展开信,白纸黑字写着异常简单的内容——
  “尹辰先生,您好!GSRI邀您就职,底薪50万起,工作内容详谈。”
  末尾是GSRI的院章和院徽。
  院徽是一个双层五边形,正中间对应着五个圆点。
  但这怎么看都不对劲,一家气象研究院,底薪50万,月薪还是年薪?就算是年薪也很高了,我这里虽然是一线城市,但这个工资……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还有AC是什么东西?
  信封传来的阵阵冰凉似乎向我述说着什么,我努力回忆醒过来之前的事情。
  首先,我接到他们的弹窗,内容是调查问卷;提交问卷之后就发生了一连串难以解释的事情。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满屋子的冰晶、外面的黑云和暴雨、诡异的敲门声——不,是砸门声;然后我被冻僵,门开了,我看见了一个人,应该是一个人吧;或者说是鬼?
  可是她的样子太美好了,很难将她与鬼魅之类的东西联系在一起,虽然她的所作所为的确令我痛不欲生。
  ——她按着我的头,手指朝下用力,扎得我生疼,我听到脑子里出现头骨断裂的声音;碎裂的骨片毫不留情地划破我的大脑,撕裂了其中脆弱的神经。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寒而栗;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
  回想之间,我再次展开那件裹住刀柄的衬衫;上面的血迹是从手指的伤口上来的,但我已经反复确认,现在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我感觉我快要疯了,因为我一直在怀疑现在这一切是不是真的,我想从这些东西中找出一些线索,但一切都毫无规律,这加深了我的头痛,我感觉自己已经变得不正常了。
  无论事匕首、衬衫,还是那封信;一切都毫不逻辑。
  难道……我看着信封,又看了看天花板,墙角的摄像头正朝着我的方向;这摄像头是为了防小偷装的,因为我这一片治安不太好。
  我心脏狂跳,鼠标都拿不稳了;我神情专注地看着鼠标指针在屏幕上没有规律地颤抖,我从没感觉使用鼠标像是今天这样困难。
  我颤抖地点开电脑里的录像文件夹,找到今天的录像文件,鼠标一直不受控制地乱晃,好像根本就不是我在操作—直到点歪了好几次后,我才终于打开了录像文件。
  随着画面的出现,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视频中的我一直在玩电脑,由于角度的原因,我看不到电脑屏幕。
  但最后10秒,我的动作变得很奇怪。
  从之前三个月的今天开始,直到今天上午10点为止,就是所有的录像了。
  整个视频直到今天上午10点都很正常,至于10点之后的录像,根本没有,摄像头似乎就是在这时停止了工作。
  我看了看现在的时间,10点30分;而我醒过来的时间——我算了算,应该是10点整。
  我瞪着眼睛,因为紧张而咽着口水,寒意顿时侵袭了我的全身。
  我再次播放录像最后的一段,反复看了好几次;在记忆中,这时我应该做完了调查问卷,正准备提交。
  但视频中的我直到9点59分49秒都在双手操作电脑,表情专注,对着屏幕左顾右盼,似乎在很起劲地玩游戏。
  然后下一秒.也就是这一分钟的第50秒——我的双手突然停止了运动,准确来说我身体的所有部位都停止了运动,我突然坐直,眼神变得空洞,然后双手自然地垂在了腿上——就像我按下了暂停。
  由于录像没有声音,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反倒令我有些害怕,因为我的脑海中根本没有这段记忆。
  但录像角落的时间依然在向前走,直到10点整结束的那一刻,我都一直保持静止状态。
  我再次望向墙角的摄像头,摄像头里黑洞洞的,里面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小心翼翼地将视线转回屏幕,生怕惊扰了那个摄像头,而引发什么恐怖的危险。
  我看了看窗外,阳光已经变得更加明亮,整个屋子也是一片光明。
  我深吸一口气,却是冷的;连窗外吹进来的微风仿佛都不怀好意。
  盯着播放器因为放完录像而变黑的窗口,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照时间线走,我10点醒来,但画面中的我直到这时候都还坐在椅子上;难道录像中断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能我的记忆出现了问题,我可能是10点10分才醒来的?
  我这样安慰自己,但完全没用;带血的衬衫就在那里,匕首也一样。
  我看着匕首,才突然想起了什么,没错,这匕首应该是断了才对——我刚才看了那么多次,居然都没有想起来。
  我抓起匕首,此时它已经恢复了常温,闪耀着刺眼的寒光;上面没有一丝裂痕。
  随后我将窗帘完全打开,看着窗户。
  ——果然,一面窗户裂起蛛网般的裂纹,呈辐射状由中间的一点向周围扩散;地上也有一些碎玻璃渣。
  我仔细观察着在阳光照耀下显得五彩斑斓的玻璃裂纹,表情凝重。
  手摸在上面,冰凉磕手的感觉传来,如果我再用力一些,这些裂纹准能在我的手指上划出口子。
  这次我的手指轻轻地离开玻璃,一切正常,手指的皮肤没有粘在上面。
  “嘶——”诡异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我抄起匕首立刻转身——这一幕似曾相识。
  此时窗户是打开的,如果是紧急情况我可以立刻从这里跳下去——虽然是3楼,但下面是一片绿化带,应该摔不死我。
  在求生的本能面前,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有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但这一次,周围一切正常,门正开着——是室友洗头时燃气点火的声音;这声音差点把我给吓死;还好我没有真的从这里跳下去。
  我表情凝重,似乎遇到了大麻烦,我大口地喘气以缓解心中的不安;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记忆中,我转身后的房间阴森冰冷如寒冰地狱,我感觉窗外吹进来的夏风都是冰冷刺骨。
  还有最重要的,那个披着长发,飘在空中的——女孩?
  我努力想象着那个差点杀死我的东西——对了,她给我一种很唯美的感觉,至少从外表来看,用“她”来称呼应该是没问题的。
  甚至有一瞬间,虽然有些不甘,但我觉得死在她手上也算是可以接受——之后,她的确让我体会到了那种濒死的感觉。
  我越想越冷,脑子里满是疑问;却又越想越乱,令我头疼不已。
  我又把信看了一遍,无意中把信封反转了过来,中间竟有一行小字——“3天之内前往GSRI,告诉你全部真相。”
  我看着这行字,身体被冻住一般无法动弹,这也就是说——这一切还有解释的余地?
  一切都变得诡异无比,我决定带着信封前往GSRI一探究竟,但在此之前我得先调整好自身的状态。
  我的逻辑实在想不通这一切,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GSRI;明天就去那里一趟,事关重大,我不敢多有耽搁。
  室友刚刚洗完头,我把录像和信给他看了,他听完我的描述,也解释不清这些,并建议我应该去一趟。
  至于他对于我的遭遇,却表现得非常淡定。
  他说我是没有休息好;但却又对我粘着血的衬衫视而不见——因为此时床上的水迹已经蒸发,匕首也恢复了原状,竟让我搞得很难跟他解释。
  这反而成了我的问题?
  我把窗户上的蛛网状裂纹给他看,但他还是视而不见,说这是我以前弄出来的。
  室友的表现很不对劲啊。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表现……
  我感觉到危险,赶紧让他离开了;今天一切都怪怪的;说不定室友也有问题呢;不知道他是装作视而不见,还是真的如此。
  我真想立刻就去GSRI,把这一切都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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