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兄弟情

　　在往昔的记忆里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很难再拼凑起来最早的是我三岁的时候那天阴雨连绵父亲背着我要去往我表哥周飞的幼儿园依稀记得父亲穿着雨靴踩在泥泞里跟浑浊的泥土难舍难分我们镇哪个时候还没有水泥路只有乡间土路来到周飞所在的班级我父亲把我放下之后跟周飞交代了一下周飞像大人模样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示意没有问题我父亲满意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在这里听哥哥话爸爸要去干活了“就转身走了没有理解父亲话里的意思漠然的看着父亲在雨中的背影当父亲走后班级上的小姐姐一个个像见了糖一样把我团团围住有摸我头还有掐我脸的还有的想把我抱起来笑道“好好玩呀小弟弟多大了呀来给我来抱抱呀“来表达内心对我的喜爱奈何小姐姐的力气有限只能象征性的抱了抱我的肚子痒痒的我特别享受这个时刻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这一刻我的表哥周飞似乎消失了一样那些小哥哥的眼神对我好像一点不关心只露出一副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可爱的不速之客
　　在一个黄昏后的下午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我表哥表姐不知道什么原因要带我去街上的照相馆去照相我似乎没有什么开心的表现只是默默的跟在他们后边做一个跟屁虫的角色在我的童年我没有对任何事都没有表现很激动的现象脸上是没有表情的心里总是变化无常总是很漠然的看着这个世界反之世界也待我漠不关心的过程已经全然忘却在拍完相片后我表哥表姐则脸上浮现着骄傲得意的表情像是完成了任务从镇上到家里的路上路上逢人就拿出我的照片炫耀村里的群众则对我们三个窃窃私语直到到了我大爷家我才清晰的看到了那张照片原来我穿的是一套皇帝的服装像电视剧里康熙皇帝的派头俨然成了一个小皇帝但我并不清楚自己要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骄傲我的大伯是个庄稼人穿着非常朴素嘴里喜欢叼着旱烟
　　看到照片只是憨厚的笑了笑露出了庄稼人的笑容也没有说出几句赞美我的话语我们这个家族的男性似乎都不爱说话唯独我的表哥周飞总是能天花乱坠的说出一番让人惊愕的话语那夸夸其谈的表情夹杂着吹嘘的成分而我从来都是扮演倾听者时不时点个头问个幼稚的话题而周飞最后会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而我的表姐则不同对我的表哥说出的东西表示不屑一顾他两经常会吵架为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争吵而我则成了牺牲品常常为了要站在哪一边伤透了脑筋
　　我表姐表姐是我二伯家的他跟我家靠在一起也是童年为数不多陪我长大的亲戚在后来的十几年后我的表嫂告诉我我的表姐是二娘从外地带过来的我表示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可见我在家族多么不受重视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的二娘表哥表姐跟我有些相似的不幸我的表姐叫做周巧从小性格比较古怪脾气火爆但是长相漂亮身材较瘦小学六年级在台上表演过唱歌小学毕业后就出去了家里太穷了二伯只知道每天在镇上打牌度日唯一的生活来源是三轮摩托至今不知道表姐出去做什么工作在我记忆里永远是个谜周巧在我记忆里发过无数次的火甚至有一次在我家把遥控器砸了似乎是跟周飞起了争执我妈肯定不高兴了遥控器是她的抱着遥控器嗷嗷乱叫呀示意让我把这个两个不俗之客撵走还有一次就比较严重了那天外面下着雨周巧在我的床上我爸妈在东边的房间我的房间在西边不知道周巧怎么把我爸激怒了进来就给周巧一巴掌哪个声音真的很响我神情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似乎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周巧挨了一巴掌没有说一句话则快速的下了床穿上鞋头也不回的从雨中回家了没有看见她留一滴泪之后便很少来我家了我的外婆似乎也不待见周巧经常用看待小偷的目光打量着周巧所以后来宁愿嫁到外地也不愿嫁在本地在我的印象里我二伯似乎从来都对我一股恨意总是用一种很不友好的眼神看着我总是看的我心里发怵总是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对我说话所以二伯在家的时候我就很少去他们家小时候我爸极力反对我去二伯家声明再去就打断我的腿我总是能编织很多的谎言来搪塞过去
　　在过去很多年的记忆里周飞周巧经常扮演着小偷的角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周飞总是拿出一堆零食来引诱我期待我有一天能参与他们的团伙终于有一天时机已然成熟我爸常年在外打工所以我也是个没人管的孩子那天晚上夜黑风高我穿上了黑色的衣服来掩饰我的行踪三个人蹑手蹑脚在月光下的照耀下行走着村里的土狗时不时发出吓人的吼叫快要路过大伯家的时候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最害怕的就是伯母了她哪吓死人不偿命的喊叫俨然成为了我童年的恶梦幸好大伯一家睡的早才躲过了一劫脚踩在地面树叶声沙沙作响生怕出来一条蛇咬住我的脚我连忙跑道他们的前面来减轻自己的恐惧负担周飞周巧默不作声显然是习以为常了不一会经过了一座桥就来到了我们镇上的中学被夜色笼罩着显得有些恐怖学校两旁的树木像两排士兵看守着学校的大门树叶声被晚风吹的哗哗作响周飞小心翼翼环顾了四周对我小声说道“林你在外面望风我跟巧进去“我悻悻的点了点头不一会周飞像变魔术一样的掏了一张卡对着门缝一塞一分钟不到门就被打开了两个人迅速的进到了里面心想这么简单就进去了应该没什么值钱的玩意便没有心思再望风心里叹息了一下明明知道这是不好的行为为什么还要做呢毕竟他两比我大我也不好教育他们正当我想的出神的时候他们两已经打算跑路了我表哥朝着我的屁股踢了一脚踢的这叫一个狠啊一下把我提醒了心里骂到“王八蛋“我只好追着他们快速的跑回家了已经顾不上地面上的蛇虫了一路狂奔到了家回到家周飞周巧浮现着得意的笑容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了桌子上我惊呆了要啥有啥零食饮料学习用具笔记本还有现金我第一次尝到了偷盗带来的好处虽然没有直接参与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好东西“跟这个破旧的家有着巨大的反差我二伯家太穷了在我们村再也找不到比这个再小的房子了只有两间小屋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卧室所有值钱的都在卧室里值钱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橱柜一张床难以想象二娘在的时候四个人怎么睡在一张床上拥挤不堪的空间加上贫困无助的生活使得我这个平生素未谋面的二娘终生无法见上一面看着桌子上一大堆的“战利品“我们都开心级了对于贫穷的我们没有什么比物质来的更直接了周飞拿了一小部分给我我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隔壁房间穿来的呼噜声适我心安理得的进入了梦乡
　　过了没有多久在一个周六的中午我刚吃完午饭周飞的声音从他家穿了出来心想肯定没好事来到他家的时候对我语重心长的说道“下午带你去学校玩“我开心的点了点头
　　屁颠屁颠的跟在了后面路过大伯家伯母的大嗓门问我两去哪里我非常不耐烦的回应道“去学校玩“然后快速的消失在伯母的视线里从而不用回答下一个问题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中午学校里竟然空无一人周飞径直的走向教学楼前的一排办公区哪里都是老师的办公室周飞四处张望让我想起那一晚的情景心想这是要故技重施啊周飞并没有破门而入而是从一个没有关好窗户的办公室爬了进去他对我挥了挥手示意让我进去我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爬了进去周飞一进去就开始翻箱倒柜而我只好躲在墙角边上过了一会似乎在抽屉里找到了现金随即塞进了口袋打算打道回府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随着我的心跳一起跳动了起来了周飞跟我一样贴在墙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期待着脚步声离我们而去但是不幸的是我们所在的门被打开了没费任何工夫就找到了我们这个穿着西服的中年人似乎认识周飞脸上没有一丝惊讶用一种温和的语气问道“你们在这做什么“我们也不用狡辩也知道干了什么对我说道“你可以回去了“让周飞跟他走一趟我失望的回去了心想周飞被抓住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吧
　　经历一次被抓之后我就金盆洗手了可周飞好像一如既往的做着偷鸡摸狗的事情在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去我姑妈家这个时候姑妈已经改嫁了嫁到了一个叫做闽桥的地方从我们镇到闽桥似乎要两三个小时在姑妈家的几天每天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吃不完的零食姑妈改嫁的这户人家还算富裕是做猪肉生意的我周飞经常趁姑爷姑妈去集市卖猪肉的时间空挡对家里大扫荡最得意是大大串“泡泡糖“周飞露出神秘的微笑“这个不可以吃可以玩“领走的时候不知道还顺走了一张毛爷爷姑妈误以为是婆婆拿走的来年我才无意中告诉姑妈原以为周飞会带我回家没想到带我来到了县城第一次来到了县城周飞像个阔少一样把手里的一百元花在里出租车上得意洋洋的数了数剩下了零钱这些钱够我们在县城玩一个礼拜了周飞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好奇打量着周围好多的楼房宽敞的街道街道两旁的大树还有许许多多的商店这些我从未见过尤其这些大树没有树叶还是白色的树的粗壮让我感到要四个我才能把它抱住至今都不知道这叫什么树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周飞带我来到了他的大本营游戏厅里面做满了孩子这里的孩子跟周飞差不多大都在满头大汗的打着电玩里面发出的游戏声音让我异常激动周飞熟练的买了5元的游戏币给了我几个让我自由发挥他则跟其他大孩子pk“拳皇97“了看周飞认真的劲头要是放在学习上最少也是班级第三的成绩我四处打量了一会看到了三国战记的四个大字我学着大孩子把币投放到凹槽里就开始选择了人物里面都是三国里蜀国里的角色五虎上将再加诸葛亮唯独没有刘备我选择了张飞张飞长坂坡的一声吼最为打动我随着游戏一开始我单枪匹马开始了游戏但由于技术不精被小兵轻而易举的干掉了幸好有三条命边上的大哥哥嘲弄了一句“菜鸟“随即也参与到了游戏中他秒选了诸葛亮看着他潇洒的操作轻松的斩杀的boos我由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变成了崇拜在他犀利的操作下轻松的就通关了而我只充当了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把技术练好但是到了游戏厅退出江湖我也没练出过人的技术我天生没有打游戏的天赋而周飞则不同玩游戏真的是大神一般的存在从幼年打电动在到童年打网游都是镇上排名前三的游戏高手在游戏上他一直对我瞧不上认为我没有天赋周飞打三国一块币就能打通全部关卡我则羡慕不已慢慢的外面天色黑了游戏厅也关门了周飞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旅馆一条街灯火通明。
　　办理了住房手续我们则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不一会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周飞得意的给我说“走哥带你吃好的“我高兴的点了点头来到了楼下对着迎面驶来的出租车挥了挥手高兴的做了进去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四个轮子的车大姑娘上花钱头一回啊平时很少有机会做轿车兴奋的在车里不停变换着座位司机师傅跟着车里音乐的节奏晃着脑袋我从车窗向外望去五彩斑斓街道的行人骑着自行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这种幸福的情绪也感染了我丝毫不觉得花这个一百元内心会愧疚来到了目的地得意的把车门响亮的关了上去大步流星的跟着周飞来到了叫做黎城市场的地方这里是我们县城热闹华的地段仅次于车站这里的大排档有几十家每天晚上来喝酒的人络绎不绝我跟着周飞来到了一家烧烤的前面找了一张干净的桌子做了上去像个大人一样开始点菜还开了两瓶啤酒点了一堆烧烤又点了一份啤酒烤鸭周飞提议来碰一杯忍着嘴里的口水拿起了啤酒倒了一杯看着杯子里的啤酒溢了出来我连忙把嘴伸过去舔了一口把周飞逗的哈哈大笑学着大人一样碰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啤酒下肚的时候打了一个嗝直冲鼻子随即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看的隔壁群众哈哈大笑我全然不顾形象直到肚子撑的圆鼓鼓的才停止了进攻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桌子上的一个鸭腿两份烤肠周飞则慢吞细咽周飞的身材一直处于消瘦的状态从来没有看他吃胖过填饱肚子后就回到了旅馆看着房间里白色的被褥白色的床单白色的枕头第一次感到偷来的钱也可以建立在幸福的生活上
　　周飞周巧由于童年的生活奠定了日后的命运周巧嫁到了浙江周飞则进了大牢罪名持刀抢劫听到的这样的结果我没有吃惊很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来听说二伯在牢里见到周飞时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这个时候周飞已经28了那个在游戏世界叱咤风云的周飞则在现实世界跌了跟头相当一生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