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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桫椤的诺言 / 十九 花开半夏时,爱葬于何处

十九 花开半夏时,爱葬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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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你在干什么呢?”女孩抽掉男孩手中的报纸,明知故问。
  “别闹,小荭。”男孩宠溺地摸摸女孩的头,令人惊奇的是,那个黑发黑眸的女孩瞬间改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粉发粉眸的女孩,乖觉的狐耳耷拉着,一根蓬松的狐尾摇啊摇,仿佛在炫耀它蓬勃的生命力。
  “明天就是新年了,我们旅游这么多天,明天回去看望父母吧。”安然提议道,遥望夕阳。
  “嗯。”荭奈娘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黯淡下来。
  太阳还在海边奋力挣扎,新年的钟声即将到来。
  “小荭,你怎么哭了?”
  “可,可能是外面的阳光太刺眼了吧......”
  安然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
  “那我们约定好下次一定要一起过生日啊。”
  “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一起过生日吗?”
  我们的相遇之日,就是我们重生之日。
  荭奈娘拼命地制造着幻象,不让安然看到自己的眼泪,她努力地上扬着嘴角,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那,那,我带你去广场的钟顶熬夜去听钟声吧。”
  “好啊,想不到小荭你你们那么有诗意呢。”
  我,我只想多和你待一会啊!
  黑夜中的月亮显得那么的孤独。
  广场上聚集着许多的人,无数的情侣站在钟下憧憬着新年,仰望着缓缓移动的秒针,欢呼着,期待着新年的怀抱。
  荭奈娘发动结界,屏蔽了人们的视线,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安然坐在巨大的钟上,耳边尽是秒针“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他的胸口不知为何一阵绞痛,眼泪不收控制地掉了下来,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荭奈娘死死地包住安然,撒娇道:“不准推开我,不准推开我!”
  安然哑然失笑,摸摸荭奈娘的头,柔声道:“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荭奈娘听了,潸然泪下,只是死死地抱住安然,玲珑的娇躯微微颤抖,不远处,有一个披着黑袍的女生正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
  “还有一分钟就是新年了。”
  荭奈娘的娇躯由表及里散发出逐渐璀璨的金光。
  灯火通明的夜在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中沸腾,像欢快的海洋,泛起一阵阵兴奋的波涛。
  “小荭,你在干什么!”安然脸色一变,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使劲推开荭奈娘,又怕弄疼了她。
  “不准推开我!”荭奈娘泪流满面地抬起头,粉色灵眸传递出的情感竟是诀别!
  安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努力回想,突然尖叫出声:“禁术!小荭!你到底在做什么!快停下!停下啊!”
  “对不起,也许我骗了你,我可能要永远离开你了,所以,请一定要忘记我。”
  荭奈娘的表情不知道是笑是哭,安然心里一阵不安,他眼睁睁地看着荭奈娘化为一条符纸,缠绕紧紧在他身上。
  路路曾问过她:“你知道禁术的代价吗?”
  “知道啊,不就是,魂飞破灭,永不超生嘛。”
  “知道就好了,知道,就好了。”
  幸福的人们默契地一起大喊出声,淹没了其它的杂音。
  “十!”
  “荭奈娘,你在干什么!停止使用禁术!我命令你!听见了没有!”安然愤怒地吼道,虽然荭奈娘停不见,但他还是拼尽全力想让荭奈娘停下!
  为什么?这样的生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离开他?
  他的神情从来没有这么狰狞过!
  “九!”
  桫椤摘下了帽兜,她的眼角微微湿润,她想哭,想阻止这一切,可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她,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八!”
  路路转过身,一拳把身边的大树打倒,眼前一黑,跌倒在地。
  “七!”
  蒹葭狠狠咬着自己的手臂,眼泪肆意流下,即使自己的手臂被要出血来,她也不允许自己哭出声来,她答应过大王,不再为她伤心!
  “六!”
  钟下的人们齐声倒数着,纷纷丢起帽子,报纸,或其它东西,庆祝将要到来的新年。
  “五!”
  安然暴怒地拽着符纸,一头黑发疯长散落,若隐若现的戾气涌现,被粘稠的泪水打湿。
  “四!”
  别墅前的勿忘我和郁金香轻轻摇晃着,未曦站在花的中央,和身边的两个人影一起仰望着钟。
  “三!”
  书桌上那本写了字的书突然悬浮起来,飞向安然的手中,阻止着安然的行动。
  “二!”
  秒针还在不懈地走着,人们的情绪已经膨胀到了最高点,欢呼雀跃着,笑着,闹着。
  “一!”
  安然一下子愣住,符文带着安然有关荭奈娘的记忆化作蝴蝶四散纷飞,流光四溢的蝴蝶扑闪着瑰丽的翅膀,飞向在月光的尽头。
  “对不起,安然我要离开你了。很抱歉我没能履行誓言,我早了那么一点点,我会在12月31日24时,60秒的时候离开你……”
  “新年快乐!”
  人们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像是要把天掀起一般,大钟也敲响了零点的钟声。
  桫椤跳到安然前面,抱住晕过去的安然,拾起那本书,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轻声道:“新年快乐,弟弟。”
  路路握紧的拳头张开,那里是一张泛黄的小小的照片,豆大的泪水拍打着照片,洇湿了手心。他痛苦地嚎叫一声,把小小的照片抱紧,乌紫的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大王,新年快乐。”
  “呜呜呜……奈娘……新年快乐啊......”蒹葭缩成一团,胸口钻心的疼。
  “新年快乐,我的安安。”
  我用我茁壮的胃口来爱你,我用我所有的小聪明小把戏小伎俩来爱你。
  我用我苍白愚蠢的青春来爱你,我用我辉煌无力的尊严来爱你。
  然后在最美的花期,悄无声息地离开你。
  从此以后,再无以后。
  再见,我的爱人。
  再见,我的明天。
  再见。
  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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