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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言中的恶魔,折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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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森迈着轻快的步伐,吹着口哨,手里提着装着两杯冷饮的袋子,笑意葳蕤如春。鸭舌帽低低地压着他的刘海,简森小心地避开周围的女生,怕再被蜂蛹上来的女生包围个半死。刚刚去买饮料的时候就被一堆女生拦住,中国的女生怎么这么热情呢?简森摇摇头,快步向教学楼后面走去。
  “也不知道让她等了多久,她会不会生气呢?我会不会迟到?“想到这里,简森加快速度走向拐角,隐约听到打斗的声音,还有尖厉的咒骂声:“要你勾引我初恋,要你勾引我初恋!还敢不敢了?我今天就为所有女生讨回公道!”
  这个声音有点像三年级的那个学姐,之前她还送过他礼物,不过她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是……
  简森心一惊,冲过拐角,眼瞳猛的一缩,手上的饮料“啪”的一声落地,在地上溅起一朵一朵的水花,蜿蜒出几条水流。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安笑苼的裙摆上逗留着,跳跃着,照亮了简森,照亮了角落,也照亮了这个学校阴暗的一面。
  安笑苼木纳地抱成一团,任凭三个女生对她拳打脚踢,也不发出一声闷响。拳头破开气流产生的“呼呼”声不绝于耳,很难以想象那样的力道落在那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身上是多么的痛苦。安笑苼的隐形眼镜被打飞破碎,在不远的地方闪着刺眼的泪光,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她身上青的一块,紫的一块,交织错行,显得那么触目惊心,还在持续增加,连衣服也被扯破了一些,露出殷红的血印和肮脏的鞋印。
  “还想着护着脸?想再凭这张脸去勾引男生吗?告诉你,想都别想!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打花她的脸!”高个子女生嚣张跋扈地叫着,她想,现在姐妹们都应该已经把外人拦住了,就算事情败露,也有她的老爸抹白,哼,早就想肆无忌惮地打她了!
  安笑苼拼命地把头埋在膝盖上,无论三个女生怎么拽断她的头发,怎么去拳脚打踢都拽不起安笑苼的头。她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染红了角膜,渗入了皮肤,在嘴里绽放出嗜血的彼岸花。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口中渐渐蔓延,她已经感觉不到痛苦了,意思越来越模糊,只有那股甜腥的味道越来越浓……
  “住手!停下!你们在干什么!”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她们后背响起,吓得她们一激灵,一时间竟不知所措。简森疯狂地冲了过去,粗暴地推开三个女生,迅速地背起安笑苼,疯了一般向远处的医务室飞奔而去。他飞快地避开行人,心中懊悔至极,不断地咬着舌尖催促自己要跑得更快些。
  “简森……是你啊…我好困……”
  “不要睡!我不允许你睡!”
  “咳,咳……”安笑苼虚弱地咳嗽了几声,简森的心刀绞一般的疼,他不顾别人惊讶的目光,不顾一切地跑着,只想着要快点,快点啊!如果自己没有迟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吸引那么多的女生?不摆冷脸拒绝她们呢?
  第一次,简森第一次觉得拥有一张帅气的脸庞并不是那么幸运。
  “简森……”安笑苼虚弱无力的声音从上方飘下来,“我…咳…我的脸…有没有…受伤…咳咳咳……”安笑苼剧烈地咳嗽着,她努力地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脸颊。
  “没有没有,你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医务室了,一定要坚持住啊!”简森耳边尽是呼呼作响的风声,可那轻如羽毛的声音还是飘到了他耳里。悔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打湿了安笑苼的秀发。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好怕有一天……他会认不出我……”安笑苼的声音越来越小,手臂无力滑落,意识越来越模糊,而简森的白色衬衫渐渐被血染红。
  “怎么会呢,就算化成灰,他都会认得啊啊啊啊!!!!”简森哭着,大吼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态。
  “你为什么不还手啊!”
  “咳…没事…习惯就好…咳咳……”
  “什么叫习惯就好?那你至少也要呼救啊,让我来保护你啊!”
  “我……咳咳咳……我知道那种感受…会心痛…会很难受咳……”
  “可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啊,为什么要你来承担!”
  “因为……我是…恶魔啊……”
  简森一脚踹开医务室的门。
  “老师,老师,快过来,有人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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