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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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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对甄哥这种“证明你妈是你妈的逻辑搞得混乱不堪”,感觉自己快被玩坏了。
  几个小时的审讯,无非是这两个问题不断重复,直到我的脑子被困意席卷冲刷成了一团浆糊。
  有那么一阵子我还真相信了是自己与罗发达造虚假合同,包庇他卷钱逃匿的事情,只是我忘记当初是怎么做的了。
  这种感觉像我的潜意识里做一件事,却又好像没做过…
  极度的困意使得我说话颠三倒四,甄哥看我这幅样子摇了摇头,他让在一旁的女警出去后,关掉摄像机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
  
  他点一根烟,用很随意的姿势把外衣脱掉,直接半张屁/股坐在了桌子。
  “行了,咱俩了,你站起来走走!清醒一下!”
  “好。”经过一晚的审讯,我的嗓音变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低哑。
  我努力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脸。
  
  甄哥也给我点了一根烟:“首先,我觉得你不是个坏怂,所以今天你替那个女孩签字的时候我不拆穿你,反正法人不在,公司谁负责对我们来说都一样,但我这是给你个面子,你知道不?”
  “明白,明白,这点我一直都记得。”我连声道着谢
  “我也知道你们确实给那个工程老板结过账了。”甄哥继续说:“但这次活该你们出这事,那么多建筑公司,人家怎么知道先盯着工程老板先把工人工资结掉以后才付的尾款。”
  我一脸苦相的解释道:“这不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没经验么,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
  “得得得!别扯这没用的。”甄哥深吸一口烟说:“按理说这事属劳动纠纷不归我们派出所管,但这次他们跳楼闹大了惊动了面领导,所以我这也有压力,我现在说的话你听好,你现在只是被行政拘留几天,说白了也是给双方一个调解的时间,工人的律师说了,如果你们把钱给了,他随时撤诉,你也随时能走。等工人的事处理完了你们再和姓罗的慢慢扯去,但你们若不给这个钱,到时候他以《拒不支付劳动报酬罪》把你们公司告法院,到时候你和法人谁都脱不了干系,而你!作为当事人,更是跑不了。一旦升到这个层面,算判决下来不用坐牢,但最起码也是个拘役,到时候不仅强制执行你们公司,还要缴纳罚金。”
  
  甄哥也是把录音设备都关了以后才敢对我说这样的话,而我也从未料到现在会是这样的情况。
  我的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但…但是我们手里头有当初的合同与收条啊?”
  甄哥:“你们有这俩东西多少算个证据,但依我的经验来看,开庭的时候罗肯定不会来,所以到时候你们公司还是要被被强制执行,事关民工工资问题的事情可不是那几张纸片片能回避的。”
  “除非你现在把这个姓罗的找到,那啥都解决了。”
  甄哥这句话等于白说,一个人有意躲起来并不是那么好找的。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回头记得把利害关系给你们公司管事的说说,别再去执迷不悟那几份合同与收条了,这事儿现在被媒体推到风口浪尖,一个处理不好大家都要跟着倒霉。”
  甄哥说完后让我在一堆件资料签字,按了手印,天擦亮时把我带到了城/郊的拘留所。
  我永远无法忘记跨进那里的一瞬间。
  黎明之前是夜晚最深的时候,大铁门开启时发出了低沉的怒吼,一眼望去只有看不见尽头的黑暗。
  拘留所的生活并不像电影里监狱那般恐怖黑暗,这里仅是一个行政处罚的地方,够不刑事案件,期限也一般超不过15天,所以并没有十恶不赦的坏人,大多数的也都是酒后驾驶、小偷小摸、江湖试什么的不小心“失了手”,才会来这里报道。
  但这里总归是失去自由的地方,身的物品一律被清空,值班管教把那件橘黄色的监服放在我面前时,我脑想起了星爷电影里的一句经典台词“从此你是这里的低等下人,9527是你的终生代号…”
  
  第一晚最难熬,我初次体会了笼之鸟的感受。
  高墙内的生活规律得像军训,每天七点半起床铃会响起,坚硬的床板令我头疼炸裂,每每看见窗外厚重的铁护栏,我要努力回忆很久才能想起自己在哪里。
  床铺必须收拾得整整齐齐,被子要叠成“豆腐块”的形状。我领到的那床被子破旧又一股霉味,但旧有旧的好处,面的“豆腐块”印记很深,按着印记随便叠一叠都可以过关。
  除了每天的法制教育课与管教训话以外,其余的时间基本都是在自由活动,有室外的也有室内的,但任何事情都局限于这个高墙耸立的院落,令我感觉呼吸都变得不自由。
  起身体的不自由,更多的是一种心理落差,从一个自由之身变为受人管制的犯人,这种落差是巨大的,况且被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更像是一个在封闭环境忧天的杞人。
  
  我想打个电话问问许宜娜是否找到了罗发达,想问一下工人现在是否拿到工钱,但打电话的申请没有得到批准,而自己却又不像其他室友那样出去的日子指日可待,每当我想到若工人的律师提起诉讼,按照甄哥的说法这事会被升到刑事案件,那我指望出去的日子更加遥遥无期…
  这种连自己命运都无力掌握时,心口像压了块石头,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更加绝望。
  人在安静时会想很多事,我也不例外,最近发生的事情像电影桥段一样浮现在我的脑海,所以除了每天的法制教育课程以外,其余的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想着心事,抑郁寡欢。
  但我不可能一直像透明人那样生活,像一个人不可能一直倒霉,在沉默了几天后,我在极度压抑的心情下做出了一件蠢事,但也因此结交了一个朋友。
  
  那是我与外界断了联系的第三天,除了刚进来时管教告诉我一个叫杜飞的人给我存了500元钱以外,我一点他们的消息也没有。
  内心的焦躁不安与头疼炸裂的感觉快让我发疯,再加申请打电话的请求遭拒以后,几天以来压抑的怒火已经处于一个爆炸的临界点。
  那天按照惯例到了每日的内务检查时间,来检查内务的是那个拒绝我打电话申请的管教,当时我的理智断了线,做出了挑衅他的事情。
  我当着他的面,把我刚收拾好干净整齐的被褥一把扯下了地。
  全监舍的人被我这一举动吓得瞪大了眼睛,一个平日里从来不说话的人现在却做出了最愚蠢的事情:挑衅权威。
  管教并不是第一被人挑衅权威,所以他并没有动怒,只是冷静地说:“2分钟之内,捡起来收拾好,我当做没看见。”
  日期:2019-03-161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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