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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正深,如墨的夜空僅有幾顆星子點綴,高高懸掛的滿月獨自亮起整片天。
皇宮走道旁的蓮花池倒映著空中美景,路過的女子卻匆忙走過,絲毫沒有欣賞的意思。
女子穿著一身二十一世紀流行的休閒衣物,背著一個黑色的小書包和古色古香的皇宮明顯格格不入,但叫人驚奇的是居然沒有任何一位侍衛攔住這個可疑人物。
女子在猶如迷宮的走道穿梭片刻,最終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宮殿前。
她止步仰頭,掃了一眼宮殿上方的匾額,上頭隸書著「九逍宮」三個大字。
由最上等的紅木建造,九逍宮典雅大氣,透著一股清新木香和蓮花池的蓮花香相互襯托,顯然有頤神養氣的神效。
九逍宮無一處不彰顯居住在此處者的不凡,然而諾大宮殿居然沒有侍衛看守,倒是耐人尋味。
無人為女子通報,宮殿大門卻擅自打開,一個男人自宮殿內踏出。
男人一身玄衣簡便樸素,一頭藍髮似暴雨後的天空,被乾淨利落地束起,露出底那雙古井無波的眼,他的一舉一動自帶一股冰冷的氣勢,似冰極凍雪。
那一雙赤裸的足輕踏著,倘若旁人細看便會驚覺,男人看似行走在地,其實雙足從未落地,始終與地面保持著幾厘米的距離。
「大人。」男人開口,平板的語調沒有多餘的字句。
「青龍,」看見男人,女子明顯鬆了一口氣:「他該不會還在睡覺吧?」
見青龍點頭,女子忍不住喳呼了起來:「這心也太大了吧,離人皇的登基儀式也不到一個時辰,這傢伙居然還有心思睡覺!」
說完,女子也不管青龍,我行我素的闖入九逍宮直搗黃龍,青龍早已習慣了女子的脾性,倒沒有阻攔,只是默默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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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推開九逍宮主人的寢室門,女子一掃入眼的景象。
精緻秀雅的寢室和宮殿整體的風格一致,幾盞燭火掛在牆上靜靜燃燒,為整個寢室填上一份溫馨。
女子的視線往下,將地上散落的衣物、茶桌上吃剩的零食和沒洗的空茶杯一一收入眼底,不禁扶額長嘆:「早就跟他說過要請宮女了,好端端一個這麼氣派的寢室硬被他弄得像一個宅男的房間,這像話嗎?」
「人多口雜,太多宮女不安全。」青龍皺眉,明顯不贊同。
女子沒有多與青龍爭辯,直徑走向床邊,用力一拍,把大床上包得像一條毛毛蟲的人給喚醒:「起來!尉遲逍!月亮都曬屁股啦!」
「嗯?嗯⋯⋯」床上的尉遲逍應了一聲,沒有睜眼。
女子挑眉,伸手一把扯掉棉被,尉遲逍順著棉被撲通一聲掉到地上,眼睛依舊閉得死緊。
「呵呵⋯⋯」女子冷笑,顯然是怒了:「青龍,你再不想點辦法,這傢伙待會就趕不上儀式當人皇了。」
青龍無奈,響指輕彈,低語道:「落。」一座小瀑布憑空淋在尉遲逍頭上。
「哇啊啊啊啊啊!好冷!」尉遲逍哇哇大叫著醒來,整個人濕淋淋的像一隻落湯雞,他一揮手,散掉了頭上的小瀑布,瞬間蒸乾了全身,口中還不忘抱怨:「青龍,你太狠了吧!」
一直面無表情的青龍這回倒是稍稍勾唇,說:「是嗎?我倒還覺得我太仁慈了,現在離登基儀式只剩下不到一個時辰。」
「咦?不是吧?」尉遲逍的表情垮了下來,旋即整個人又立刻跳起:「要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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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想去哪!」女子一把拉住尉遲逍的手腕,將他扯到茶桌旁坐下:「你還不能走,史冊還沒寫呢。」
「史冊?」尉遲逍滿臉疑惑。
「還真是悠哉得一點都沒準備,」女子不意外,耐心的解釋了起來:「你沒看天佟大帝有一堆書記官幫他把他人生的輝煌事蹟都記錄下來?」
「你既然都要正式登基當人皇了,那當人皇前那些沒記錄的事蹟可不能漏了,所以你現在得好好跟我講一講你當人皇前的事,我好替你書寫一番記載在史冊裡。」
「這麼麻煩啊⋯⋯」尉遲逍抓頭,試圖推脫:「可是我這個人皇算是一個閒職耶,不記應該沒有關係吧⋯⋯」
「不行,」女子態度堅決的從她黑色的小書包裡掏出厚厚一疊紙筆:「你說,我記,而且你房間改天一定得整理。」
「哦,整理房間倒是容易,」尉遲逍點點頭,手輕輕往茶桌上一壓下,一股肉眼可見的波紋自他的掌心擴散,房間便在眨眼間變得乾淨整齊。
女子連忙鼓掌,對尉遲逍秀的這一手法術甚是佩服,忍不住問說:「你做了什麼?」
「時間逆轉的法術,有點小難度,但是很方便,可以讓那些亂丟的東西自己歸位。」尉遲逍開心的分享,然後又變成了一張苦瓜臉:「但另一個要求就有點難了,我想想該從哪說起⋯⋯」
趁著尉遲逍埋頭苦思的空檔,女子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柔順的棕短髮下,眉毛因煩惱而微皺著,清秀的五官沒有什麼人皇該有的王霸之氣,反倒顯得溫和儒雅,平易近人,甚至有幾分靦腆。
尉遲逍的身子不壯,有些偏瘦,那一身貴氣高華的金色宮裝套在他身上倒為他添上幾分書卷氣息。
女子心想:真是個有意思的傢伙,明明力量強大得連時間逆轉這種高等法術都信手拈來,卻又肯乖乖清理房間,還認真煩惱著史冊的事情。
其實要是尉遲逍真不願意解決史冊的問題,她除了由著他任性之外,沒有半點方法可以強迫他。
「不行,不行,」思索許久後,尉遲逍猛搖頭,大嘆:「這樣下去真的會遲到,要是自己的登基儀式還遲到,那可真是丟臉丟回姥姥家了。」
「這樣吧,」尉遲逍推開了女子拿到茶桌上的紙筆,站起身,走向身後的一個書櫃,從中掏出一捲竹卷:「這是世界樹的樹皮製成的竹卷,天佟的書記官也是用這個幫他做紀錄。」
「然後現在我只要這樣⋯⋯」尉遲逍一拍頭頂,從腦袋裡抽出一顆金色的小光球,又將小光球往竹卷上一拍,確認竹卷徹底吸收了金色小光球之後,他走回茶桌將竹卷交到到女子手上,說:「成了,你自己慢慢看,我先去做點準備,不然真的要來不及了。」
一說完,尉遲逍就一溜煙的跑了,也不知道他離開了自己的寢室是要上哪去準備登基儀式。
女子也不介意,反倒是好奇的揭開了竹卷:
「致我敬愛的同族:
每個歷史的年代,不論太平動亂,終是無情。
普羅大眾,終究是蚍蜉撼樹不知量。
但,有那麼一小群人,稱之為『靈能師』,
他們強悍勇猛,
他們足智多謀,
他們也為蚍蜉,卻是能撼樹的蚍蜉。
他們正直善良,心甘情願為國、族群捨命,
他們獨善其身,屏棄一切,只願逍遙度日,
他們殘忍兇暴,成日為非作歹,草芥人命。
沒有聲音,接近無聲無息,
融入眾生,卻又鶴立雞群。
似是無形的大手,推動著世界前進,
掌控著凡人的命運,卻無從選擇自己的宿命。
我,尉遲逍,也只不過是反抗不過宿命的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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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女子憑空消失,似是進入了竹卷的回憶裡。
空無一人的寢室,竹卷掉落在茶桌上,耀眼的金光似點點星辰,不斷從竹卷向周圍飄散。
風起,柳樹葉沙沙作響,滿池子的蓮花輕舞,攪亂了水池中的明月。
故事現在才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