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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深渊星墓 / 第四章 最初的交谈·仙瑶幻舞

第四章 最初的交谈·仙瑶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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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瑶幻舞曾经听说过地狱的传说。在她的印象里,地狱就是一个黑色的世界,到处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枯骨和恶魔从红色的岩浆中爬出,渴求着吞噬流淌鲜血的生灵。
  后来她听从了好闺蜜紫川晴梦的建议,和她一起来到了【绯红之刃】,因为帝都实在是没有意思。
  之后她才发现,和【绯红之刃】相比,她听说的那个地狱……连个渣渣都算不上。
  将八岁的神族孩童绞成肉块,在血腥的行刑现场生吃猪脑和猪排,解剖几个小时前还是自己的“同学”的尸体,动不动就要鞭子电棍伺候……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幻紫帝国么?那个安静,祥和的幻紫帝国难道只是一个谎言?
  她想要回去,为此还费尽功夫才让紫川晴梦知道了自己的想法,好让自己的好闺蜜出谋划策。
  可紫川晴梦却是绝望的告诉她,如果退出真的那么容易的话,她们也就不用呆在这里这么多天了。
  所以她知道了,想要出去的话呢,就只有等到二十四个月之后了。
  这让她特别慌,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会不会在某一个时刻之后,自己就会像那些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一样,从此再也醒不过来?
  或许唯一值得欣慰和庆幸的是……她现在还活着。虽然能够嗅到的不再是帝都的紫鳞花的清香,而是鲜血与尸体的腥气。
  至于会不会从噩梦中被惊醒……这已经不再是仙瑶幻舞所考虑的问题了。
  “你眼中的光明正在熄灭,一如你的心灵正在被恐惧拉入黑暗的深渊。”难得的休息时间,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仙瑶幻舞的耳畔响起。这声音如此低沉压抑,如此悠远清澈,仿佛夜的深渊中恶魔呓语的回响。
  仙瑶幻舞抬头看向那个黑发黑瞳的少年,清秀的面容覆盖着冷漠的冰霜,时刻拒神于千里之外,黑色的瞳孔犹如夜的深渊。
  她认识这个少年,他是个绝对的魔鬼。
  十五个神族菜鸟被绞刑分尸的那天,她就站在这个魔鬼的身后,亲眼目睹了他对血腥场景无动于衷,对生吃猪排猪脑毫无反应的冷漠。当时她就在疑惑,疑惑于这个少年超乎常神的冷漠,难道他的心是石头做成的么?
  “你眼中的光明正在熄灭,一如你的心灵正在被恐惧拉入黑暗的深渊。”黑瞳少年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
  “什么意思?”仙瑶幻舞看着他,用手指拢了一下金色的乱发,蓝色的眼瞳闪烁着疑惑之色。
  “你在最初来到这里时,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曾知晓,所有的兴奋与惊喜都表明你只是将这里当成了一个新奇刺激的玩乐之地。后来你逐渐知晓了这里的残酷与血腥,想要逃离却又做不到,于是失望和对死亡的恐惧就与日俱增。”黑瞳少年声音冰冷。
  仙瑶幻舞点了点头,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观察。细节存在于时时刻刻,唯有观察方可发掘。”黑瞳少年依旧是面如冰霜。
  “那你能告诉我怎么做么?我真的不想死,我还想看紫鳞花的盛开,我还想……”仙瑶幻舞说着,忍不住俯下了身子,将头埋在臂弯里,哭了起来。
  黑瞳少年摇了摇头,起身转身离去:“你始终相信世界充满了光明,可光明却诞生在黑暗之中,就像恒星燃烧在黑暗的太空。你无法知晓所有的黑暗。因为你能看到的黑暗都已经被光明照亮。”
  仙瑶幻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想好好地哭一会儿。
  然而黑瞳少年的话语却已经随着风传来:“然而再无边无际的黑暗,也无法湮灭燃烧的光明。”
  仙瑶幻舞抬起头来。
  黑瞳少年却早已是无影无踪。
  “再无边无际的黑暗……也无法湮灭燃烧的光明?”仙瑶幻舞的脑海中反复回想着这句话,原本已经黯淡的蓝色眼眸渐渐有了神采。
  ……
  “你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好了很多唉?”紫川晴梦惊讶的看着仙瑶幻舞。
  不同于仙瑶幻舞的金发蓝眸,紫川晴梦是银发紫眸。银白色的发丝犹如水银一般富有质感,淡紫色的眸子则是时时刻刻都仿佛在流转着某种摄神心魄的力量。
  而此刻,这双淡紫色的眸子中却满是惊讶之色。因为她很清楚之前的仙瑶幻舞究竟有多么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到那双蓝宝石都无法媲美的淡蓝色眼瞳都变得黯淡无光,没有一丝神采。
  可现在,那双淡蓝色的眸子熠熠生辉,璀璨如星辰,灵动如汪洋。
  “因为我想明白了。”仙瑶幻舞笑得很开心,一如那个在帝都上蹿下跳的小魔头,“这里是黑暗的地狱,但我可以用自身的光,将它照亮!”
  望着那双淡蓝色的眸子中闪烁的自信与希望的神采,紫川晴梦也笑了,许久以来的身心俱疲似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一直强撑着的她终于是忍不住倒下了。
  但看着赶忙扶住她的仙瑶幻舞,紫川晴梦却是笑着的,笑的从未有过的开心,“那我就和你一起点燃自身的光明吧!”
  “嗯!”仙瑶幻舞重重的点了点头,眼前却又闪过了那个黑瞳少年的身影。
  强大,神秘,冷漠。
  孤独。
  ……
  “谢谢你。”又是一个难得的休息时间,仙瑶幻舞来到闭目养神的黑瞳少年身旁,轻声说道。
  黑瞳少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听到了。
  仙瑶幻舞却没有走开,而是坐在了黑瞳少年的身边。这会儿大家都在休息,自然没有神来关注他们。
  黑瞳少年睁开眼睛,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疑惑。因为他确实猜不出来仙瑶幻舞究竟要做什么。
  但见仙瑶幻舞侧着头,很是好奇的问道:“你就不能多笑笑么?干嘛一直这么冷漠?”
  黑瞳少年对于这个问题表示相当无语,但回答起来竟然也是一丝不苟:“只有时刻保持冷静,才能第一时间对任何突发情况作出足够的反应。”
  仙瑶幻舞听得也是相当无语:“就因为这个?难道你不累么?”
  黑瞳少年竟然还认真的点了点头:“就因为这个,而且相当累。”
  仙瑶幻舞不由得又歪了歪头,显得异常可爱:“那你为什么不试着缓缓呢?试着放松一下神经?”
  黑瞳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一旦放松,就会死。”
  在给出这个答案时,黑瞳少年的神色异常冰冷,眼神深处甚至有杀气缭绕。
  仙瑶幻舞却是没有注意到黑瞳少年神色的异样:“可你有没有想过,你整天冷着个脸,谁愿意和你做朋友啊?”
  黑瞳少年一愣:“朋友?”
  仙瑶幻舞点了点头:“是啊。按照教官的说法,将来还会是战友,你难不成就这么一直一个神战斗下去?那样也太孤独了吧?”
  黑瞳少年摇了摇头:“战士从来都是孤独的。”
  仙瑶幻舞当即表示了反对:“不对不对!战友战友,就是战士的朋友嘛!战士怎么可能没有朋友呢?”
  还不等黑瞳少年发话,仙瑶幻舞就开始放飞想象的翅膀:“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因为太害羞了,所以才会没有伙伴的,对么?”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有多不符合女孩子矜持的形象,仙瑶幻舞就搂着黑瞳少年的肩膀,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我来做你的战友吧?”
  “嗯?”黑瞳少年感觉自己就是个配合仙瑶幻舞表演的木偶,全程面无表情。
  “你不是说自己是个孤独的战士么?那就让我来做你这个孤独的战士的朋友吧!就算是你开导本小姐的报酬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仙瑶幻舞连插嘴的机会都不给黑瞳少年留,小手一挥就是一副“听我的没错”的神色。
  黑瞳少年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心中那早已枯竭的角落,似乎隐隐有着暖流萦绕。
  “好了,让我们各自都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先来吧。我叫仙瑶幻舞,来自帝都星。你呢?”
  黑瞳少年当然知道“仙瑶”这个来自帝都的姓氏究竟代表了什么,但他却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在沉默了半晌之后,开口说道:
  “我叫霜寒墨,来自……来自地球。”
  “地球?”仙瑶幻舞绞尽脑汁的回忆星图,却始终记不起有一个“地球”。无奈之下她又问道:“地球……是在哪个星系团啊?”
  霜寒墨淡淡的回答道:“银河星系团,太阳系。”
  然而仙瑶幻舞却依然是想不起“银河星系团”究竟在哪儿,对于其中诸多星系之一的“太阳系”自然更谈不上知晓。而霜寒墨也不肯继续开口。前者在纠结了许久之后,终于是放弃了。
  霜寒墨望着悬挂在天上的恒星“红月”,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他用别的神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银河系……太阳系……地球……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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