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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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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林氏听了,果然十分欣慰,觉得丈夫这个学生没有白收。她这个年纪这个身份,能帮喜欢的晚辈忙,收到仪礼还要开心许多倍,连连点头道:“你且放心,这事你不找我,我还要生气。”
  她循着顾延章的眼神往过去,瞧见季清菱侧着头跟自家孙女在玩九连环,神色十分认真郑重,忍不住便笑道,“你这妹妹着实惹人喜欢,若是没有合适的夫家,我做主帮着说一个吧。”
  她本是出自好意,毕竟季清菱父母双亡,只有这一个哥哥,顾延章出头还有好几年要等,将来年岁少不得去了。这种事情,若不是她当真把顾氏兄妹当成了自家人,绝不会揽在身。
  顾延章开始还看着季清菱,嘴角含笑,等听得这一句,几乎吓出一身冷汗,他双足一阵发软,连忙道:“我家妹妹早有了人家,只是有些隐情,待回了延州,一并要麻烦师娘帮忙!”
  柳林氏应了,倒觉得有几分惋惜,笑道:“好人总是订得早,我还想着难得有这样整齐的小姑娘,想说与我娘家侄儿……”
  哪怕顾延章再尊师重道,此刻心也要骂娘了,他捏一把汗道,陪一回笑,总算把此事应付了过去。
  柳林氏得了答复,本要同钱孙氏说明白,不巧对方忽然有事去了一趟临县,许久不见踪影,只得权且将此事放下。
  
  季清菱无知无觉,自顾自同柳家的小姑娘打起交道来。对方她年长三岁,闺名沐禾,已经定了亲,明年便要出嫁,性格十分温柔。两人一拍即合,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倒像是辈子有交情一般,还没分开,已经约好下一回相见。
  顾延章见她找了伴,也十分开心,他毕竟要读书,不能时时陪着,总觉得小家伙一人在家,会自找许多事情,每日埋首在书堆里,难免费心费力,若是有一二同龄人拉着交往一回,好歹也能多出门走走。
  季清菱自来了蓟县,难得有机会交一位有意思的朋友,她虽日日与书为友也不嫌闷,可遇趣味相投的,也别有一种高兴。
  两个小姑娘认识之后,你来我往,趁着秋果成熟,菊桂生香,常常一同观花赏月,不多久便成了极好的手帕交。
  柳沐禾整日与季清菱同出同入,少不得落入有心人眼。
  因柳、钱两家素来都有交情,小辈们也是十分熟悉。这一日,钱芷特来了一趟柳府,吞吞吐吐问了些话。
  柳沐禾十分诧异,道:“顾家小妹的性情?你说清菱吗?自然是好的,怎的突然有此一问?”
  钱芷自然不可能把心想法和盘托出,她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娘,操心自己婚事,竟操心到了八字都没一撇的别人家里头,实在是有些过火。
  她勉强笑一笑,道:“好而已,我见你整日与她一处做耍,都没空理会我们了,自然要来多嘴问一句。”
  柳沐禾并未往它处着想,只把季清菱夸了又夸,最后道:“如果不是亲眼得见,我真个不相信,年纪这样小,家又遭逢大变,却依旧能有好好的性子,又懂事又有趣,你是晓得我娘的,平日里头那样严肃,见了她都喜欢极了……”
  她的评价如此之高,倒引得钱芷起了攀之心,虽口不说,实在好,专挑了许多细节来问。
  都是年龄相仿的闺友人,柳沐禾并无防人之心,一一都答了。钱芷听了许多话回去,只觉得一颗心悬在半空之,不不下的,自己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了。
  若论喜欢,自然是毫不犹豫选顾延章,那样一个人,才斐然,武艺出众,无论内外都是照着她心仪的样子生出来的,由不得她不动心。虽然只见过一回,可她早与其章神交久矣。
  如其人,能写出那样的章,人品可想而知。况且父亲、兄弟们都常常在家说起,没有一个不赞的。
  可母亲前一阵与自己说了许久,句句都不无道理。嫁人,嫁的除了人,还有家。顾延章的出身、背景,确实是不好,还有一个拖油瓶的妹妹。
  钱芷此时听了顾延章小妹的一堆故事,一面觉得这样一位相处起来应当不难,一面又觉得,这样人人喜欢的一个,若是起了冲突,别人说不得都站在她那一边。
  尤其那小妹父母双亡,任谁见了都要怜悯两分,此时作为外人自然无所谓,可真个嫁了进去,还未生孩便要做嫂,这一个嫂子当真不好做。
  可嫁给顾延章也有一桩好,家并无婆婆,只一个妹妹迟迟早早要出嫁,熬过几年,未来大把好日子。亲娘疼她,不想让她下嫁,可嫁给其余富贵人家,一样有许多规矩,不过利弊取舍而已。
  钱芷思来想去,还是喜欢胜过了理智,觉得这些虽然麻烦,也不是不能忍受。吃得苦苦,方为人人,日子总归是自己过的,一辈子嫁一回,如果能嫁给自己喜欢的,吃点苦她也认了。
  她收拾心情,一心等着母亲回来好生同她促膝长谈一回。
  这一厢钱芷忐忑不已,心心念念等着母亲回家,那一边季清菱身体好了,顾延章自回钱府读书,他请了三两日的假,这边杨义府、郑时修早回来了。
  杨义府趁着顾延章不在,拉着郑时修把话给说了。
  
  他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道:“前两日你走得早,延章特来寻我说了一桩事情,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同你谈一回。”
  休息四日,又是赶着秋这样的大节,郑时修却是半分高兴也无。
  他被家事情扰得焦头烂额,此番回来依旧是心不在焉,脑子早飞到了弟弟那一屁股的债务。这会听得对方说话,转头过头来,眼睛虽是望着杨义府,心却是在惦记着其他事情。
  犹记得一回一家书铺子来寻他写话本,开的价格十分高,只当日他嫌弃话本子太过掉价,怎的都不肯接,如今为了钱,不若还是找那一家说一说,如果肯把定金再开得高一些,顶个杜撰的名字,帮着写几本。
  郑时修盘算着七拼八凑,如何才能把赌坊子里的利息给多付一些,免得日积月累,真个要生出绝望来,这边耳朵里听得杨义府道:“时修,你家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弟弟?”
  郑时修悚然一惊,立时瞪大了眼睛,追问道:“你听到什么话了?!”
  杨义府道:“是延章,他好似在外头听到了些风言风语,本想寻你说话,可你急急忙忙走了,他知道我们两同院许多年,便来问我——时修,你弟弟是不是在外头招惹了什么不好说话的人物?”
  
  郑时修已经顾不其他,连忙问道:“他还同你说了什么?除却你,还有谁听到了?!”
  杨义府道:“也未说什么,只是问了两句话,说是你家弟弟在外头惹了不少事情,还把人招到了你家,好似是赌坊子里头的人……他也晓得兹事体大,想来……应当是没有同其余人说的罢?”
  想来,应当。
  他一字一词选得甚妙,半含半露的,任谁听了都忍不住浮想联翩。
  郑时修果然脸色立刻变得阴沉沉的,他捏着笔的手一个力道没有用好,在抄了一半的经注划了一道长长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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