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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回忆:守护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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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卡罗斯受伤的朱莉落在了另一座雪山的山头上,摇身一变,化作一女子的模样,一头雪白的长发垂直飘落到地上,与积雪混为一体。
  此刻,太阳露出了它的半边笑脸,羞羞答答,柔柔地照耀着雪山和大地。
  朱莉注视着远方的天边,记忆飘到了遥远的地方——
  那是八百年前?
  或者更久?
  “当、当、当……”
  在她记忆里的最深处,是一连串金属敲打的声音。这个简单的声音一直重复着,一个月,一年,十年……她也记不清楚持续了多久。
  那时,她只是一只落难的小凤凰,她与一位铸剑人签订契约,变成了一团不灭的火焰,只要铸成魔剑,便可恢复她的火凤之身。她的使命,就是用她的全部生命去熔炼一陨铁。
  突然有一天,敲打声结束了,一个闪烁着奇怪符文和五彩光芒的长剑从熔炉上方缓缓升起。
  顿时,天空中风雨大作,雷鸣电闪。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从青春年华到迟暮之年,我的一生为你而生,现在,我的使命也该结束了……我的使命结束了,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呢!出来吧,孩子!”朱莉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年迈的声音。
  这时,朱莉终于从一团火焰变成了一只飞舞的火鸟。她终于恢复了自己的火凤之身。
  “我们的契约结束了吗?”朱莉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
  “可以这么说。”
  “那我可以飞走了吗?”朱莉拍打着翅膀,在空中盘旋着。也许是太久没有飞翔的缘故,飞了几圈之后,竟感觉双翅十分吃力,便落在了一块空地上。
  “你就打算这么一走了之?”老者笑了笑。
  “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你还记得它吗?”老者指着空中悬浮的长剑。
  “它不就是你打造的一把剑吗?”朱莉反问。
  “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它能凝聚自然元素之力,给人带来无穷的力量,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至尊魔剑。”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现在,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听完老者的介绍,朱莉对魔剑竟毫无感觉,她对魔法和力量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只想尽快找回在天空中自由飞翔的感觉。
  “那你知道它的来历吗?”老者又问。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朱莉回答得很直接。
  “真的吗?难道你真的什么都忘了?”
  “我……我忘记了什么?”朱莉满脸疑惑,但她又实在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把剑本是由一块从天而降的陨铁所铸,这世间任何一种异火都无法将它融化。而你,就是一只与那块陨铁同一天降落火鸟,就落在它的旁边。你受了很严重的伤,即使快要停止呼吸,也依旧守候在它的旁边……我想,它在你的眼里,是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吧……你就打算这么弃它而去?”
  “我……”朱莉本想反驳,但是看着眼前的剑,心中竟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那后来呢?是你救了我吗?”朱莉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
  “嗯,我救了你,但你也没让我失望……后来,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你口中吞吐的火焰竟能让这块陨铁发生变化……”老人继续说着,“于是,我就和你签订契约,你被化作一团火焰,为我融炼陨铁,打造魔剑,直到魔剑铸成之时……后面的结果,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朱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仿佛什么都知道了,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我要你和我再签订一个契约。”
  “什么契约?”
  “守护契约。”老者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四个字,然后再解释道:“我用一生铸造成此剑,现在我老了,该休息去了,而你本是神鸟,拥有不老之身,你现在的使命是要守护着这把魔剑,等待有缘人的出现。魔剑只认一个主人,当它认定主人的那一刻,也是你可以以人形现身之时,至于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说罢,老人的身影开始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空中。
  于是,朱莉就一直守候在魔剑旁边,直到若干年后的一个春天的清晨,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踏入了她的视线……
  “这不就是我梦中反复出现的那把剑么?”少年双眼发光,脸上全是惊讶的神色。
  “主人,这把剑看上去十分诡异,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较好。”少年身后一位长相奇丑、瘦如枯木的小矮人提醒道。
  “错不了的,波比,我在梦中反复看到这把剑,它不断地呼喊着我的名字,没想到这都是真的。准确的说,它应该叫‘魔剑’,是魔法力量的产物,我要把它带回魔界,带到属于它的魔法之地……走,波比,我们走近看看。”少年越说越兴奋。
  “不要啊,主人,波比有种不好的预感,此剑乃不详之物,我们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波比再次劝说。
  “少废话,你个乌鸦嘴,成天都唠唠叨叨念个不停,我早就烦透你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少年有些不耐烦了。那时的罗宾,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魔族世子。可若干年后魔界发生的变故,却也印证了波比说的那句话,这把魔剑的确给魔界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哎!”波比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不对!”少年突然停了下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主人?”波比小心翼翼的问道。
  “按照梦境的指引,这里应该还有一个美丽的小姐姐的,哈哈哈,瞧你紧张得……”少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坏笑。
  波比十分无奈,但依旧平静地跟在少年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有一点闪失。波比心里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将来一定会成为魔界的王,是自己要守护一生的人。
  此刻,躲在暗处的朱莉听见少年的话,心中泛起微妙的感觉,顿生困惑,心想:“他说的那个漂亮的小姐姐会是我吗?”不过又很快打消了自己的想法,她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只火鸟,还不敢想象自己化作人形的模样。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已经来到魔剑跟前。
  “波比,帮我护法。”少年的背后慢慢张开一对暗红色的翅膀,朝着悬浮在空中的魔剑飞去。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少年口中传出。当少年握住剑柄的那一刻,魔剑突然飞速转动起来,周围的空气受到挤压,强大的气流形成了风暴漩涡。漩涡的下方燃起了熊熊大火,火焰随着风暴漩涡螺旋上升,而漩涡的上方则是风雨大作,十几道闪电同时劈在少年身上。少年的面孔和身躯都扭曲得变了形。
  旁边的波比试图冲进阵法中救出主人,却被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无助的波比开始大哭起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没有能及时拦住主人,你要惩罚就惩罚波比吧,波比愿意为主人承受一切……”
  少年的指尖开始流出血珠,血珠流到剑柄上,一下子就渗透进去了。
  闻到鲜血的魔剑开始像一头饿狼一样吞噬着少年的手上鲜血。
  失血过多的少年意识渐渐模糊。。
  这时,躲在暗处的朱莉飞了起来,扑打着翅膀冲进阵法当中。朱莉也被魔剑所伤,当她的血和少年的血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剑阵里的风雨雷电火也随之消失。
  波比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只见自己的主人和一个陌生的女子相拥在一起,他们双眼微闭,嘴唇对着嘴唇,在光柱中旋转着缓缓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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