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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追忆江湖 / 第十七章 混 战

第十七章 混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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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往恒山派的路,蜿蜒又曲折,颜真一路走,一路游,居然走了十天还未到,此刻未到也还只剩下不足一天的路程,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青山中的恒山了。
  他来到一个简陋的喝茶的地方,人不多,他便找了一个地方要了一壶酒。一个拿着慢板的人也坐在了他的身边。
  “唱慢板”的道:“兄台能否借几杯喝啊?”
  颜真回道:“兄台,能否借几两银子花啊?”
  “唱慢板”的道:“恒山掌门就这么小气吗?”
  颜真疑惑道:“哦,你认识我?”
  “唱慢板”的道:“当然,鼎鼎大名的颜真颜掌门谁人不知?”
  颜真道:“可是小气大方跟身份地位无关,小气的人就是做了皇帝、天王老子也是个小气的人!我说得没错吧?!催命三更!”
  “唱慢板”的笑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原来你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颜真轻笑道:“你以前是拿个快板的,那样还能有人听你唱几句,可以挣点酒钱。”
  “唱慢板”的道:“不唱了,不唱了,都是些只喜欢听不喜欢给钱的人,嗓子冒火也换不来一杯酒。”
  颜真道:“所以你换成慢板了?”
  “唱慢板”的道:“不是。”
  颜真道:“那为何?”
  “唱慢板”的道:“以前用快板,杀人也快,杀人越快越没有快感,猫吃老鼠前也总喜欢和它耍耍。”
  颜真道:“所以你现在在和我耍耍?”
  “唱慢板”的道:“你现在还不让我喝杯酒?”
  颜真道:“我会给要杀我的人喝酒?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无冤无仇。”
  “唱慢板”的道:“我们确实无冤无仇,但是你却不该是恒山掌门。”
  颜真道:为什么?
  “唱慢板”的道:“因为江湖中能够任命门派掌门的人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
  “江湖皇帝!”颜真接道。
  “唱慢板”的道:“我以为你不知道!”
  颜真道:“该知道的我还是知道的,可惜这个掌门我还是接下了。”
  “唱慢板”的道:“你以为你们官府想要把手伸进哪里就能伸进哪里?!江湖就是江湖!官府就是官府!如果官府的手非要伸进来,只好剁了它!”
  颜真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官府就是要掌控一切!江湖也不能例外!你若杀了我,这一壶酒都是你的,我身上所有银子也是你的。”
  “莫非王土?那王的屁股得有多大,屁股太臭所以总有不愿臣服之人!听说你的手很厉害?”
  “听说你的乡野铁店铜门刀也很厉害!”
  “我们都是听说,现在好了,可以试试。”说完他从桌底下抽出了一把刻有梅花鹿刀鞘的铜刀,单面刀鞘是用一整块木料凿制而成,鞘室全部暴露在外,鞘身两侧边缘打有若干对小孔并穿有铁线,防止刀身插入后脱落。
  “原来你早就在这等我了?”
  “可惜你来得这么迟,害得我等了这么久。”
  颜真道:“我也在等你!”
  “哦?等我?你也知道我要来!”
  “是谁并不重要,肯定是太阳会的,我走这么慢就是在等你们现身、出手!”
  “唱慢板”的看着他。两人之间的杀意正浓。不远处有两人朝他走来,一个是身着女装的独孤寂,一个是笑嘿嘿的殷无常,两人的肩膀上都扛着刀。
  殷无常嘿嘿笑道:“太阳会不会就派了你一个人来吧。”
  “唱慢板”的道:“刺史大人真是个有头脑的人,想必他也是故意让颜真当这个掌门,故意走这么慢,故意挑起与太阳会的争端了。”
  殷无常仰头道:“不错,一切都在刺史大人的预料当中。只是为什么他们只让你一个人来,实在无趣,哎,你不够我们杀的。”
  “唱慢板”的拔出两把铜门刀,在阳光照耀下发出了灿黄色的光芒。本是他要杀人,现在却轮到他要被杀,杀人者人恒杀之!
  “且慢!”话声传来,他们扭头看去,坐在最不起眼角落的两个人站了起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诚、崔小鲁!韩诚告别唐琦他们之后,找到了崔小鲁,他找他相当的容易,他们本是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只要在药店的门口等就好,因为崔小鲁的父亲常年患疾,他总是要抓药,如果别人想要他杀人,就必须给足他足够多的钱,并且在他确定可以为之一战的情况下,只有在那种情况下,他才会为之全力一战!否则,他就不会再见到他照顾多年的爹!他爹自然也不会再见到他,没了他,他的爹只有等死!天下间绝对不排除有愿意让他们亲人等死的人,但崔小鲁绝不是。韩诚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崔小鲁便将他的父亲托付给了一个他认为可靠的郎中,两人分析了情况,才选定在此,杜刺史在神韵山庄,那里戒备森严,常人难以出入,殷无常又经常与独孤寂在一起,自然难以对付,夏步臣在县衙里,近日也很少出门,所以他们选定远离延州城的颜真!
  独孤寂笑道:“那位逃跑剑客我是认出了,跃窗的动作实在完美,这位一袭青衣,不会是传说中的不败青衣——韩诚吧?”
  韩诚笑道:“我虽未尝败绩,不过今天倒是难说!因为独孤寂也未尝败绩!”
  殷无常嘿嘿笑道:“你跟我们有仇?还是我们跟你有仇呢?”
  韩诚道:“你们光天化日抢别人的山庄,肆无忌惮地杀人,想必跟你们有仇的人会很多吧!”
  颜真道:“原来是叶正请来的帮手!他还没死?”
  韩诚道:“他死了,但人死并不意味着结束。”
  独孤寂道:“所以你来了。”
  “不仅我来了,还有赤霄!”他从黑布中抽出赤霄,光芒四射的赤霄。
  独孤寂的眼睛放出光芒,激动兴奋中夹杂着一丝忧虑,却大声道:“好好,甚好,原来赤霄落到了你的手中了!”他拔出鸣鸿,所有人都往后退,韩诚知其香味有毒,转到了风的上端。
  “唱慢板”的对着颜真,殷无常盯着崔小鲁,独孤寂凝视着赤霄!殷无常打破沉默嘿嘿笑道:“你们死定了!我们还有一个人。”他想要在心理上占据主动。
  “可惜还未到!”崔小鲁道。
  “说不准就在下一秒!”
  殷无常暗想到,是不是管家忘记通知夏步臣了,为什么他还没有来!现在谁都没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消灭掉彼此,他一来,便可打破平衡,压倒性的优势就会呈现出来!他们便可以出手!
  崔小鲁道:“素闻蝮蛇刀阴邪冷峻,被伤者血流不止,现在领教了!”崔小鲁的剑,锻钢制成,窄身、直刃、简洁明了,纤长挺直,结实锋利,剽悍实用,他知道只有进攻才是压制蝮蛇刀最好的办法。他携着剑疾速凌厉,身随剑往,剑随人转,势如破竹,殷无常大惊失色,当初他在客栈中被围攻的时候,如丧家之犬,身手也无过人之处,殷无常只见剑风呼呼而至,只好挥刀抵挡,交手不过六七个回合,忽然,他从蝮蛇刀上,又抽出了一把刀!一把一模一样的刀,也是蝮蛇刀!
  “两把蝮蛇刀!”
  “一把是真的,一把是假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否辨得清!”狡诈无常的殷无常两把刀运用自如,攻守自若,不经意间已将两把刀来回调换了数次,他同时也摒弃掉了两把兵刃运用上的弊端,即是攻时守刀,守时攻刀,刀剑之间撞出了猛烈的火花,崔小鲁身轻如燕,直跃在空中对他进行连续不断的凌空打击!他知道,无论哪把刀割伤他都有极大的风险,所以他的攻击一刻也不能停,如果给自己一丝丝喘息的机会,那么自己的身体便会给身体本身更多喘息的机会,就像种麦子的农民一样,如果一直弯着腰种下去,那他便会种的很快,如果有一次直腰休息,那便会有两次三次五次六次!这完全是武者大忌!殷无常攻时猛攻,退时猛退,
  他要在不停的攻与退之间为自己撕开一道时机,此时他的身上已被崔小鲁的剑尖撕了两道口子,口子不大,他也完全毫不在乎,反而越来越兴奋!能够伤他的对手并不多!他原本是有能力避开那两剑,但他没有,因为被疼痛刺激,更能激发他的斗志,求生的欲望,会让自己更疯狂,他很享受自己的疯狂,在疯狂的杀戮世界里,他才能快乐。如果有一百两银子,一个美人和一个自己想要的对手,那么殷无常绝对会选择那个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对手。
  颜真冲着“唱慢板”的一拳打来,他的拳胜过他的手指!“唱慢板”的并没有躲开,拿着木制的慢板就迎了上去,颜真暗想,居然拿个破木头挡我的拳头,他想要瞬间击碎后直接击打到对方的身体上时,他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打破这块木头,一阵剧痛袭遍全身,这并不是木头,这是“唱慢板”的再也不卖唱的原因,因为这是陨石冶炼出来的石板,上面只是涂满了木料,如果两板相撞,发出的声音自然不是人们平日听到的声音,颜真虽痛,他的表情并无任何变化。
  独孤寂道:“真是卑鄙,居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唱慢板”的道:“有你杀掉你父亲下三滥吗?”
  独孤寂怒从心头起,韩诚心中责怪这个拿着慢板的人,他不该提到他的父亲,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何况只是江湖传言。独孤寂的刀已经砍在了两块慢板之上,当的一声,其中一块崩裂而碎!
  怎么可能?他居然击碎了我的陨石!不愧是当世名刀!“唱慢板”的暗暗惊诧道。
  韩诚出剑!他并没有对着独孤寂而去,而是瞬身到了殷无常身边,殷无常大惊,他知道赤霄的威力!
  “你干嘛选择我!?独孤先生,快来救我!”他大声吼道。
  独孤寂刀刀砍在铜门刀上,“唱慢板”的知道自己已经抵挡不了几招,他的内力与心法招数完全处于下风,他并不怕死,但死在一个弑父的人手上,绝对是个侮辱。颜真听到殷无常的呼叫,急忙冲了过去,崔小鲁虚晃三剑,抽出身来,毫无停顿,剑已经落到了颜真的身上,一个用剑的去刺无剑的,看似占尽了攻势,但颜真一直在准备接他剑,接剑绝对是只有高手才能做到,他接剑心法谙熟于心,但是碎剑他却无十足的把握。
  蝮蛇刀很快被赤霄压制住,只听铛的一声——假的蝮蛇刀已被赤霄迎刃削断,殷无常直接撤到了独孤寂的身边,道:“独孤兄,快来对付赤霄!”接着一个转身转到了“唱慢板”的对面,对着他便是猛攻,把刚刚被压制住的愤懑发泄出来,可惜铜门刀也亦非普通的刀,“唱慢板”的右手已经被独孤寂打得麻木,只好换作左手。江湖中的人,尤其是高手,很少只练一只手的,只练一只手那是自断其臂。他们会充分挖掘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不让自己的脚拖累自己的手,也不让自己的手拖累自己的臂膀,更不会让臂膀拖累自己的脚,也不会让自己的视觉妨碍到自己的听觉,不让听觉忽略掉自己的嗅觉,所以他们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强!不断的追求自己的极限,有的人会走火入魔,有的人也会让自己进入到更高的境界!两种境界的人,两种结局的命!
  独孤寂已经感受到了鸣鸿的意会,此时独孤寂已被鸣鸿刀魂牵制,他的一招一式一张一弛一击一进已由鸣鸿所出!只看到一件青衣一把刀传遽交织。围观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甚至恒山的人已经下山而来。看守恒山的四五十人,全部出击,骑着黑马而到,他们都是乐铭章最信任的人,只有最信任的人才能够留守恒山!
  殷无常对着围观的行人大喊道:“你们还不去报官?!快去报官!”远处围观的人无一所动。
  人群中有人喊道:“放心兄弟,官兵来了也不敢拿你们怎样,他们如果见了你们这般的武功,保准能吓得屁滚尿流!你们尽管打!放心打!”另一人喊道:“我们从没有见过如此众多的高手在一起厮杀!真是过瘾啊~”
  围观的人的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很快形成了两派,有人已经开始下注。
  殷无常又转到崔小鲁的剑上,他在和“唱慢板”的过招中已经悟到了一招打败他的方法,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施展他的灵感,颜真不耐烦地说道:“你能把他杀了再过来吗?”
  殷无常道:“准备撤,没看到恒山的人马上就要出手了吗?”
  颜真对着独孤寂喊道:“独孤兄!”独孤寂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赤霄鸣鸿如两条饿狼撕咬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
  殷无常的刀已是收刀的架势,他们集体退意显然对崔小鲁有了影响,就在崔小鲁也准备收剑时,此时的殷无常忽然一个扑身向前,左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剑,一个顺势,蝮蛇已飞了出去,接着一个全身旋转又接住了刀,整个身体已完全撤了回来,他的动作只是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蝮蛇刀已在崔小鲁的身上留下了伤口!一道不深的伤口!
  恒山的人马已经冲了上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却被颜真拽了下来,拽下来的人又全部被扔向了唱慢板的。
  殷无常与颜真已经跳上了马,挥马而退,颜真的手里多牵了匹马,独孤寂与韩诚仍在苦战!赤霄与鸣鸿近五十年的再战!事已至此,不便恋战,独孤寂集中念力,努力控制住鸣鸿,转身爆发出的轻功比马跑得还要快,他飞跃在空中,一下落到马背上。
  三人骑上马扬长而去,殷无常把受伤的手举了起来,大口吮吸着鲜血,他兴奋地嗷嗷大叫,对着颜真喊道:“颜兄,其实那小子的剑法不错,可惜还不是死在我的刀下!哈哈哈。”
  崔小鲁对着恒山的一个骑马的说道:“你的马可以卖给我吗?”他捂住伤口转头对着韩诚说道:“我要回家,在我血流干之前!”韩诚不想让他看到他同情的眼睛,急忙低头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帮他扎紧伤口,血是止不住的,很快血从布中渗透出来,崔小鲁只顾骑马,看着家的方向。
  他答应过他的父亲,一定会回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父亲老眼昏花,甚至已经到了老年痴呆的程度,还患有不可名的疾病,他把他托在了一个郎中家里,他绝不能死在外面!
  此时,韩诚非常后悔把他带出来,他们是儿时的玩伴,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没有好朋友与非常好的朋友之分,因为朋友已将它们都已涵盖,他们到这里用了将近两天的时间,而他的血,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就会流尽,韩诚跟在他的左后方,随时做好接住他落马的准备。他发誓,一定要杀了殷无常!
  落日将落,崔小鲁的马渐渐慢了下来,脸色苍白的他,嘴唇发白而又发紫,他感到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枯竭,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无力,眼前一片黑暗,韩诚将他从马上接下,他说话的气力已经没了多少。他看着韩诚道:“你不要自责,我并不后悔跟你出来,我后悔我不该要你的钱,只是…只是我父亲的病……”
  韩诚痛苦地说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别说了……”
  崔小鲁微微道:“作为剑客,原来即使是最后结束那的一刻,也是不能准备放下手中的剑的,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能放下手中的剑。只有在家中,你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不去做,忘记仇恨,那才是最快乐的时候,我离家十几年,完全忘记了家里,像一根没有根的浮萍,以为江湖才是真正实现自己理想的地方,殊不知,浮萍太轻,风往哪里吹,它便要往哪里去,现在我才发现,真正的适合它的地方就是它生长的地方,可惜太迟了,你记住不要为我报仇!”
  韩诚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快死了,快死的人是不希望别人也为他去死的,快死的人也是没有仇恨的,因为他要离开这个尘世,任何人也都不想带着仇恨离开,仇恨太重,重到会让我的灵魂无法飞翔,何况,他们出奇的强!”他努力地想要看清他家的方向,可是他越努力,越是黑暗,慢慢地闭上了双目。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韩诚越发的自责,当他带崔小鲁离开的时候,他对他的父亲承诺,一定会再把他带回来。言犹在耳,他发现他是多么的自私,他盯着已经闭着眼睛的崔小鲁,看着他,这一刻,他觉得他好陌生,即使是你最熟悉的人,如果你一直盯着他,你也会感觉到陌生,甚至不了解他,他是谁?他与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死?
  韩诚将两匹马的马鞍卸掉,将它们赶走,它们嘶叫了几声,往平原上跑去,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韩诚背着他,发现他好轻,他的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三岁,他背着他想起了他们年幼时很多很多的事,一起放牛,一起歌唱,一起捉鱼虾,一起打架…他们都想成为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但当时的他们,很长时间连剑都买不起。
  崔小鲁的家,只剩下一个病废掉的奄奄一息的老人,即使只有一个人,那也是家,无论任何人,都会觉得亲人就是归宿,无论这个亲人有多么的贫穷、多么的卑微、多么的落魄,只要有一个人在,他便不孤独,便有企盼,因为他有家。
  当韩诚将他背回那个郎中那里时,老人已经走了。
  我的家又在哪里?他自问道,何处是家,心安处,自在处才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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