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貌引力方程

　　聂明远大部分时间都在地下建筑他的实验基地。张扬阳不愿意到地底下去，聂明远也不要求他，只要他待在地面驻地不离开，想干什么都行。
　　地面驻地围着洞口而建，又调来了一批士兵把守，戒备森严。张扬阳是没有本事逃跑的，他也不想跑，在这里过得挺好，干嘛要跑到外面被当成改造人追杀。他给自己做了个计划，每天吃喝玩乐的同时，再潜心钻研魔术技巧，就当是闭关修炼了，等他出山的时候定然拿出几个绝技惊艳世人。
　　和张扬阳一起留下的还有伊丽。聂明远留下张扬阳不仅仅是出于保密的考虑，他还有其他的目的。但伊丽这个姑娘他是想送走的，不料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姑娘当完向导死活不肯离去，说要留在这里找她爸爸。
　　大家都觉得这姑娘有点死心眼，毫无指望的事，她却非要坚持。很有可能她爸爸是到别的地方去了，过段时间就会自己回家了，毕竟伊凡的不归和一号二号行驶器的失踪性质不同。
　　但伊丽执拗地非要留在基地，说要在这里等调查的消息，只要有了那两个失踪的行驶球的消息，就能有她爸爸的消息，她相信他们是去了同一个地方。张扬阳倒是很想跟她直说那同一个地方是个什么地方，但最后还是作罢。聂教授被她纠缠得不行，也就让她留下来了。
　　一晃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这天晚上基地在地面开了一个娱乐派对，地下工作人员也都上来了，除了个别值班的，多数人都来参加了派对。这个派对是为了庆祝地下城实验基地落成，也是为了给枯燥的基地生活增添乐趣。
　　刚才张扬阳为大家表演了魔术，包括那个著名的指尖幻彩魔术。现在大家都在跳舞，军人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唱歌跳舞。
　　伊丽在舞池中间成为全场瞩目，她穿着露肩的裙子，身材火辣，舞姿婀娜，眼睛像能勾魂似的，好几个男人围着她转。
　　聂明远拿着酒杯看了一会儿，对身边正在张大嘴巴吃千层蛋糕派的张扬阳说：“上学的时候学过引力场方程吗？”
　　“没有。”张扬阳摇头。
　　“简单的说，物质的密度越大，引力就越大。在美貌引力方程中，女人越美貌，对男人的吸引力就越大，得到爱情的几率就越大。”
　　张扬阳抬头看聂明远，又顺着聂明远的目光看向正在热舞中的伊丽。“对，你说的对，但吸引力的结果不一定是爱情。”
　　聂明远扯了扯嘴角笑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说：“只能说得到爱情的几率更大。但也可能吸引到的是使自己毁灭的物质，或者毁灭对方。”
　　“毁灭么？”
　　张扬阳觉得聂明远的说法挺有趣，不禁思索起了这个美貌引力方程。
　　聂明远又说，“我看这姑娘执意留在这里不是为了她爸爸，是为了你。”
　　“啊？”张扬阳定格了两秒才恢复动态，“别这么说人家姑娘，人家爸爸失踪了，姑娘很伤心的。”
　　聂明远冷冷地说：“伤心？我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是上心，我看她对你挺上心。我感觉这姑娘留在这不是好事，你最好想办法把她打发走。”
　　张扬阳觉得好笑，“怎么是我把她打发走，她不肯走，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个地盘是你说了算，你叫她走啊！”
　　聂明远喝了一口酒，悠悠地说：“虽然我说了算，但我也不想得罪人，而且是得罪女人。这天底下什么人都能惹，就是不能惹女人。”
　　“切，你倒是聪明，你不能得罪女人，让我去得罪女人？我也不得罪。”
　　说到这里，张扬阳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聂明远的脸看了又看说：“不对呀，你不让我走，说是要保密，那你就能让她走了？她也知道了很多事，你就不考虑保密的事了？那她能走我也能走！你得放我走，那个聘书我还给你。”
　　“你要跟着她一起走？看来你也看上她了。”
　　“不是！谁看上她了，你别歪曲我的意思！”张扬阳争辩。
　　“这么漂亮的姑娘，你还看不上？”
　　张扬阳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哎呀，我的大教授，大博士，您到底想怎样？”
　　聂明远不再逗他，正色道：“现在有一种技术，可以删除记忆，我原本打算把她的这段记忆删除，然后把送她回去，那样多省事。现在弄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很麻烦的。”
　　“还能这样？”张扬阳若有所思，“那你也给我删除记忆好了，就不会给你泄密了。”
　　“你就这么想走？”
　　仅仅是删除记忆这么简单？人心险恶，江湖复杂，不要相信任何人。想着想着张扬阳变了脸色，他疑虑重重的盯着聂明远的脸看，想要把他的心思看穿。
　　张扬阳没有看穿聂明远的心思，聂明远却看透了张扬阳的所想。“放心，我不会杀人灭口的，我说过了，我是科学家，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张扬阳刚才确实是在为伊丽担心，他担心聂明远会对伊丽不利，删除记忆只是个幌子，万一是杀人灭口呢。
　　“失踪的人找不到了，我想已经湮灭了，就和你的朋友杰克一样。伊丽的父亲伊凡也遭到了同样的事情，但我不能这样对她说。要留就留吧，有个姑娘和你作伴，生活也没有那么枯燥，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吧，可能三年，也可能五年。”
　　其实聂明远估算的时间要比他嘴里说的还要长，他只是不想说出来吓到青年。但他的话还是吓到了张扬阳，“要这么久吗？”对于年轻人来说，不要说三年五年，就是一年，也都是很漫长的时间。
　　“很快的，别担心。”
　　聂明远的意思是三五年很快就会过去，张扬阳以为他是说不用三五年就能完成实验放他离开，两个人在误解的基础上达成了共识。
　　见聂明远站起来，张扬阳问他，“你干嘛去？”
　　聂明远说他要去地下基地了，张扬阳不以为然，“这么晚了你还下去？明天再下去也是一样的，难得休息放松。”
　　“时间不够用啊，要快，要快！”
　　说了好几个快，聂明远一阵风的走了。望着他的背影，张扬阳摇摇头，科学家就是一根筋，不知道享受，有什么可急的呢，多一个晚上又能顶什么用？他叉起一块哈密瓜塞进嘴里。
　　闷头吃东西的张扬阳忽然发觉气氛异样，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他抬头，看见伊丽正扭动着舞步朝他而来。
　　伊丽在张扬阳的面前停下，胯部微微扭动着，就像摆动的水草。同时，她朝他伸出一只柔软的手臂，作出邀请的姿态。
　　所有人都看着张扬阳，有羡慕，有嫉妒，有人吹起了口哨。张扬阳笑笑，放下吃的，用纸巾擦了擦嘴，随后站起来，轻轻牵起伊丽的手，朝舞池中走去。
　　跟随着音乐，伊丽抬起手臂，扭动身体围着张扬阳转。张扬阳也晃动着身体跟她应和转动。跳舞他也是会的，反正也不用什么章法，只要踩着节奏，自然的放松身体跟随旋律，将内心的快乐表现出来，这不就是舞蹈的真正意义所在么。
　　伊丽背对着张扬阳扭动，向上舞动的手臂朝后勾住他的脖子，柔软有温度的肌肤若有若无的触碰着他，迷人的芳香让人沉醉。
　　接着美人回眸，浅棕色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琥珀一般的光芒。这充满魅惑的双眸微微一颤，长长的睫毛微微合拢，就像是捕捉到猎物的孔雀捕蝇草。
　　有时候，夜晚是如此的让人沉迷。因为黑夜本来一无所有，所以它想尽办法，使出浑身解数来诱惑人。而白天只要有光就好了，当太阳升起，就可以让你拥有一切。
　　就这样，张扬阳在秘密实验基地过起了快乐的生活。早晨睡到自然醒，四处逛逛，研究研究自己的魔术。每天有可口的饭菜，还有美女相伴，这美女的美貌程度又十分能打，一个顶得上马戏团里一团的姑娘，给他的隐居生活增添了色彩和乐趣。
　　当然，美女并不是总在他身边转的。美女的脾气跟她的美貌成正比，越美貌脾气越大，所以除了教授的美貌引力方程之外，还应该有一个美貌脾气定理。越美貌，脾气越大、越古怪。
　　阴晴不定，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一会对你笑嘻嘻，一会对你爱理不理。有时候成天跟着你，有时候几天消失不见。
　　现在张扬阳和伊丽的关系似乎是一种难以界定的关系，说没关系吧，又有点关系；说相互爱慕吧，又差了点什么。张扬阳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伊丽是很美，对他是有一定的吸引力，但他在她身上没有什么归属感。而伊丽对他好像也并不较真，大概北俄姑娘就是这样奔放而自由吧。
　　张扬阳现在联网不自由，他和外界的联系是受限制的，要经审核通过才行。他把想要的魔术学习资料上报，会有专人帮他搜集后交给他。每天他会花不少时间钻研自己的魔术技巧，并自己动手做魔术道具。这里什么材料工具都有，还有各个门类的天才随时可以去讨教。
　　四月末的北俄冰雪消融，已经有了春天的气息。吃完饭，张扬阳去找那个AI工程师老郭。在这里他走得最近最熟的就是这个老郭了，毕竟曾经一起下洞历险，感情不同别人。
　　走到老郭的门口，听见里面闹闹攘攘的。推门进去，看见里面聚集了七八个人。张扬阳笑说：“又在打赌了？算我一个。”
　　“来来来！”
　　因为他会表演魔术，又时常雕刻些小东西送人，所以在这里很受欢迎。
　　“老郭弄了个人脸推算AI，要不要测测？”
　　原来，这个人脸推算就是根据一张照片，来画出这个人未来任何年龄的长相和过去任何年龄的长相。张扬阳心说这玩意儿有啥用啊，不过老郭经常搞一些没啥用的发明，反正就是玩呗。
　　“来来测一个。”众人让开一个位置。
　　张扬阳走过去看着显示屏说：“好啊，看看我50岁长啥样。”
　　一帮人玩了个遍，然后大家发现测未来不能马上验证，但测过去就能验证这个程序准不准，于是开始排队测过去。。
　　张扬阳也跟着测了，测十五岁的，十岁的，都准极了。连五岁也测了，看得张扬阳都呆了，以为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被老郭给偷了。还有恶作剧的说要测一岁的，大家闹哄哄玩得很开心。
　　玩着玩着，张扬阳念头一闪，鬼使神差地说：“哎，给我测一下伊丽的呗。”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