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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历四千五百九十九年,一位衣衫有些破旧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儿走在林间小路上,女孩儿要上学了,他答应要给女孩儿买一身新衣服。
男人看着左蹦右跳的女儿,轻声呵斥了一句:”好好走路,别摔倒了“。
女孩儿随口答应了一句:“知道了,”仍旧还是蹦蹦跳跳。
男人看着女儿这个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就随着她去吧。
走走停停,女孩儿突然叫了一声,“爸,这有个小孩儿”。
男人顺着女孩儿手指着的地方望去,一个浑身光着的婴儿躺在一棵古树下面。
看样子,是个男孩儿。
十月份,东北的天气已经很冷了,秋风瑟瑟,婴儿有些发抖。
男人随即扯下了自己穿着的外套,给婴儿包了起来,抱在怀里。
男人想了想,对着一旁的女儿说:“闺女,咱们先回家吧,好不好?”
“那我的新衣服还没买呢,”女孩儿有些委屈的说。
“听话,爸一定给你买。”男人有些愧疚。
“那,行吧。”女孩儿说。其实女孩儿也明白,这次衣服没买成,很大可能上就没有下次了。
——
“奶奶,我带了个弟弟回来。”女孩儿率先跑回家,嚷嚷着自己找了个弟弟。
“弟弟,什么弟弟啊?又说胡话。”老人放下了手中的农活,搂着跑回家的女孩儿,慈爱地笑着说。
“没有,我没胡说。”女孩儿争辩。
随即,抱着婴儿的男人也回到了家。女孩儿指着男人怀里的孩子说:“你看看,我真的没胡说。”
男人把婴儿放在农家土炕上,旁边躺着的,是他的妻子。
妇人坐起身,掀开了包着婴儿的衣服,说:“这孩子是谁家的啊?好俊俏的孩子。”
孩子似乎是听懂了妇人的话,冲着妇人伸出了双手,妇人见状欣喜地抱起了孩子。
妇人说:“这孩子,我们养吗?”
男人迟疑不决,说:“先打听打听是谁家的吧,找不到,我们就养,总不能放着不管,做人,还是要善良一点的。”男人咬了咬牙。
打听了两天,也没听说是谁家的孩子不要了,男人跟妇人说:“孩子他妈,你刚刚流产,我们就碰上了这个孩子,也许就是老天爷觉得不公,还给我们的吧,这是上天给的孩子。”
妇人听着男人的话,流着眼泪说:“是我没用,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男人抱着婴儿说:“不怪你,好好养身体,我们现在,有儿子了啊。”
——
女孩儿小时候,村里的大人总会逗小女孩儿,问她:“弟弟在哪?”
女孩儿每每总会回答:“弟弟在县城。”
因为这个小村庄,离的最近的医院,就是在县城。她就是在县城医院出生的。奶奶告诉她,她未来的弟弟也会在那里出生。
可世事难料,妇人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大夫问保大保小,奶奶说:“保大。”
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真的很难得很难得。
现在,村里人问女孩儿:“弟弟呢?”
女孩儿可以很骄傲的说:“在家里。”
他们问女孩儿:“有了弟弟,你就买不成新衣服了。”
女孩儿有些气馁,却还是很开心的说:“衣服可以不买,但是弟弟,必须得养。”
那年,女孩儿六岁。
村里人心照不宣,男孩儿不是亲生的这件事,男孩儿始终都不曾知道。
——
那年,庄稼还没收割完。
晚上村里有人来放露天电影,可男人没有时间去看。
儿子已经4岁了,说话咿咿呀呀,哭闹着想要吃饼干。闹累了,就倒在妇人怀里睡着了,睡的很甜很甜。
妇人提醒他,把家里的缝纫机修一修。
女儿下学期的书费也要交了,男人想着,明天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
夕阳下,穿着蓝色的涤卡上衣,男人站在池塘边,心隐隐作痛。叹息着自己的不争气,没能给孩子一个富足的生活。朝着心口,狠狠地给了自己两拳;
那年,男孩儿十三岁,女孩儿十九岁。
女孩儿要结婚了。女孩儿出嫁那天,男孩儿笑着笑着,转身就哭了。
男方来接人的时候,女孩儿哭着说自己不想结婚了。母亲笑着说她:“又说傻话。”像极了当年奶奶搂着女孩儿说自己有弟弟了。母亲给女孩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别哭了,漂漂亮亮的出嫁。”
母亲低着头,女孩儿看不见,可男孩儿能看见,母亲哭了,眼眶红红的。
父亲站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无所适从,身形很孤独很孤独;
那年,男孩儿上了初中。
离家的第一天晚上,姐姐和母亲抱在一起哭,那个他们疼爱了许多年的男孩儿,正在一点一点长大走远。
另一边,第一次离开家,在离家百里的市里初中住宿,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男孩儿就突然不想学了。
忍了十二天,第一次放假回家,周六的晚上,男孩儿跟母亲说:“妈,我想休学一年。”
本来心情挺不错的妇人,突然间就变了脸色,说:“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就是想在家待着。”男孩儿样子很委屈的说。
妇人赶紧叫回了男人,男孩儿有些畏惧的看着父亲,小声说了句:“爸,我不想学了。”
“为什么?”男人沉着脸说。
“想家。”男孩儿说。
那天夜里,男孩儿哭着睡着了,妇人小声地哭着,而父亲,抽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第二天,到了上学的时间,妇人给儿子做了一顿儿子很喜欢吃的饭菜,妇人跟儿子说:“吃了这顿饭,就走吧,好好学。”
男孩儿哭着吃完了那顿午饭。背起了书包,走了。
男人一直在一旁看着,直到看着男孩儿上了客车,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里的那颗石头,轻声落地。
女儿也是上初中就不想念了,那时他没坚持,由着女儿去了。现在儿子也是这个时候想要休学,他真的真的不想让儿子也辍学了。
那个年代,读书才是出人头地的最有效的出路,家里有一个学生,一个读书人,就是希望,生活就有盼头;
那年,奶奶病重。
男孩儿匆匆刚回家的时候,灵棚已经搭好,穿上孝服,奶奶静静地躺在棺材里。
男孩儿给奶奶磕着头,烧着旧纸钱。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流;
那年,庄稼早已收割完。
男孩儿穿着白衬衫走进了高中校园。
情窦初开,少年心事,男孩儿瘦了一大圈。
每次回家,父亲总叮嘱让男孩儿多吃点饭,儿子有些叛逆,总不愿意听父母的唠叨;
又一年春夏,父亲走了。
一个好好的人,就那么走了,走的那么突然。就一瞬间,天,塌了。
父亲,也成了一堆旧纸钱。
他的儿子,还没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他还没能看到,未来和儿子成家的那个可爱的姑娘。他想的未来,他还没看到。
他目睹了儿子前半生的的年少轻狂,却没机会看到儿子后半生的驰骋风光;
那年,男孩儿上了大学。
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的选了一所离家最远的。
母亲学会了使用手机,常常会给儿子打视频电话,儿子每每都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的样子。母亲总会说:“你忙吧,我挂了。”
其实初入大学,又有什么可忙的呢?
然后忽然有一天,男孩儿看见了一包饼干,就是他小时候无比爱吃的饼干。他想起了那时候自己吵着哭着要吃饼干,他想起了自己的奶奶、父亲。
他忽然明白了孝是什么意思,明白了所谓为人子女四个字的意义。
男孩儿会隔三差五的给母亲打电话,他会嘘寒问暖,他会心疼母亲。
因为他真的真的不想,母亲也变成那一堆旧纸钱啊。
——
男孩儿在大学军训、上课,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多月,然后一天中午碰到了两个人,然后被打晕带到了这里。
这些就是其华全部的人生轨迹。
苏某人立身窗外,以神通术法重新构造了五个年轻人的梦境,让他们重新经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经历。只不过他们只是旁观者,一幕幕清晰的发生在眼前,他们却无力去改变。
苏某人闪身出现在其华的床前,双手结印,试图观看其华的神源,只见丝丝缕缕的神气在其华体内游荡,却有一丝奇怪的神气向外溢散。
“奇怪,真是奇怪”苏某人口中喃喃。
正常的神源只会把神气聚拢在神的体内,绝不会向外溢散。如果向外溢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神将陨灭。可他们都是新神,神力充沛,不可能即将陨灭。苏某人顺着那条向外溢散的神气看去,似乎指向一位女子神灵,可模样却看不真切。
苏某人摇了摇头,继续探视着其华的神源,“奇怪,神源一丝属性都没有,却又无比灼热。昆仑天书上似乎并没有记载这样的一位神。”
昆仑天书,记载着华夏境内每一位古神的信息,自然神源的信息也包含在内。
“又是一桩怪事”,苏某人有些贼心不死的试图从其华体内摄取一丝神气,却不想其华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啊”其华一声闷哼,蓦然漂浮了起来,又摔在了床上。
“嗨!”苏某人尴尬的跟其华打了一声招呼。
“苏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其华看着做贼一样的苏老师,有些好奇的问。
“帮你盖盖辈子,咳咳。”苏老师心虚的说,“苏老师问你个问题啊,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了,那你为什么还愿意陪着母亲过完后半生?”
“因为,他们养了我,这十九年,我跟快乐!我很庆幸,我也,很骄傲。”男孩儿满脸自豪。
“善哉!大善,”苏某人一脸正经的说,然后又突然变脸,“给你盖被子这件事,别说出去啊。”
其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狐疑,他又不傻,这个所谓的苏某人一定是做了什么。可做了什么,他却是想不到。既然想不到,就索性不想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至于其华那缕向外溢散的神气所指向的女子神灵,如果他看到,一定会认出,那时曾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他从未见过她,仅此一次,却铭心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