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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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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头直接洞穿胸膛,透体而出!比剑刃还要锋锐。内脏,血液,衣衫,混杂在一块,恐怖而血腥。
  高亮瞳孔放大,手臂有些发抖,拳头不由松开了些,内心激荡难平。
  一拳,竟把林威打穿了。一个大洞,血淋淋,惨不忍睹。人受了这样的伤,还能活着吗?如果死了,那他岂不是杀人犯?
  他不敢再想下去,面对杀人这种事,哪能轻松。而且,他原意并不想杀人,只想揍一顿。可却不曾想,如今的他,已今非昔比,这全力的一击,威能很恐怖。
  同时,他也疑惑,为什么林威没有躲避?照理说,他这一击没有任何的技巧性,无论是接招还是躲避,都不难才是。可是,林威却没有躲闪。
  高亮把拳头收回,带出一股血涌,洒落在地。
  林威双目瞪得滚圆,血丝很多,脸如死灰,身体虚浮。此时没了支撑,轰然倒下,激起一团尘土。
  没了气息,死了!
  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林高看到了这个景象,彻底怔住,口不能言。林威,天赋很好,一直以来都受到家族高层的重视和悉心培养,林执也很是看重林威,才会把他收到身边。
  在上一次的比试中,林威凭借实力,位列年轻俊才前百名,被所有人认为很有潜力。
  可是,如今,他竟然死了!林威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能耐,还有很多手段没使出来。
  林高眼角一扫,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远处,一只小生灵,双爪举着一枚乾坤定,正对准林威刚才的位置。乾坤定并不大,表面刻画着神秘的符号,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而古老的迷雾,教人看不真切。
  由林威带来的乾坤定,最终却成为了杀死他的最重要帮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生灵竟然推敲出了乾坤定的用法。
  高亮此时也看到了,个中问题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感觉好些。
  看着地上僵硬的尸体,再看看远处的小家伙,过了很久,他才最终释心,没有再继续纠结。
  他跟林家,已经水火不容。林家处心积虑想要致他于死地,痴心妄想得到他的不死体,他不可能束手待毙,任人宰割。他必须反抗。这跟生死有关,容不得含糊。他不会主动去杀人,可他一直信奉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生死之争,死生难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如此想,他心里好受了不少,丝毫没有怪罪小家伙。林威的战斗力不容小觑,从刚才那诡异的剑阵,便可以看出一二,也许还有更厉害的手段未使将出来,再继续战斗下去,战果难料。
  如今强大的对手死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还剩下林高,如果他也要来取人性命,不介意一并收拾掉。
  高亮回过身来,看着林高,身上热血有些沸腾翻滚。他没有说话,挺身而立,英姿飒爽。
  林高已经懵了,比他还要强大得多的林威都死了,他一个人还能如何?更何况,乾坤定就在对手手中,如要杀他,不过举手抬足罢了。
  他最终泄了一口气,这次损失惨重,本想来讨个功劳,可事情却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无法改变,只能接受。而且就算能够逃脱,回到家族,也不会好过。毕竟林威死了,而他却还活着。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低下了头,说道:“你别杀我,我知道的都能告诉你。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未曾想明白,我可以完完整整地告诉你。留着我对你还有用处。”
  林高并不想死,想跟高亮做个交易,换得一条性命。
  高亮走了过来,靠在一块巨石上,慢悠悠地说道:“我并不嗜血,也不想杀人。你我能够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最好。但是如果,你如要来取我性命,林威便是榜样!”斩钉截铁,话语并不高昂,却如同一记警钟,让人不敢丝毫放肆。
  这句话带着威胁的意味,可对于林高来说再好不过了。可他依然还是不敢放松戒备,毕竟此人跟林家的仇很大,也曾被他折辱。要是来个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林高脸上堆着笑,哈头点首,显得很是恭敬。可高亮心里清楚,这个人得提防,这些不过是表面的功夫。
  高亮抬头看了看天,不知不觉,天色已不早,肚子也开始饿了。便说道:“你就留在岛上,别回去了。”
  林高点了点头,明白高亮的意思,高亮并不傻,不可能让他回去报信,叫来帮手,自找麻烦。
  “去弄点吃的,我们再来好好聊聊。”高亮始终看着一个方向,吞了一口唾沫。海面上一座小山般的大鱼浮出水面。
  他想道,要是能学到林高他们那飞天的本领,那就好了。这也是他留下林高,并没有对他实施手段的一个重要原因。
  如果能飞起来,那说不定就能飞出这片海域,回到家乡,回到父母身边。
  不久之后,一股鱼肉香气扑鼻而来。在高亮的监视之下,林高经过一番努力,折腾了几番,终于捕获两条大鱼。
  这两条鱼,体型很大,重量不轻,肉质鲜美,鱼刺很少,再经过高亮恰到好处的烹饪技巧,一道美食,香喷喷的烤鱼,出炉。
  当然,烤鱼所需要的火,还是由小家伙来承当。对此小家伙是一百个愿意。消耗虽然大,可美食当前,其他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高亮和小家伙,大快朵颐,好不畅快,很快便把两条鱼给解决了,最后只剩下两个鱼头,基本没有肉,只剩一副骨架子。
  香气很浓,撩人心神。他们倒是快活了,可苦了林高。林高坐在一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口水直流,犹如百爪挠心,肚子咕咕叫。很想抓一块来吃,可是此时不敢造次,生怕得罪了这两个祖宗。而且鱼只有两条,还是他费了不少功夫才捕抓到的,这个鬼地方,很难找得到食物。
  高亮早已注意到了林高的神情,只是置之不理,填饱肚子再说。
  这时只剩下两条没什么肉的鱼头,高亮递到林高面前。
  林高眉头微微一皱,虽然很不乐意,可也没办法,只得接过,不敢发一言。
  高亮看着林高,微微轻笑,不言。
  林高心里在打鼓,这笑,看上去云淡风轻,不着痕迹,可就觉得瘆得慌。
  拿起鱼头,小心翼翼地撮,像怕被下毒一样。可刚一入口,顿时眼睛都发亮了,然后也顾不上其他,使劲地舔和咬,把鱼头上残留的汁液和味道,舔了个干干净净,恨不得把整块鱼骨都吞下去。
  实在是太好吃了,这种味道从未试过。
  “其实,一条鱼,最好吃的,最宝贵的地方,不是鱼尾,不是鱼身,而是鱼头。你说是吗?鱼头,为首,首为第一,日月精华之所。有一种流传甚广的汤,叫做鱼头汤,正是只用鱼头,舍去鱼身,和水而煮。这种汤,具有强身健体,提高身体机能的良好功效。而且,入口香甜而美味。乃人间一大美食。”高亮脸上很严肃,娓娓道来,就像一个正在上课的老师,正在向学生讲解重要的知识点。
  林高一边吃着,一边听着高亮的胡说八道,霎那间竟有些迷,竟然当真。好奇道:“还有这种说法?倒是未曾听闻。”
  “人生在世,不过几十上百年,即使是那些活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物,对于天下事,他们也未必全然了解。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呢?”
  林高点了点,表示赞同。吃人嘴软,品尝美食,对高亮的话都有八九分相信了。最关键的是,高亮说这些话,很是严肃,眼神很坚定,很老实,语气很平稳,让人不得不信。
  高亮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很真诚,很老实,可心里却在不断盘算着。有着太多的问题和疑惑,需要这个林高来回答了。
  “我是普通人,可你哪是普通人?拥有不死体的人,绝对超凡,千百年来,浩浩荡荡,多少人为了寻找你而疯狂!非我这等人可比。”林高眼睛发亮,说道。
  高亮抓住机会,继续引导,最终很多疑问都得到了解答,涉及到机密之事,林高便不得而知了。毕竟在林家,林高身份比较低微,知道的事并不多。
  不死体,曾有很多古老的传说,不死体代表着,长生和永恒,到了修炼后期,强悍的体质,绝对掌握生死,超脱生死。
  可是不死体实在太过罕有,属于传说中的体质,即使几个纪元,也未必会出现一个。
  至于高亮的前世,听闻名字叫做原子,听说很是彪悍,是八千年前的人物,活了整整一千多年,而且是从域外而来,并最终埋骨在这片土地。
  可是至今没有人可以找得到他的埋骨地,无论是仇人,还是亲友。
  林家能耐超凡,属于天下第一教派,天宿教,的最重要一支,几千年来,教派内大小事务皆由林家说了算。
  林家,在这个星球上,拥有无人可比的势力,同时掌握了无可比拟的资源,可,几千年来,一无所获。甚至有人怀疑,原子还未死,只是闭关了,甚至已经离开了地球。可是更多的人则认定,原子已经羽化,不可能还活着。
  一则,根据知情人透漏,原子从域外来就是要寻找埋骨地的,在地球上,他整整活跃了几百年之久,后来突然销声匿迹。看来是找到了理想的地方,羽化去了。
  二则,是林家老祖肯定的回答。林家老祖能力超凡,八千年前,便已入圣,步入神位,登临天宿教教主宝位,光大和振兴了原本任人欺凌的小教派,到最后彻底登顶,无人可及。
  后来,却再难以寸进,便离开了地球,到域外世界去修炼。林家跟原子产生矛盾之时,林家老祖便已离去,至今未回。
  林家长老们通过一道法旨,与老祖联系,将原子的事告知。老祖的回复很肯定,原子已经羽化。
  听到这里,高亮很疑惑,既然林家老祖在域外,那他是怎么知道原子已经羽化的呢?对此,林高的回答是,“老祖神通广大,所站立的高度,非常人可比。所以并不奇怪。”
  至于原子跟林家的深仇,具体是怎么产生的,林高并不清楚。只知道,一开始大家的关系还是挺友好的,后来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林家众长老围攻原子,原子艰难杀出重围,带了一身的血迹,当时教派内大多数人都看到。
  众长老合力追杀,可还是被原子逃脱了。
  过了没多久,原子伤势复原,展开报复,杀了很多人。大鱼葛青的儿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杀的。
  甚至有一位地位颇高的长老,也被他坑杀了,传闻是他使用了诡计才得手的。
  听到这里,高亮微微轻笑,脸上很平静,可内心却翻滚不已。
  前世?原子?那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尸骨又在何处?他很好奇,很感兴趣。
  还有一个疑问,林家是怎么确定高亮就是原子的后世的呢?难道只是因为长相吗?要知道,天下人何其多,长相相似也并不奇怪。
  对这个问题,林高也做了回答。原来,原子的修炼方式,与众不同,他的生命跟传承,是通过前世与后世来延续的。
  每一代生命,在羽化之前都会寻找一块埋骨地,羽化之后,毕生的传承,都会凝结在一块,封印,等待下一世来寻找,延续,传承,从而万世相连。
  当前后世相会,后世便会得到前世的所有传承,即使是一个完全不懂修行之人,也能一下子到达一个很高的起点。
  好几世积累下来,越往后,越是恐怖无比。不用细想便知,这简直无敌。
  所以林家几千年来一直都在苦苦寻觅。一是原子的后世,二是原子的埋骨地。
  直到几年前,有一个人来到天宿教领地。据说,这个人非比寻常,真实身份却无人得知。
  这个人来了之后,与天宿教现任教主,林家大长老,长谈了好几天。
  这个人一走,林家便采取了行动,立刻派人前往东方,目标很明确,很顺利便找到了高亮一家。然后,经过长达半年的调查和研究,收集了高亮一家人所有的信息,外貌,生命精元,一一检测,终于确认,高亮就是原子的后世,确凿无疑。
  而,负责这个行动的,正是林妮这一脉。
  至于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对高亮实施手段,比如铲除,这里面涉及到机密,林高并没有这个资格知道。
  直到几个月前,竟意外得知,高亮,这个原子的后世传承者,居然还拥有不死体!古往今来,几个纪元都难寻的超强体质,不死体!
  高层们再也坐不住了,彻底震惊!做了好几年的调查,居然一直没发现这个问题。他们内心很不安,同时更重要的是,那可是不死体!任谁都不能泰然处之。
  所以立刻便采取了行动,不死体,诱惑太大了。
  知道了这个真相,提起林妮,高亮心头不免有些伤感,可他并没有继续纠结下去,人各有志,完全没这个必要。他也不会去恨,只恨自个没能耐,只能任人宰割。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林家,或者说天宿教,并非源自地球,而是域外,是与不是?”
  林高一听,甚感惊讶,“你居然知道这个?”
  高亮笑而不答。
  “你们来自何处?为何来到这个星球?”
  “先祖们为了躲避战乱,也不知多少年了,时间太久。”林高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微出神。
  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说道:“但是,我听说,林妮这一脉,并非纯粹的林氏血脉,而是外来血统。”
  高亮一惊,身体微微前倾,问道:“这怎么说?”
  林高回想了一下,说道:“听老人们私底下说,大概二十年前,有一天大长老,也就是现任的教主,带了几个人回来,说是林家的远亲血脉,遗失在外多年。”
  当时,几个人当中,主要是一对年轻夫妇,略显疲态,可风采不减。男的,英姿飒飒,只有双眼有些浮肿,像是哭过一场似的;女的,身材婀娜,是个美妇,同样的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像是刚刚经历了大悲大痛。他们各自抱着一个小孩。大的那个,两三岁模样,小的也不过半岁。
  而小的那个孩子,正是林妮。大的孩子正是林妮的姐姐,林艳。两个中年夫妇正是林妮的父母。
  可不幸的是,进入林家不久之后,林妮的父母便染上了古怪的绝症,没几年便去了。
  父母虽然离世,可林妮在家族中的地位一直都很高,受到高层们特别的照顾。
  哪一家有公子哥的,都来说媒,争得那个头破血流。最后,教主拍板,声称遵照林妮父母的遗愿,把林妮许配给了他的直系后人,林执。
  众人虽有微词,可也不敢违抗,只得遵守教令。
  林妮被众人争来争去,个中原因,主要有两条。一则,当然是林妮长相十分出众,在家族内甚至是教派内,都算得上是绝顶的美人,女神级别的人物,哪个后生不想娶回家去?
  二则,私底下有一些传闻,说是林妮很特别,如果能把拉拢过来,那必将有莫大的造化。
  “什么造化?”高亮很好奇,又靠近了点。
  “这我就不清楚了。高层一直都封锁消息,藏着掖着,能知道林妮很特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林高摇摇头。他确实不知,这其中涉及到一些机密,少有人了解。
  两人的谈话结束,林高把两条鱼头搞定了,就差没把骨头给吞下去。
  高亮对林高的配合很满意,林高说得很详细,让他了解到了很多情况,对于将来很有用处。
  就目前而言,他最想知道的还是,飞行。如何才能像林高他们那样飞起来呢?
  “还有一事,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飞的?”高亮稍微思考之后,直截了当。
  “这叫御剑而行。我修炼了多年才功成,很难。”对于修行法门,本不该对外说起,以防被人偷师学了去。可一打开话匣子,林高便脱口而出了。
  他此时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微微一愣,随之摇了摇头。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付出点代价,才能获得相应的回报。自个的性命还在别人手里捏着呢!什么家族训言,什么教派规矩,统统抛到了脑后。
  “那你能御剑穿越这片海域吗?”高亮问道,也是一种试探。
  “不确定。”林高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隐瞒。“这片海域,以往从未有过记录。我跟林威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闯。可是这片海域很是诡异,似乎永没有边界,无论我们多么努力,用尽何种手段,还是无法逃离,完全找不到出路。”
  这里就像是一座迷宫,兜兜转转,又会回到原点。
  高亮很惊讶,同时他也很认可。的确,他早就感觉到了,这个地方很不符合常理这座孤岛,四面是海,水汽本该很充足才是,可岛上,一根杂草也不可寻,一点生命的痕迹也没有。
  可是,海上,海鸟飞翔,天空是那么的干净,是那么的蓝。海天相接,很美,美得有点不真实。海上充满了生命的气息,生机盎然。
  这很矛盾,很诡异。
  而且,孤岛上,有一座小山,山上还有个洞。这个洞由巨石组成,很天然,很奇特,简直鬼斧神工。甚至,石洞内居然还有一块石座,浑然天成,又似人工雕琢。
  一处泉眼,滴落珍贵无比的龙液,只需一滴,便让人身体爆裂,脱胎换骨,很霸道。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很神秘,蒙上了一层迷雾,吸引着人们去探索和研究。
  当然这些思绪都只在脑海中回荡,不可能说将出来,让林高听了去。虽然此时相谈甚欢,可林高毕竟是外人,还是林家的人,不知何时便会再次兵刃相对,生死相争。
  按林高的话,就算会御剑飞行,也不一定能够逃离这里。那当初自己又是怎么进来的呢?准确地说,当初葛青到底是怎么进入这片海的?
  “这样,我们来个君子约定。”高亮说道,把那些暂时想不明白的事都抛到了脑后,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你把你御剑飞行的本领教会我,只要我完全学会了,我就不再限制你的自由。到时,你可以走,也可以留。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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