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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何日璧归来 / 莫笑少年穷,将来会更穷

莫笑少年穷,将来会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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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上海。
  寂静的黑,黑的让人窒息。
  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
  忽然间,一道灯光打下来,红色的光,在舞台中央,微弱的光忽隐忽现。不知何时一双手在在灯光中跃动。
  有鼓声,一声、两声,一声、两声,忽快忽慢,随着鼓点的变化,那双手在舞台中灵动起来。似蛇似蝶,像是要让你抓住,却又永远的不到。十几道灯光打下来,一个女人,纤细的腰,灵动的手,铿锵的音乐,整个舞台活过了过来。
  台下的人也似乎活了起来,鼓掌响起,音乐和舞台一下子点燃了观众的情绪。
  “你看怎么样”,观众席,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瘦瘦的男人拿着望远镜问身边的同伴,那是另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拿着望远镜的胖男人。
  “盘子靓条子顺,天生尤物,我见尤怜”。瘦男人望着自己的伙伴,“我是说项链,那个女人戴的项链。”“祖母绿,鹅蛋大小,质地不错,去年嘉士伯拍出过一条,一百万欧,算是好东西,但不是顶级货,不值得特别评价。”
  “这就是嘉士伯拍出的那条,这样的东西不值得我们来这一趟。瘦脸男人皱着眉。
  “或许老板就是觉得我们最近太忙了所以请我们来看场演出呢。”胖男人继续用望远镜看着舞台。身边的观众奇怪的望着这两个人。这是一场小型舞蹈专场,一千人的座位,这两个人却带着看演唱会的望远镜来,不知道要看些什么,让人浮想联翩。
  很明显,今天来看演出的怪人不少,就在不远处,一个身穿华衣的女士皱着眉头,在这么一个典雅的场合,身边一个男人留着邋遢的胡子,穿着十块钱的体恤,边看着舞蹈,一边喝着——啤酒。几口下去一罐喝完,女士松了一口气,这个男人把啤酒罐放进随身的包里,摸着摸着又拿出了一罐,打开继续喝。
  “今天跳的倒有些意思“”,男人在心里嘀咕。舞台上的女子他倒是熟悉的很,如今被称为上海舞蹈王后的白馨文。十多年前,还没称后前,就有人出了大价钱请了一批记者、写手、大V开始帮她炒作,而喝着啤酒的男人就是其中最早替她发文的记者。白馨文的舞蹈功底不错,但也只限于不错,舞蹈天赋就差的太多,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十几年前两三千的稿费,就算是只蛤蟆,记者都能写成一只天鹅,更何况白馨文长的真是不错,当年还是青葱少年,每次去采访,一半是为了稿费,一半就是为了去看白馨文。特别是每次帮她吹完法螺,她都会特意上来握握手,一边发着嗲“谭记者啊,你上次写的太好了,把我舞蹈的韵味,都写出来了。”这一顿嗲发下来,小谭记者文思必然再次泉涌,第二天的文化版就又是一顿狂吹,虽然那个时候整个圈子都知道,这个刚出道的女孩不简单,背后有男人。
  但今天的舞蹈真的不一样,虽然舞技依然生硬,但是音乐和编舞很不一般,每个音符和动作都配合的神乎其神,特别是这股韵味说是古风却又带着异国情趣,看似独舞,却跳的磅礴,“这次编舞的不简单,看来是砸了大价钱了。”
  一个小时候后,身边的女人松了一口气,演出结束了,男人也喝完了最后一口啤酒,拎着叮叮当当的包向后台采访区走去,虽然他早就不是记者了,但这张脸还有用,剧场的工作人员大多认识他。
  在去采访区的路上,却遇到了众星捧月的白馨文,男人向一边闪去,想要避开,却一眼被白馨文看见,这个已经在上海舞蹈界称后的女人的确有过人之处,竟似乎毫不在意男人的邋遢扮相,上来握手,“谭记者,你好久不来看演出啦,真是太久不见了。”男人上前握手“现在白小姐已经不需要我们来写了,就不来凑热闹了。”“谭记者开玩笑,您来我随时欢迎,不知道今天的演出,谭记者怎么评价。”
  男人并不思量,脱口而出,“编舞超一流,舞蹈技巧和十年前差不多。”
  白馨文脸上出现一丝尴尬,却也转瞬即逝,笑着说;“好啊,那谭记者也帮我们编舞宣传宣传。”说完抽出手,打个招呼,回到众星之中。
  这时记者群里走出一个男人和谭记者打起了招呼:“今天你怎么回事,为了稿费,也不该得罪她啊。”
  男人一笑:“你不知道吗,人烂则刚、人致烂,则致刚。人要没什么好失去了,就开始说真话了。”
  今天的群访热热闹闹,大多是年轻人,一代更有新人出,每个人都若有所思,但是男人几乎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窃喜,今天的稿费看来高于平均水平,白馨文的团队出手一贯大方,十几年来都是如此。
  姓谭的男人自己找了个靠门的位置,舒坦的坐下,听着一堆言不由衷的废话,却看着坐在前排的一堆人等,却没有看到一个编曲、编舞大咖,究竟是谁编的舞,今天的曲子一直在男人的脑子里徘徊。
  其实这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只是既然来了,就满足一下好奇心,反正回家也是躺着。
  忽然,白馨文拉住旁边一个小男生的手,对着记者们介绍,“这是我的师弟,本次舞蹈的编舞。”小男生对着记者们鞠了一躬,浓妆艳抹,细柳腰,兰花指,鞠躬时满脸通红。
  似乎没有人对这个编舞感兴趣,所有人围着舞蹈女王转,话题已经从演出八卦到了感情生活。
  男人呲牙一笑“拉倒吧,你们谁都知道她的男人是谁。”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编舞,白馨文甚至都不愿说一下她的名字。“不对,这个也不是编曲和编舞”,男人脑子里一闪而过,“这样的人编不出那样的舞”,男人脑里出现的是舞蹈的磅礴,钟鼎之间隐约闪过的刀剑。
  背后还有高人,或者背后还有高人,或者这个舞和曲也是买来的,不过这些也不重要,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男人拎着叮叮当当的包起身往外走。有些记者不满的看着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男人笑笑“加油吧,朋友们。”
  8月的上海,剧场外有些闷热,男人吹着风,晕晕乎乎的脑子里始终是白馨文在舞台里打转的画面,那些音符和舞姿填满了他迟缓的脑子。
  “自己什么时候那么热爱艺术了,”男人自嘲的笑着。
  今天来看演出,本来就是件诡异的事,某一天一个很久前圈里的朋友辗转找到他,希望他写一篇白馨文专场演出的评论。男人已经离开圈子很久,这个时候,忽然有人找他来写这场演出,还提出怎么写都行,就比较诡异了,最诡异的是当男人以懒得起床为由准备拒绝的时候,对方直接从银行账户打来了一万。
  最最最诡异的是对方承诺这篇评论一百块一个字,远超行业标准。
  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又何况是几万。
  其实,他本来并不愿回到这样的场合,特别是见到那些带着一脸稚嫩的记者,这会让他想到自己的过去。
  满怀希望又卑微谦恭,不在乎自己兜里有几个子,总是安慰自己,莫笑少年穷,壮志雄心,觉得自己比谁都牛,今天拿着几百块的稿酬,有一天也会成为人上人,谁知道过了若干年后他才发现,以后的日子居然更加穷。
  就在男人准备省钱走回家的时候,背后有两道银色的影子尾随着他。
  一个胖胖的影子偷偷对着自己的同伴说:“如果是让我们尾随白馨文我也就认了,凭什么要尾随这货。他看起来全身还没我的袖钉值钱,倒是闻起很有古董的味道,很像是刚出土的。”。
  “很难说”,他的同伴也皱着眉头,“老板最近几年品味变化厉害,很是让人难以捉摸。”
  他们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一道冷笑久久挂在脸上,“拜托,尾随跟踪本是我的专长,你们真的出现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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