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活下去的希望

　　胖女人转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赵念虹道“我的羊被狼吃了，那你们两个小杂种怎么没有被狼吃掉，你们被吃掉了多好，这样还能给我省下很多的粮食，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杂种，两个饭桶。”
　　“你们自己说说，你们能做好什么事情，这么一点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说你们活着干什么，被狼吃了都便宜你们了。”
　　“还被吃掉了，我看就是你们两个将我的羊拿出去卖掉了，说！卖给谁了家了！”
　　赵毅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他知道和这女人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还不如不说。
　　“给我跪下！”到了客厅里，胖女人拿出一块搓衣板仍在地上，又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鸡毛掸子。
　　赵毅看了看地上的搓衣板，又看了看胖女人手中的鸡毛掸子，紧咬牙关跪了下去。
　　赵毅刚跪下去，胖女人就拿着鸡毛掸子挥舞了过来。
　　“啪……”她真是一点都没有留手，使尽全力挥舞着鸡毛掸子，而赵毅只能咬紧牙关承受
　　“呜哇……，不要打哥哥……”赵念虹哭泣着用她那稚嫩的小手抓向鸡毛掸子，试图阻止胖女人打赵毅。鸡毛掸子打在她的手上，一下就将她打出一块青紫的伤痕出来。
　　胖女人见赵念虹居然敢拦她，二话不说对着她就挥舞了过去。
　　“你个小杂种，两个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本来跪在地上的赵毅看到赵念虹挨打，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抱住赵念虹，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所有的伤害。
　　赵念虹哭泣着嚷嚷道“坏人！你是坏人，呜呜呜……”
　　“啪啪……”
　　两兄妹这种行为完全激怒了胖女人，她暴怒地不停挥舞鸡毛掸子“两个小杂种，没有一点用的东西，你们活着干什么，简直就是浪费粮食。”
　　“快说！我的羊在哪里！”
　　赵念虹可怜的哭泣声传出很远，非但没有激起胖女人的同情心，反而让她打得更起劲了。
　　一个身材干瘦的男子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眼中有些不忍的道“孩儿他娘，我看可以了，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我看……”
　　“你看？你看什么？你能看见什么？老娘做事要你来教啊，给我滚远点”
　　男子一缩脖子退了下去，虽然眼中不忍，但却不敢再说什么。
　　三个男孩推开窗户探出脑袋来看向客厅，一个七岁的男孩笑着说道“那个野种又挨打了。”
　　另一个十多岁岁的男孩撇撇嘴道“那贱种三天不打皮就痒，整天都不消停，烦死了！”
　　还有一个九岁的男孩厌恶地道“那杂种把我们家的羊弄丢了，我的羊奶没有了，打！打死了最好。”
　　住在胖女人家隔壁的邻居家里，一男子正在吃饭，拿着饭碗听到赵念虹的哭泣，听到胖女人恶毒的骂声，完全就吃不下饭。
　　男子把碗一扔，把筷子使劲地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骂道“这死女人，这样打两个不过几岁的孩子，真下得去手！”
　　男子的妻子立刻站起来问道“你干嘛去啊，你给我回来！”
　　男子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妻子，继续往门外走。
　　妻子立刻站起来三两步走到男子身边一把将他拉住道“你去管这些闲事干嘛，那死女人我们躲都躲不急，你还去惹她，你闲的啊。”
　　男子激动地指着院墙大声道“那还只是两个孩子！她罗彩凤不养，我包海养了！也就多两个碗而已，我他妈就不信了我包海还养不活他们。”
　　妻子拉着他的手就是不松开劝道“那是人家的家事，你现在去插手算是什么事情？你难道被她骂得还不够吗。你冷静点，那女人你还不知道吗？你现在过去反而是害了那两个孩子，那死女人发起疯来受苦的还是那两个孩子。”
　　“当初就不该让这死女人领养那两个孩子！我他妈当时还以为这见缝插针见钱眼开的死女人转性了呢。这死女人既然这么不喜欢这两个孩子，她当初抢着领养他们干什么。”
　　“据说孩子的母亲给他们留下了一大笔的财物，全被那死女人霸占了。这些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不然以那女人的脾气，怎么可能发这善心”
　　……
　　胖女人喘着粗气拿了一张凳子坐在赵毅两人面前，用鸡毛掸子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小杂种，这几天都别给我吃饭，不饿你们几天，你们不知道粮食来之不易，不教训你们一下你们不长记性”
　　赵毅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赵念虹，没有让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他的衣服上满是条状的血印子，血迹沁透了衣服，甚至他的鼻子里都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液；但是他却没有痛呼出声，没有掉下哪怕一滴的泪水。他的眼中满是憋屈和愤怒，但是他又无法去反抗。
　　胖女人将鸡毛掸子忘地上一扔道“给我去把猪食弄出来，不给我弄好今晚就别给我睡觉。”
　　男子摇摇头也随胖女人离去，客厅里只剩下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孩子。
　　赵念虹哭泣不断，赵毅忍着疼痛，苍白着脸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念虹乖，不哭不哭啊，没事了没事了啊。”
　　赵念虹伸手抱住赵毅，但是却触碰到了他背上的伤痕，让赵毅浑身一阵痉挛。
　　赵念虹停止了哭泣看着赵毅道“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没事啊，念虹没事吧？来把手拿出来哥哥看看。”
　　赵毅将她的手摊开，轻轻摸了摸淤青的地方，轻轻的吹了下道“念虹痛么”
　　赵念虹嘟着嘴嗯了一声道“羊羊本来就被狼狼吃了嘛，为什么不相信我们。”
　　赵毅用手抹去她眼睛旁的泪水，再擦去她快流到嘴里的鼻涕，挤出一抹微笑道“我们弄丢了羊羊，她肯定生气啊，好了，念虹你去把火升起来，哥哥去弄猪食。”
　　“嗯”
　　待赵念虹走远后，赵毅紧皱眉头咬紧牙关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哪怕是抬起手，背后就像是撕裂一样的疼痛，火辣辣的。
　　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鼻子上的血液，拿到眼前双眼凝视着它，他在心中发誓，等将来自己长大了，谁都不可以欺负念虹，不会让她受哪怕一点点的委屈；将来自己长大了，谁都不可以这样欺负自己，再也不会这样憋屈地跪着挨打，谁都不能让自己跪下！
　　紧接着他又笑了，是自嘲的笑，倒不像是在笑，而像是在哭。这样的话，这样的想法，自己已经说了多少次了，已经想过多少遍了，但是那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一样的挨打，还不是一样的跪下。若不是念虹，若不是还有念虹，哪里还有活下去的欲望。
　　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但是却已经比一些少年都还要懂事了，他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默默的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件破烂的衣服，他必须在背上的鲜血还没有干的时候将衣服换下来，否则那再次撕裂伤口的痛苦，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都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默默的躲在角落里舔舐伤口，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