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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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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总是怀旧,童年有太多的美好记忆。乡下老家属于三县交界,土地辽阔,那碧绿的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间纵横交错的弯弯的小溪,小溪旁边的垂柳……都装满我童年的记忆,前几天回老家,看到茶几上那对黑色精致的一大一小的,记忆的闸门瞬间打开,儿时的记忆立刻浮现,仿佛就在咋天。
  关于那对精致乌黑透亮的黑色的可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是我们家的古董级文物,母亲说那是当年曾外公在天津的铺子做厨师时捎来的,我一直赞叹老祖宗的手艺,那簿簿的木片作成的圆桐状的上下两体的东西多年来毫发无损,不变形,近一个世纪以来一直完美的呈现在那儿。它见证了我们家的兴衰。
  我出生在七十年代,童年正处改革开放前期,那是计划经济时期。父母养育了我们六个子女,由于子女多,家中很贫穷,勤劳的母亲便在劳动之余,搞起了养鸡的副业。每年春天柳树刚刚发芽,母亲就卖来四五十只鸡苗放在鸡笼里,精心侍弄,渐渐懂事的我便会和母亲一起从喂小米开始,渐渐拌饲料,最后喂点玉米,小鸡一天天长大,母亲的笑容也一天天绽放。当然期间也会有小鸡因生病,迷失,被邻家的狗偷吃等而天折。最后长大的大约会有三十几只。每天清晨随着母亲的叫声,那三十几只颜色不一漂亮的鸡宝宝飞跑过去围拢着母亲咯咯叽叽地吃食,那是我童年忆中的一道绝美的风景。
  每年刚进廿月,新鸡便开始生蛋,也是母亲一年中最开心的曰子,成年公鸡留一只过年侍候亲戚吃。其余父亲便拿到集市上去卖,然后置办年货。童年最开心的事,便是站在小橙子上,去鸡舍上的鸡窝旁捡鸡蛋,最多时一天能捡二十个左右,然后我一趟趟小心的跑进屋里把鸡蛋一个个放进茶几上的大里,望着里那白花花的鸡蛋,那时的我曾盼着自己什么吋候能长场病,因为只有那时母亲才会给我做盒包蛋。老家每五天一个大集,那也是我最快乐的一天,一大早母亲便领着我挎着满满一竹篮鸡蛋到集市上去买。我们到时那条窄窄的巷子已是人头窜动,两边站满了卖鸡蛋的老乡,母亲来到固定的地方,掀开白羊肚毛巾,那时我家的鸡蛋个大,颜色鲜,买主们很快围拢过来,他们你要十个,我要二十,母亲和他们讲着价,我依旧坐在母亲旁边,唱着三姐教得歌曲,母亲说那时我很听话。遇到运气好,接近中午卖完后,母亲会照例化一角钱给我买个尖尖的白面馒头,我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母亲舍不得吃,顺手拿出地瓜窝头咬几口。遇到买鸡蛋的人少和难缠的买主,看到母亲为一分钱和买主争执,我內心会对母亲的“小气”心生怨恨。回到家,母亲顾不上劳累,坐在椅子上,打开白布手绢开始数钱,满脸洋溢着喜悦,然后把钱用红布包好放在茶几旁边那支精致的小里。
  那个年代虽然贫穷,但母亲用智慧把家里生活打理的有滋有味。母亲时常告诉我们,只要能吃苦肯受累,一切就会好起来。养鸡寄托着母亲对生活的希望,那一只只鲜活的生命承载着母亲对美好生活的向望。
  七十年代末农村牲畜的防疫条件比较差,每年春季都会流行鸡瘟,一夜之间几十只鲜活的生命会倾刻间天折,望着它们母亲会伤心地流下眼泪,但坚强的母亲又会从头开始。后来,条件好点,母亲定期给鸡宝宝们接种疫苗。母亲的收入也更加稳定,每每遇到较大开支,母亲就拿出小,打开红布包,开始数钱。那些年大里鸡蛋卖了又拾,拾了又卖,从不间断。但母亲从来舍不得给我们吃,更别说她自己。只是小的钱不怎么长,母亲用它贴补家用,供我和姐姐们上学。平时母亲特别节俭,但该花时母亲从不吝惜。每到春节,母亲都去集上扯漂亮的花布给我和姐们做上漂亮的衣服。要强的母亲说:“人可以有穷命,但不能有个穷相,你都看不起你,谁还看得起你自己。”我时常对着那白花花的鸡蛋发呆,母亲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对我说:“等咱家条件好了,我一定给你炒满满-盘鸡蛋。”
  上中学时,农村实行土地承包,父母在地里种上了果树,家里农活多了,条件慢慢变好,母亲也渐渐变老了,但养鸡的习惯没有丟,只是不再养那么多,每年养十多只鸡,鸡蛋依旧放在大里,时常有乡邻来买鸡蛋,母亲会大气地说:“自家鸡生的,钱随便给就行。”不知从什么时起,母亲也会偶尔给我们做她最拿手大葱炒鸡蛋,那种清香,至今我都念念不忘,那是城里的大厨们无法做出来的,是家乡的味道。
  九十年代初,几个姐姐相继出嫁,我也参加了工作。老家果树开始丰收,每年秋天苹果收摘的季节,总会有內蒙,天津,北京等外地客户来老家收沟苹果,年近六旬的父母这时最高兴,小里的红布包也变得鼓鼓的,父母用它们把家里的矮草屋变成了大瓦房,还置办了彩电,印象最深是我成家后第一次买楼房时母亲拿出了所有的积续五干元钱给我。不知从何起父母在渐渐变劳,已不能在田间耕作,但勤劳的习惯没有丢,依旧每年养着十多只鸡,里的鸡蛋也是时常满满的,年过七旬的母亲已不再赶集去卖,一枚枚攒起来,等着我们姐弟几个回家时让我们带回来,妻子和儿子特别喜欢吃。每次回老家给母亲留下零花钱,母亲总是舍不得花,把钱放在小的红布包里。
  闲暇时我时常想起老家大里那一枚枚白花花的鸡蛋和小里母亲包钱的红布包,想起童年和母亲一直喂鸡,捡鸡蛋,赶集卖鸡蛋的情景。母亲的勤劳和节俭深深地刻在我脑海里。
  前些天,母亲打电话说一外地收古玩的相中了老家那一大一小的,想高价收买,我问母亲:“卖了吗?”“没卖,多少钱都不卖。那可是咱家的传家宝!”听后,我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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