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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六界图之蜉蝣 / 第十二章 已是此中人

第十二章 已是此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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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沉渊与清江打打闹闹,或者说挨着揍回到府中,刚走进雨廊,视线中边出现一抹倩影。
  湖心的假山下,一身雪白的祁青端坐与矮石之上,身后长长的狐白裘斗篷就要拖到雪地中,她的身旁横着一把梧桐木古琴,不过此时玉手放在琴上的祁青没有拨动琴弦,而是偏着修长的玉颈,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偶尔窜到结冰湖面下的鱼儿们,洁白无瑕的清秀侧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美人雅致如兰。
  轻悄悄走在雨廊上的花沉渊扯扯嘴角,想着趁祁青出神悄悄溜回屋子。
  奈何他身旁迈着小碎步的清江却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态度,摇头晃脑地吼了句哎哟天怎么这么冷,然后嗖地窜回自个的龙舍。
  注意力本在湖面的祁青听到声响,柳眉微动,慢慢起身转向雨廊,秀眉含笑地望着廊中人,“公子归来,祁青未能相迎,还请公子见谅。”
  找不到雪可以摔出去的花沉渊与祁青视线对上,有些手足无措,只好挠挠头,讪笑道:“祁小姐早。”
  祁青轻弯柳腰施了个福礼,看了看已到天空正中的太阳,微微翘起的嘴角更加迷人,“公子说笑了。”
  花沉渊牵强笑着走向湖心,打哈哈道:“祁兄最近来得有些频繁啊。”
  视线低垂的祁青双手相扣于腹前,轻声道:“兄长近日在读《太白阴经》,不解之处颇多,只好常来找柳先生求教。”
  花沉渊不走心笑道:“祁兄博览群书,学识渊博,修灵上又天资卓越,确实是人中龙凤,我只能望其项背啊。”
  祁青似乎是担心伤到花沉渊自尊,赶忙轻轻抬手,小声道:“花公子也很好的。”
  花沉渊暗叹一口气,心道小姐姐我好个毛啊,我只是一个寄宿在别人家里的杂役好吧,文上还能半瓶子水晃晃,武上是真的一点不就,这样的家伙除了皮囊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皮囊能当饭吃吗?
  额,好像确实可以。
  对啊!为什么会遇到柳长卿呢,要是遇到一个女神仙,我现在不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吗?
  唔,不对,万一女神仙长得难看怎么办......
  花沉渊沉浸到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
  见他埋头不说话,祁青还以为他是因为半年来在修灵上寸功未建而情绪低落,连忙出言安慰道:“花公子不必太过着急,入精卫境最重要的不是能否将灵力锁于体内,而是灵躯是否强韧到可以承纳下灵海,绝大多数人要在十八岁左右才能入境便是这个道理。公子这些日子在外忙碌,灵躯已是锻炼得足够强韧,想来只要多试着拓池几次,很快就能入境了。”
  听到祁青的声音,花沉渊被无形大手从太虚拽回现实,不动声色地扬起眉毛,倒吸凉气。
  小姐姐你知道漏壶吗?漏壶就是不管给它灌多少水,灌多少次水,它都会漏光,漏得精光的一种东西,碰巧跟你面前的某人很像。
  花沉渊抬手摸了下鼻子,想到给自己起的“人形浇花器”这个绰号,心底偷偷发笑。
  祁青说完话,也感觉不太妥当,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乱了方寸,又懊恼出言伤到了花公子。
  见面色微红的祁青悄悄攥紧双手,花沉渊吸进更多凉气,露出难看笑容,试探问道:“祁小姐,不如咱们游游湖?”
  祁青默默点头,与花沉渊并肩走出湖心。
  两个人开始一声不吭地围湖而行。
  一圈。
  又一圈。
  整个府上安静得可怕,除了东边龙舍里清江偶尔发出的呼噜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可这就更让那时有时无的呼噜声能直扎人心。
  天寒地冻下漫步,花沉渊像走在一片灼热的焦土里,每走一步,脚底都有被无数银针扎刺的感觉。
  搬石头砸脚的花沉渊想抬手给自己两耳光。
  好在可怕的安静没有持续太久,在两人无声漫步到第五六七八圈的时候,北岸的正屋响起开门声。
  被呼噜声刺穿全身的花沉渊听到声响,两耳一竖,连忙转头,在发现两根救命稻草后,立马迎了上去,离进入雨廊的两人还有近十步之远,便抱拳道:“祁兄这是要回去了?”
  缓缓走来的两人之一,自然是眸子迷人的柳长卿,而另一人,与花沉渊一般年岁,儒雅俊逸,风度翩翩。
  此人便是祁青的兄长祁礼。
  人如其名,是位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
  温文尔雅的祁礼装束与祁青相仿,亦是白裘披身,宽大的斗篷缝隙里,隐隐约约露出挂在腰间的玉符。
  玉符旁,还有一块形状似鲤鱼卷尾作跃龙门之势的和田籽玉,据说其是由祁家的老先祖亲自去天池为初生的祁礼寻玉时寻到,先天便是如此模样,乃是真正的可遇而不可求。
  此时,洁白无瑕的软玉随着祁礼走动,与玉符不断相碰,发出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的轻响,悦耳动听。
  “没能与花兄畅谈,还望见谅。”
  祁礼携风而至,轻轻拱手还礼。
  花沉渊随意摆摆手,接着把视线转向没有回屋意思的柳长卿,打趣道:“柳先生这是嫌府上太闹腾,要出去?”
  单手负后的柳长卿往龙舍瞟了一眼,轻声笑道:“今天的事情好像不多嘛。”
  花沉渊又摆摆手,没好气道:“拉倒吧,难得空一会,下午还要去长乐街的书院替吴先生带孩子呢!别想给我找事情做,快走快走,突然瞧着你眼晕。”
  柳长卿毫不介意这反客为主的举动,笑着说道:“我去趟神霄玉府,不会太久。”
  花沉渊侧身让出路,在祁礼带着面色微红的祁青随柳长卿离开后,懒懒靠到雨廊的圆柱上,使劲撑起懒腰。
  “怎么,不去送送?”
  清江那鬼鬼祟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哈欠打了一半的花沉渊硬生生合上嘴,说不出的难受,他扯住睚眦在空中飘荡的龙须,气笑道:“装睡装得挺像啊!”
  清江抽出被攥住的龙须,啪地抽到花沉渊手背上,嘿嘿道:“大爷这不是给你留地呢嘛。”
  花沉渊冲睚眦不走心地笑笑,顺手拍掉搭在手背的龙须,看了眼没有留下任何凹痕的手背,扬了扬眉毛。
  这也算是他这半年来身不由己获得的小成果吧,别看他在修灵上毫无长进,可抗揍的功夫却是与日俱增,像这样抽到常人身上能肿起一条红斑的龙须鞭挞,放在他这只能算是挠痒痒。
  脑袋高过他肩膀的清江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瞧,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便歪起大脑袋,瓮声问道:“搞不懂,祁青这丫头这么漂亮,脾气又好,你小子为啥没兴趣?”
  没等花沉渊开口回答,清江冷不丁声音惊恐道:“你小子不会和大爷我日久生情了吧!”
  “我!...”
  花沉渊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清江哈哈大笑起来,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在他身边蹭来蹭去。
  花沉渊手忙脚乱地退开清江,怒道:“赶紧出门去找条小母龙吧,少来恶心我!”
  清江躺倒地上,死皮赖脸道:“那哪成,大爷现在可是你小子的监工,得把你这个杂役看住。”
  花沉渊一听到杂役两个字,瞬间没精打采起来。
  清江在地上撑起身子,火上浇油道:“大爷要是没记错,明天要去赵铁匠那儿了,又是辛苦的一天嘛。”
  花沉渊翻了个白眼。
  在花沉渊看来,这整条拜玉街上,最不厚道的家伙,便是对面胡同的刘老头和这个赵铁匠。
  刘老头嘛,三天两头就要找他帮忙抗米拎菜,每次的重量都还不小,百十来斤那都是家常便饭,经常都是牛羊大猪整头整头的往家里抗。
  原因无他,就是刘老头那近二十口的一家子特别能吃。
  可刘老头明明有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儿子啊!就算他们都有事要做,那也不能每次搬粮食都没空吧?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少人?
  搬就搬吧,给人打工的哪有说话的份呢。
  可主要是一想到刘老头看着他弯腰抗米时露出两瓣黄牙傻笑的模样,他就气得牙痒痒。
  那笑容,简直是冬日的艳阳,都能把昆仑山脉的冰雪融化,把他那好不容易才生出一点的助人为乐之心融化掉,还不是一刹那的事情。
  所以说嘛。
  解衣衣人冻自己!侠肝义胆病一身!
  花沉渊越来越认同这句话。
  至于赵铁匠。
  呵!
  花沉渊对他的评价只有一个。
  长着一张憨厚面孔的狡诈恶徒。
  这本就皮肤黝黑的汉子在他眼里,早已黑成了一块木炭。
  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去赵铁匠的铺子。
  那日,心怀忐忑的花沉渊刚进门,赵铁匠就带着一脸耿直笑容贴近他,狠狠拍了几下他的后背,当时疼得挤眉弄眼的花沉渊没太在意,后来回到柳长卿府上,才发现身后的衣衫上覆着了一层浓黑的污垢。
  联想起赵铁匠拍完他后就去吃饭的情景,花沉渊恍然大悟。
  好嘛!原来是借他蹭手了。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更可恶的是,花沉渊本想着第一天去顶多是帮忙添添柴火倒倒铁水,毕竟他啥也不懂,担心给别人添乱,哪知道赵铁匠知晓他的来意后,二话没说就给找了一把他只能勉强举起的大锤,非要教他打铁,说他聪明有慧根,是百年难遇的铸剑奇才。其实花沉渊知道,那黑货根本就是想找乐子,果不其然,没一会,看着他被大锤抡得东倒西歪,赵铁匠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还带着一屋的糙汉子一块傻乐,那震天响的笑声,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在脑海浮现,花沉渊摇着头捂住脸,不经意间,他从指缝中看到倒在雨廊上不亦乐乎打滚的清江,又重重叹出一口气。
  ——————
  神霄玉府,玉清殿。
  满头白发归于头顶成髻的盘古玉琼站在书案前,皱着长眉来回转动手间的一团黑芒,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轻轻摇起头。
  “帝君找在下何事?”
  收到玉符消息后就直接赶来的柳长卿不疾不徐地迈入殿中。
  盘古玉琼静等柳长卿靠近书案后,将身前黑芒推出,缓缓道:“先生所虑或许是真,人间发现英招境恶鬼,这便是那恶鬼的灵魂。”
  柳长卿接过黑芒,抬手在其表面拂过后,脸色微沉道:“不论是否是刻意而为,在下认为都有必要调查一番。”
  盘古玉琼嗯了一声,苦笑道:“吾今日请先生前来也是为此,人间不劳先生费心,吾自会让各路游神多加留意。只是,这能前往幽冥搜寻的人选,整个天境也很难找出先生外的第二人了,若是先生愿意,还请助吾人一臂之力。”
  柳长卿放下黑芒,淡淡一笑,“长卿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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