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非黑即白

　　第五章非黑即白
　　丰都山传说是地府的门户，现在山上模仿传说建起了各殿，各种牛鬼蛇神泥胎居住其中。作为旅游盛地，人气兴旺，山脚下的各色店铺，应有尽有。人多了真是连鬼都怕。
　　在一处小吃街前仇凡下了车，司机很有时机的表达了感谢便把一个小包交到仇凡手里。看着数叠整齐的红色人头，仇凡心中感慨；神仙不欺我啊。
　　手里有钱，心不慌。仇凡迈着八字步在小吃街上溜达，左手一支串，右手一支肠，他是想体会下王老五的感觉。
　　在无尽的嘚瑟中，仇凡在一户小餐厅前停了脚步，抬头望去招牌用的是流行的四字名，用着不流行的黑白配写着“非黑即白”，“非黑”两字用的是白字黑底，“即白”两字用黑字白底，这真是一面纠结的招牌。
　　推门进去，店里打扫的挺干净，同样用的黑白配装修，大片的黑旁边就是大处的白，充斥着怪异的氛围。
　　仇凡张口就喊：老板！
　　客人上门，从厨房边走出位高个，头戴厨师白帽，身穿厨师白色上衣肩上挂着一面白色的毛巾，就连裤子和鞋都是白色的，从衣服的间隙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黑色衣服，那面较深肤色的脸在白衣的衬托下更加的黑了。
　　仇凡还没从刚才的嘚瑟中恢复过来，开口；哟，这不是七爷嘛。
　　服务员一愣，打着哈哈；客气，客气，这位客官点些什么？小店内供应家常小炒，鸡鸭鱼，除了中间那位都有。
　　水煮鱼，拿手小炒来四份，牛二来一斤。仇凡兴致上来了豪气大发。
　　好的，客官稍等，随后承上。转身进了后橱。
　　哥，外面来个吃饭的，叫我七爷，我们开店以来这可是头一回。白衣小哥一幅得意的对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厨子说道。
　　那我出去他会不会叫我八爷。黑衣厨回道。
　　这厨子也挺有可性，从帽到脚一身黑，在叮当的锅响声中，偶有白色的内衣闪现。
　　白衣者名叫白非白，黑衣都名为朱非朱，
　　说起二位的身世，足以让五月飘雪，人神共泣。这还真是哥俩，生于贫下中农家庭，父姓朱，母姓白。当年天灾人祸食不果腹，树皮都被人扒去吃了，哥俩的母亲怀有双胞胎，因为饮养不良，难产去世，可怜的两人出生便没了母亲。他们父亲在村里遍寻最近添人的家庭，请人照顾一二。吃百家奶度过了满月，眼看满月将至，他们父亲走了几里路找到了唯一能识为断字的文人，起个名，据说那人以前是个秀才。满月时，老秀才如约而至看到这哥俩，不知是秀才喝多了，还是心情不佳，张口便说，白非白，黑非黑，飘然而去，三日后秀才无疾而终。
　　朱父缅怀亡妻，便把黑改成朱，哥俩由此得名。老大皮肤稍白名叫白非白，老二皮肤偏黑名为朱非朱，
　　朱父为了养活这两个娃，出了远门下黑窑，把哥俩扔给村里照顾按月打钱。从吃百家奶变成了吃百家饭，东一顿西一顿，追着狗子满处跑，为了知了四处爬。十岁那年出现了转折，黑窑塌方，朱父从此一去不返，村干部看孩子可怜跑到黑窑找老板，多少闹回来些补偿，哥俩在这些补偿下混成了半文盲，多少认识些字，在村里的看护下，还算有个人样，十六岁那年，带着村里的嘱咐，全国上下跑，最后流落此地已有近十年。
　　百无聊赖的仇凡刷着手机，不时七爷端正盘子上来，仇凡刚要动筷子，厨子送上来水煮鱼。仇凡抬头看到一身黑衣。呦呦，八爷，你也在啊。仇凡招呼起来。
　　厨子微胖的脸颤了颤；兄弟，真讲究，你先吃，我后面还有忙的。
　　后橱中，怎么样哥，是不是很爽，咱们这主题餐厅今天总算遇到一个识相的。
　　街上人来人往，小店今天只有仇凡一个客户，古怪的装修还有外面让人纠结的招牌自带生人回避功能，非大智大勇或特二的人莫入。
　　从日薄西山到深夜，半斤牛二下肚，脑袋有些晕的仇凡看着桌上的剩菜，大喊一声；七爷买单。
　　就这样连续三天，仇凡摇头晃脑的迈着八字步去，摇头晃脑的迈着猫步回。
　　第四天中午时分，仇凡醒来，依照惯例模模北斗，看看漫画，现在那两幅画就像有实物在上面一样，有种破纸而出的感觉，手欠的仇凡想试试能不能拿出来，伸向画中的短棍，仇凡的手不受阻挡的伸进纸中，摸到一物提了出来，室内狂风四起，到处做响，出现一半的短棍便被仇凡按了回去。
　　太他妈的吓人了，以后要找没人地方多锻炼下眼界，万一有天碰上个大魔头之类的，一句话没话自己却被吓死了，我的宏图大业怎么完成，这样会很让神仙伤心的。仇凡拍拍胸口说着。
　　傍晚时份，仇凡出现在小店里，七爷看到来人，没有招待，在厨房处喊了声；老规矩，你先找地方坐。
　　仇凡今天心情不好，原因是不知道怎么给那哥俩开口，开口了不答应也罢，找机会再来，如果他们答应贡献点血出来，后果会怎么样，这哥俩就此消失？还是马上就装备加身，现身当世，那岂不是闹出乱子，仇凡愁的直挠头，这事也没个人商量下，左右为难，一时挠的更厉害了。
　　一会功夫，酒菜上桌，仇凡菜没怎么动，只是不停的灌酒，七爷转身看过来，看到仇凡状态不好，便凑过来，笑着说；小哥怎么了，老婆跟人跑了？
　　没跑，仇凡又一杯下肚回道。
　　儿子不是亲生的？仇凡心里一乐，这货还真是活宝，
　　不是。
　　噢，那我陪小哥喝点。七爷意会错了。
　　来先走一个，抬头喝个底朝天。
　　不一会，厨子看今天生意不怎么样，索性加入了战斗，稀里糊涂开始了，一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一边是醉翁之意只在酒。
　　临近深夜，路上已经没人走动，偶有店面的灯光点缀这条不宽的路上。
　　仇凡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憋在心里的话开始不要钱似的向外倒，断断续续把来的目的说了出来，七爷八爷可是久经沙场的人，见惯了这场面。仇凡拉住七爷从兜里摸了半天，终于把漫画翻出来，指着一页让他们看；你看见了吗？就是这么个东西。
　　七爷八爷面面相觑，回望自己的半生，又看了看迷离的仇凡，他们可没把酒话当真。
　　八爷说道；你不就是想要我们兄弟的血吗？
　　仇凡这句话听清了；那可说好了，只要一滴。
　　将漫画放在桌上，七爷八爷拿着牙签点破食指，两滴血落入漫画中。此时一阵微风，七爷八爷消息在小店中，瞬间又从小店中出现，好似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仇凡接着上一句说；两位哥哥哎，如果出了乱子可别怪我啊，我就是个跑脚的。
　　仇凡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四肢一软倒在地上，鼾声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