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拳有太极

　　苏城一中附近有一处胡同闹市，里面龙蛇混杂，有打尖的商人、灯下黑的小偷、还有无所事事的混混，三六九等形形色色。唯一的好处就是便宜，不管吃穿住行还是很实在的。
　　别看店面不怎么样，各种小吃可谓是一绝，保准你吃了一回念念不忘。在这寸土寸金的地儿，还能有这么特色的存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卓亦凡一路上心不在焉，不知不觉路过此地，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目光所至看到令人发指的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敲诈勒索，更气愤的是居然欺负手无寸铁的老人，实在太不像话了。
　　“老头，收保护费了。”一头上染着七彩鸡窝头的楞头青，手拿钢管敲了敲书摊。身后两个同类呲牙咧嘴，双手插在口袋，两腿一抖一抖的，一副吊儿郎当样。
　　“行行好，这两个月生意不好。再过两个月一起给，你看行不？实在不行免费拿几本书回去看，喏，有天蚕土豆的《斗破苍穹》很励志的。
　　不喜欢啊，还有我吃西红柿的《星辰变》变变变。还不喜欢呐，不怕，我这什么没有，就是书多，您瞅瞅，还有欲无止境的最新佳作《情颠大道》，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仙侠经典（厚脸皮，给自己推荐一下）。保证你买了不吃亏，看了不上当，来来来，人手一本免费赠送。”
　　老头自顾自的一通吆喝，突然四下里一阵默契的安静，紧接着一阵哄笑，周围的好事者捧腹大笑，那笑声肆无忌惮令人发指。只见以鸡窝头为首的一伙愣头青，脸色由红变绿，由绿变白煞是好看。
　　鸡窝头也算是见过些世面，最终还是忍了下去，低着头一脸邪笑，左手中的钢管轻轻的敲打在右手掌心上，讥笑道：“呵呵，两个月。不吃亏、不上当，你这是拿我们开刷啊。信不信我一棍子下去，让你脑袋开花啊？今天要是交不上份子钱，兄弟们给我把这破书摊砸个稀巴烂。”
　　“别介啊，大家有话好说，和气生财嘛。”老头人老心思却异常灵活，察言观色见其脸色巨变时气血浮动隐现亏损，便明白平日里没少做成人运动。
　　不由分说欺身附耳道：“我看大哥您气色不好，中气不足，脸色苍白两腿发颤，定是肾衰节奏。我这里有一良方包治百病、立竿见影，分文不收，只需几位大哥通融一二便可，几位大哥意下如何。”老头低头哈腰，暗地里朝卓亦凡看了一眼，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去你-妈的肾衰，你再啰里八嗦，信不信我打断你的狗腿，把你吃饭的家伙全烧了。”为首的愣头青正要发火，突然心中咯噔一声，该不会被这糟老头说中了吧，心里暗自寻思是不是最近发廊店去多了，连晨勃也没有。
　　于是一把拽过老头的衣领：“老不死的，把秘方交出来，再交一半的保护费，剩下的下个月补交，这事就这么算了。要不然，哥几个可不好回去交代啊。”
　　不管这几位如何威逼利诱，老头就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没办法，楞头青一挥手，身后两二愣子上去就要掀书摊和打人。
　　“算你们倒霉，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卓亦凡为自己找了个打架的理由。怒火在心底燃烧，卓亦凡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身后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手，趁其不备用力向后一扯，愣头青摔倒在地。而后伸出一脚，踢在另一人的膝盖窝上，顿时跪倒在地。
　　老头还不忘添乱：“大哥别介啊，我60多岁的单身汉，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啊，你这一跪，我可就晚节不保了。快快请起…”说完还不忘假装上前，欲扶起愣头青。不想人老眼花，脚下一滑上身后仰，一脚踢在愣头青的下巴，将愣头青踢飞出去，一时半伙直不起身。
　　七彩鸡窝头见势不妙，上前几步一拳伸出，朝卓亦凡太阳穴打去。此时卓亦凡力道用老，新力未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双拳难敌六手。
　　就在此时，老头顺势抄起擀面杖随手一丢，不多不少刚刚好丢在鸡窝头脚下。鸡窝头一个不慎，摔了个四仰八叉、呲牙咧嘴。正要起身狠狠教训这糟老头一顿，这时平地一声雷：“不好了，城管来了，风紧扯呼。”一时鸡飞蛋打，好不热闹。
　　俗话说得好，这年头有钱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几个愣头青还是有些脑子的，也不顾身上的疼痛，撒腿就跑。临走前，抄起地上撒落的西瓜，转眼就消失在茫茫人海。卓亦凡和老头见此露出会心一笑，心道谁说愣头青一定就傻，这不挺聪明的，这瓜顺的挺溜的。
　　此时摊贩们都走了一干二净，唯有老头不慌不忙，对卓亦凡感谢道：“多谢小哥仗义相助，无以为报；小哥你随便挑几本书，看顺眼就拿走吧。”
　　老人家做点小本买卖不容易，干脆顺着他的意，随便拿两本意思一下就行了，到时候再多给些钱。卓亦凡快速扫了一遍书摊，见一古朴泛黄的线装书随意堆在角落里。
　　出于好奇卓亦凡随手将其拾起，弹了弹书面的灰尘，入目的是一本修身养性的拳谱，上面写着《太极拳》三个鎏金大字。只是字体古朴有如蝌蚪，不知是什么字体，隐隐约约像是个太字。
　　卓亦凡心里想着，这么旧的书应该有些年头了，回去问问老头子，顺便考校一番；平常总是自诩才华横溢，出生书香门第，祖上虽无状元出身，但好歹出过榜眼。就算都看不懂，送给老头子收藏也不错。
　　打定主意，卓亦凡选好书后，礼貌问道：“老板这本书多少钱？”
　　“都说了不用钱，你我相识也算缘分一场，谈钱伤感情。”老头子连连摆手、脸现怒容，显然是生气了。
　　“这哪成呢，老大爷出门做生意不容易，怎么能让您吃亏。”说完掏出钱包，随手抽出几张大红老人头递给大爷。大爷推搡不收，卓亦凡只好硬塞到大爷衣兜里。
　　“哎，小伙子用不了那么多，给一张就成了。”老人家拽着卓亦凡的衣服拉扯道。卓亦凡无法，只能劝道：“放心吧老板，我还要再选几本呢。”于是装模作样在书堆里寻找，随手拿了本现代版的《道德经》，头也不回跑了，深怕老头推搡，年轻人最怕这种场面。
　　老头见此点头微笑，自语道：“不错，不错。不仅一表人材，且心地善良，希望对你天煞孤星的命格有所帮助。”
　　经过这一出，卓亦凡一扫之前的儿女情长，心情大好溜达溜达的出现在胡同口。恰巧遇见开车而来的刘管家，快步上前挥手道：“刘叔，怎么来了？”
　　“太阳就要下山了，老爷看少爷你还没回来，就让我过来接你回家吃饭了。”刘伯停好车，亲自为卓亦凡打开车门，随着发动机响起，一路上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