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梦醒时分

　　富贵不归，如锦衣夜行，家中的父母还好吗？次日，亦凡安排好公司日常运作，踏上了回家的路。近乡情怯，亦凡最终还是按下门铃，迎接亦凡的是两鬓斑白的母亲。
　　亦凡看在眼里，回想当初离家出走的原因，觉得甚是可笑。父母在，不远游。还未等母亲反应过来，亦凡已欺身而上，抱着卓母痛哭流涕：“妈…”身后的欧阳振华看到日夜思念的人，不经老怀欣慰。
　　是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丢开往日的包袱，畅所欲言。当亦凡提出将老人迁往自己的事业所在地时，欧阳夫妇淡然拒绝：“人老了，走不动了。”“我明白了……”亦凡埋头吃饭，心中波涛汹涌：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现在想想当初的决定是多么幼稚，这个世界除了钱，还有情。人生短短几十年，就让我陪二老走完剩下的路吧。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亦凡除了陪伴二老之外，其余的时间都用在物色公司人选上，以便将公司托管出去。
　　这段时间，亦凡全身心的融入到一家三口的天人之乐中。若干年后，二老仙逝，亦凡变卖公司，将所有的钱捐给慈善机构，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穷游全球。
　　直到某一天，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回到了苏城，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感叹道：“落叶归根，还是回家好啊。”当老人按下门铃时，水波荡漾，回到现实中，石桌上再次浮现一行字迹：万物轮回，一切归于尘土。
　　五座凉亭，只剩最后一座了，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亦凡长舒了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最后一座凉亭。当亦凡踏入凉亭，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
　　只见石桌上一道清泉凭空出现，倾泄而下，落入石桌上假山形成的幽潭中。清泉不断流入潭中，而潭中泉水却一直不增不减。如此违背科学的异象，却又和谐自然，让人生出世事本该如此。亦凡情不自禁伸出双手去接清泉，泉水却直接穿透而过。
　　回过神来，正待查找原因之时，亦凡心脏传来一阵锥心刺痛，眼前的清泉化为“镜子”，再度呈现被困在火海中的王雨轩和另一个自己。此时的“亦凡”异常憔悴，由于热浪的侵蚀，虚脱无力。脚下的火浪已经蔓延上升，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凉亭中，亦凡感同身受，焦急万分。试了多次，就是弄不清这无根之水。冷静才能解决问题，亦凡深吸口气，闭上双眼，以期静心思考，感受其中的韵律。良久，一道光芒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亦凡嘴角露出微笑。
　　善善若水，水善而万物不争。不争而莫能与之争……“江湖救急，弱水三千，我只取其一瓢。”亦凡睁开双眼，眼中露出智慧的光芒，伸手屈指一弹，一滴泉水应声落入火海上空，化作冷烈的甘霖浇灭火焰。
　　一时身心为之清凉，王雨轩和“亦凡”欢天喜地拥抱着久违的雨露。当雨势渐止，唯有头顶倒悬的八根石钟乳稀稀落落的滴着水珠，煞是好看。
　　烟雾弥漫，包裹着整座小岛，聆听叮咚脆响，王雨轩不禁感叹：“好美，天上人间不外如是。”火光闪过，透过石钟乳上的水滴折射出星星的光芒，美得让人窒息，虽然是如此微弱。王雨轩不禁耍起小孩心性，数起星星来：“一颗，两颗……八颗。”
　　“亦凡”顺着王雨轩的目光，凝视着头顶蜿蜒错落的石钟乳，似乎联想到什么，凉亭、石桌、石凳……
　　“是了，头顶的石钟乳远远看去，不就像石凳吗？按照石凳的指引，在遥远的地方必然有一座类似石桌的小岛，只要登上此岛，将石壶放回原处，也许就能回到现实了。
　　亦凡越想越加卜定，但是放眼望去，宛若隔了一条银河，又该如何到达彼岸。“要是有条船就好了。”亦凡唉声叹气，望洋兴叹。
　　回到凉亭，亦凡细细咀嚼五句箴言：正道苍桑，照亮人间真我。情比金坚，斩断红尘忧扰。黄粱一梦，方知福之所在。万物轮回，一切归于尘土。善善若水，水善而万物不争。回想当时糊里糊涂闯入此地，经历种种，眼前的景色虽然美得让人留连忘返，却又如此的虚幻，毫无生气。
　　慢慢咀嚼五句箴言，其中似乎隐藏某种关联。亦凡走出凉亭，寻目望去，隐约间察觉到五色光芒：“我明白了，正道沧桑，照亮人间真我，寓指火——石壶。那么第二句所暗指的便是金——金石，第三句暗指木——竹枕，第四句是土——沙漏；第五句是水——无根之水。火—金—木—土—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五行相生？
　　自从亦凡灵智苏醒后，对于知识的渴望，超乎想象。不仅将相应的学科知识掌握，就连也是杂谈也涉猎不少，其中就包括《五行说》。
　　联想到火海中天降甘霖的一幕，亦凡不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不，应该是五行相克，水灭火，火炼金，金克木，木固土，土囤水。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五行逆转彼此相克。五行逆转，难道是为了达到某种作用。”
　　卓亦凡眉宇微皱，细细体会误入此地的触碰感，喃喃自语：“嗯，爱因斯坦曾说过地球就是一个大的磁场，当一正一反两个足够强大的磁场相互作用时，也许会产生空间扭曲。假设金木水火土五行属于五种相互作用的磁场，是不是可以利用它们相生相克的属性扭曲空间。
　　这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一直没人发现这个世外桃源的原因。是了，也许是扭转空间也说不定。要是我把它恢复五行相生的顺序，结果又会如何？五行相生相克，如果按照五行相生的顺序布置，是否有可能恢复原本面貌？”
　　神秘的面纱即将揭开，亦凡怀着一窥庐山真面目的激动心情，脑细胞高速运转着：不论是五行相生，还是五行相克，必有连接的枢纽，而这枢纽，就藏在五座凉亭之间。
　　亦凡闭上眼睛，感受着周遭的一切，静静的绿水不再，青山已改，展现在亦凡识海的就只剩五座凉亭。“死就死吧，十七年后，大不了又是一一条好汉。”
　　亦凡嘴角上扬，睁开眼睛，无视脚下的万丈深渊，径直朝五座凉亭中间所在走去。倘若此刻有旁人路过，一定会认为眼前之人已经得道成仙。
　　只是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匪夷所思、令人震撼，非人力所为——只见亦凡脚踏虚空，在空中漫步，身上散发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倒也符合仙道缥缈之意。羡煞旁人，羡煞旁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