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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幼安到外婆家的时候，正是中午。
外公和外婆所居住的是医院的家属楼，因为时间已久所以看起来有些老旧。走廊的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空气里也飘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电梯运行的时候还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提着袋子的手紧了紧，然后深吸一口气，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外婆苍老的声音，可当她打开门看见程幼安时直接就关门。
“外婆！”程幼安一把抓住大门，急切地叫了一声，满眼乞求第看着她。
柳佳音听着蹙眉，然后回头看了看，可是紧握门的手却并没放开。
“外婆，让我进去看看吧！”程幼安的鼻子有些酸。之前来的几次她也是连门都没进去。可这一次柳佳音的态度好像没有那么厌恶，一直到她松开手程幼安进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外公在客厅。
听见这边的声音，坐在轮椅上的程烨努力地想要往这边看，可是却连头都动不了。
程幼安看着快步过去。“外公！”
程烨看着外孙女回来，明显的很开心，可是他动着唇却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看着外公的模样，眼里的泪水哗啦一下滚出来。
见外孙女哭了，他想要安慰却只能发出‘啊’的声音，想要帮她擦眼泪也是有心无力。
程幼安强忍着泪水握着外公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外公，真是对不起啊！我太忙了，这么久都没回来看您。”她悄悄地地咬着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程烨看着外孙女努力地想要笑，可却做不到，只能眨眨眼睛表示没关系。看着外公这个样子，程幼安心里疼的更厉害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程烨盯着外孙女看了一会儿，眼睛费力地往门口瞟，似乎在看什么。
“外公，小辰有行程没回来。”看出他的心思，程幼安握住他的手。“小辰拍电视剧了，是男主角呢！”
程烨听着，眼睛瞬间亮了亮。
“你坐了很久了，该回去床上躺着了！”柳佳音走过来，直接就推过轮椅。
外婆已经七十多岁了，可是瘦小的她竟然能把中风的外公从轮椅上搬到床上。程幼安想要上前帮忙，被厌恶地推开。
她知道，外婆恨她，若不是今天外公在客厅，她依旧会连门都进不来。
整个下午，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跟在外婆身后，可每当她做什么都被推开，几次的她都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这是外婆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逐客令。程烨看着外孙女心中有些不舍。
“外公，我忙完这段时间，会回来看您的！”她握着外公干枯却温暖的手，眼底泛着泪花。
从卧室出来，柳佳音从抽屉里那拿出一张卡直接丢给她。“以后别打钱过来，我们不需要！”
程幼安抿抿唇，弯腰将卡捡起来放在桌上。
“外婆，我先回去了，您……”很多贴心、嘱咐的话都来来不及说，柳佳音已经伸手将她推出门，下一刻连她买的东西都被丢出来。
嘭！
关门的声音冷漠又决绝。
看着脚下的东西和银行卡，她将它们规整地摆在门口，终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蹲下去捂着嘴巴呜咽起来。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哭呢？外婆说得对，这个家都被她毁了……